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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325)+番外

容逸低声道:“那队人马是烈侯府的,打头两个人我在他们府里见过。”

容尚书道:“是么?你去见她,如何?”

容逸将见面的事说了,说自己并不能确定她是不是提前知道这个事。容尚书道:“到底年轻,她已经知道了!唉,人果然是有亲疏远近的,陛下恐怕也早就知道了,否则不能有近来这些调动,也不会让朱勋这么快就做到太尉!”如果钟祥没事,今天皇帝就不会出现,这么多大臣聚在钟府门前,钟祥无论有什么谋划都得出现。但是没有,所以钟祥一定是出事了。否则就是皇帝的脑子出了问题!

容逸何等聪明一个人?一听即明,扼腕道:“是我驽钝。”

容尚书道:“这个以后再说,你再去烈侯府上。这一次,一定从她那里得到实话!要将她当作她的父亲一样的与她说话。”

容逸微讶:“阿爹这么看么?”

容尚书严肃地道:“恐怕要变天。钟祥有权,却不能被称为权臣,如果让纪炳辉权柄过大,他是会真的做个权臣的。那可不行!”容尚书甚至可以代赵司徒发言:他们一丁点儿也不喜欢朝上出个权臣。以前他们与纪炳辉更亲近一些,有时候甚至觉得纪炳辉被钟祥这么针对有点子兔死狗烹的味道。今天这事,纪炳辉干得简直混账!

“是。”

“等等,那两个人,你看得真切?果然是烈侯的家将?”

“是。”

“那事情或许还没有到最坏,国家不能乱,乱世出英雄是说他们那些人,咱们手里没兵,乱起来是要吃亏的!”

容尚书不识得黄、张二人,一颗心与赵司徒一样全扑在了朝政上。钟祥有一阵子没出现,皇帝对钟祥的斥责也显得没头没尾,容尚书等人心里是有一点猜测的,当时只是猜是不是钟祥又憋着什么坏想给纪炳辉下套,哪里知道会是钟祥不能理事了?

这个准备他们是没有的,为公为私,都得跟皇帝把这后续的烂摊子给它收拾了!今天这事儿,明眼人一看就是纪炳辉不够安份,容尚书等人经过了前朝末世并不想天下再乱。

容尚书打发了儿子扬鞭追上队伍,想着跟过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纪炳辉再把事情搞得更复杂。

之前钟祥与纪炳辉争斗不断,但都是在可控的范围内对国事没有什么大损害,看得出是皇帝在居中控制并不想让自己的家底被这两个人闹散了。现在钟祥等于是废了,纪炳辉会干些什么事儿不好讲,得稳住了。

容逸就带着父亲的命令再次造访公孙府,并且很顺利地见到了公孙佳。

公孙佳对他的到来也是心中有数,两个人稍稍寒暄几句,公孙佳便笑问:“十九郎未免拘束得过头了吧?”不能说前倨后恭,因为容逸在她面前一向是温和有礼并不傲慢的。

容逸正色道:“在下是为正事而来,还请县主不要玩笑。”

公孙佳道:“我外公?竟是不幸言中了,人上了年纪……”

容逸道:“在下与县主并不算私交深厚,也不敢让县主事无巨细都告诉在下。只是太尉是国家重臣,一举一动关乎社稷安危,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请教县主。”

公孙佳垂下眼睛,想了一下,问道:“不知尚书是什么意思?”

容逸道:“朝廷不能乱。”

公孙佳轻声道:“不会的。陛下天纵英明,他的朝廷怎么会乱?”

“只怕树欲静而风不止。”

公孙佳道:“自有天地便有风云,也没见因为风云而天塌地陷的,还请尚书自己也稳住。”

容逸直直地看着她的眸子,眼睛也是一瞬不瞬。

公孙佳认真地说:“我也会帮它稳下来的。”

容逸很难形容自己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他知道公孙佳说这句话的时候是认真的,但是他能够相信一个十三岁孤女的保证吗?让他心情更复杂的是,当他想否认的时候,居然本能地迟疑了。他居然有点相信这个孤女真能对时局产生某些影响,而不仅仅是“守成之主”,做之前他心中想的那种“合作伙伴”。

容逸快要秉持不住父亲的要求了,勉强问了一句:“你就这么有把握吗?”

公孙佳道:“你看过流水吗?河里的流水时刻奔涌,我从不期望这水不流动,我只要它不冲过堤坝。想必尚书也不会期待永远是冬天、永远河面结冰吧?十九郎也没有这么天真吧?”

容逸想了一下,认为公孙佳这个态度是很坦诚的,局势永远会有变化,就像人有生老病死,只要在能控制的范围内,就不算大事。公孙佳既没有拍胸脯做虚假的保证,也没有打太极,只是用了一个巧妙的比喻也算说清了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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