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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1000)+番外

说完,也不管章嶟,自召了别宫的伎乐来行乐。留下章嶟独个儿坐着,阴着脸想了许久,才一扬声:“才人呢?”搂着小才人,他也取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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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硕回到宫里就没有这么清闲了,他得看着女人们打牌,给她们发点彩头。看了几天牌,官员们还在放假,章硕在宫里又把那本集子看了又看,接着,命人找出来历代明君的本纪拿来看。

都是不得要领。

本纪这玩艺儿,通常都是记些大事!一些帝王的言行之类,要揣摩。对章硕来说,它又太零碎了。章硕从小不是按着太子的标准来培养的,一时半会儿哪能揣摩得透呢?

看了几天不得要领,干脆把容逸请了来,向他请教为君之道,我要做贤君该怎么做?

容逸答:“亲贤臣、远小人,广开言纳,善于纳谏。”

对章硕而言,这话是“正确的废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谁不知道要亲贤臣远小人?贤臣小人的标准呢?具体该怎么做?让我自己去揣摩,再错了呢?上皇照着先帝的规划来做都能做成这样,我再做不好呢?

他要求再具体一点。

容逸想了一下,说:“行王道,教化万民。”他目前的政见主要是开学校、开民智之类,不过因为天灾人祸的给耽搁了。不过他给章硕出的这个真是一个十分安全的主意,章硕一个新手,动别的容易出错。办个学校,收好名声,总不至于出大问题的。

章硕觉得不太满意,又召了霍云蔚,霍云蔚认为,把章熙留下来那个规划办完,就足以称为圣明了!绝对是盛世的缔造者。

再问赵司翰,赵司翰认为,天子是天下的表率,您得先守礼,可不能跟章嶟似的随心所欲。您只要照着礼制来,不出错,就很好了。看出来章硕不是很满意,他又解释说:“世间能做到这一点的帝王是极少的。”他学问极佳,扳着指头给章硕数了一下,从古至今的皇帝,有杀父杀兄的,有宠妾灭妻的,有无故废后的,有宠信奸佞的,有枉杀功臣的,有废长立幼的,有废嫡立庶的,有奢侈享乐的,有穷兵黩武的,有荒淫无道的,有压榨民力的……等等,还有些人能拼了老命把以上全都过一遍。还有些人能把我没举到的列子也都干了的。

陛下,做臣民的不求啥英明神武,您做个正常人就行了。

听得章硕也是无语,好像是有道理。但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又有点不安,心里没底。

问江平章,江平章因为女婿进了政事堂,自己都在躺平,想了一下,说古之圣王,垂拱而治。您要不知道怎么做,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垂拱”算了。

问到钟源,钟源说:“只要您好好的,臣等别无所求。”

延安郡王呢,章硕没问,因为这位叔祖实在不像是个能讲出正常道理的人。

章硕最后问到了公孙佳——公孙佳大过年的也没消停,应酬大部分让妹妹去干了,自己还是“养病”。听到公孙佳病好了一点,进宫来看太后们了,章硕把人请了过来,向她请教。

公孙佳隐约知道了一点章硕请教的事情,听他问起,便说:“这不是臣能教得了的。不是敷衍陛下,臣也没做过皇帝不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止是臣,天下所有人都是不能教一个皇帝怎么做好皇帝的。”

“可总有些能够告诉我的吧?”

“圣贤书里写了很多,赵、江、容的学问很好。”

章硕摇了摇头:“问过了,他们讲的道理太大了,像是对的,又像是什么都没说,简直是让我什么都不做。霍相公像是有期望,可那个,对我而言,我……”

“照着做总觉得味儿不对?”

“不错!”章硕眼前一亮。

公孙佳也明白这些同僚们的想法了:别再找事了,先凑合过两天安生日子吧。他们看章硕是个青涩的新手,他实际上也是,公孙佳看章硕确实是新手,但是新手与新手不同。她对章硕是比较同情的。她说:“接手这么大一个摊子,心里慌,想理得顺一些。大道理都懂,可怎么做呢?你们倒是告诉我怎么做呀!”

“对啊!”

公孙佳道:“先父过世的时候,我十一岁,每天都在想,我该怎么做。”

“您可以教我吗?”

公孙佳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呀。非要解释的话——”

“什么?”

公孙佳道:“唔,我只能把我当时怎么想的告诉你,要怎么做,看你自己。当时府里什么人都有,旧部里人心惶惶,想什么的都有,不同的人对我也有不同的要求。我想着先父的功绩,他是将军,我呢?一个病秧子。光模仿着学,是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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