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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139)+番外

这些课都得补。

偏偏能无私教导她且有能力教导她的那个人,已然往生了,她只能自己摸索。

除了将公孙昂旧日的战便复盘之外,她日常更多的还是看公孙昂留下的旧物。

近来要养外甥,又有了一些心得体会。只可惜外甥又出了夭蛾子,公孙佳竟有一点棘手的感觉。

钟佑霖天生是颗开心果,他一来,公孙佳的心情稍一好了一些,没有被打断的焦躁。

兄妹俩在小花厅里一坐,钟佑霖两眼放光、双颊透红,递过来一个小布包:“看看。”

公孙佳接了,打开一看,又是一叠文稿,惊讶道:“还是你写的那些小品吗?”

钟佑霖有点兴奋地点头:“你看看。”

公孙佳又翻了两页,见他越写越跑题。上回本来是为了写个吴选的事儿,他给扯到了纨绔们不为人知的奇怪爱好上了。今天这个,跟吴选就更没关系了。他是写京中的文人逸事。

钟佑霖道:“有意思吧?”

“嗯。”

“害!这世上还是文雅君子多的,上回那不是遇到朱老九了吗?朱老九那种货色,他身边能有什么好人?一看到他和他身边那一圈儿,你就只能看到腌臜笑料。”钟佑霖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朱瑛的狐朋狗友,开始向表妹推销自己的“正经朋友圈”,试图告诉表妹,世间读书人还是要脸的多,希望表妹不要对读书人有什么成见。

公孙佳微笑,简单翻了翻钟佑霖写的东西,从中抽出一页来,问道:“这个是?”

钟佑霖看了一眼,一拍脑门儿:“哎哟,瞧我这记性!本来是为了这个来的!”

这一页写的是到京城来混口饭吃的贫穷文人的情况。

钟佑霖道:“你不是托我给普贤奴找先生么?我就……”

他刚好又接受了表妹要求写点吴选的旧事,写着写着找到了自己的兴趣。心道:反正是为药王办事,我做她的表哥,为何不能更尽力一些?且她撞到朱老九那个混蛋,未尝不是因为我吵着要东道才引起来的。

这么一想,他就坐不住了。他在家里也是闲人一个,没别的事可做。干脆在京里跑了一圈儿,又打听到了一些穷文人的事儿。他们的衣食住行之类,也都写了。甚至第一次知道了京城租房的价格,以及并不是所有的穷文人都能租得起京城的房子。

他还知道了,有些穷文人过年也是没有盘缠回家的,一是没有混出个人样来羞于回家,二就是囊中羞涩。这些人有些过年的时候也当清客陪着富人饮宴赚点吃喝零花,其中一些人在京郊租房子住,因为房价便宜,省钱。

钟佑霖感叹道:“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活着的人。”

他也就是这么一叹,并没有什么体悟,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已。要他感同身受,那是绝无可能的。公孙佳也没有这种感悟,她对文人这个群体就更是不熟了,只是说:“我以前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心里倒是记下了这么一件事情,然后很认真地感谢了钟佑霖:“八郎真是太用心了!”

钟佑霖有点憨地笑了:“哎,你要喜欢看,我以后多给你打听多给你写。你年纪还小呢,想点开心的事儿,心情好。”

公孙佳道:“好。你接着写,我接着看,咱们接着开心。”

“这就对了!”钟佑霖欣慰地说,“噢!又忘了讲!给普贤奴找的先生,他们其实这正月里也没什么事做。那几个人,不大会讨好人,咳咳,这等陪酒作诗的事就……都闲着。这也快出正月了,要不先看看?定下一个来,也就有一份收入了。”

公孙佳也有点欣慰,钟佑霖也是略知人间疾苦了——虽然她也是刚刚听钟佑霖说了才想到的。

公孙佳说:“好。”

钟佑霖起身道:“我这就去跟他们说!”

“定下先生,我请你吃酒。”

“好!”

钟佑霖风风火火地走了,留下公孙佳慢慢看他写的东西,边看边做标。更将他写的关于穷文士的那两页拿出来仔细的研读,这两页的内容比他所有写过的更有意义,因为这是他亲自做过调查的。

上面不但写了京内京外房租的差价可能有一倍之多,还有衣食价格的差距。公孙佳对这么个数字没有直观的感受,她自己从来不亲自花钱,亲手递出去的赏钱都很少,也就过年的时候赏过小宦官而已。在家里吩咐一句:“赏。”、“双倍。”等等,是知道拿赏的人会高兴,拿多少赏钱高兴的指数有多高。

非常没有情感,只有一个指标。

看了这个也是一样,她只会估算一下,差不多等于如果住在京城,这些人是一文钱也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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