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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414)+番外

直到第二天的朝上,赵司徒一句板板正正的话,让所有人恍然大悟——对哦!就是这样。

赵司徒说:“哪怕钟祥谋反,都不该由钟家的奴才来告发!”

是的,这朝上站着的,谁家没一把奴婢?互相抠鼻子挖眼睛的时候,恨不得对方家里的奴婢倒戈,但是谁又能明着说:奴婢背主是对的,是有大义的?

不能!厨子偷嘴都要打一顿撵出去,不撵出去的,那叫“厚道人家”,让你活着是因为我好我高尚,不是因为你好!

在此之前,纪炳辉一方准备了许多的辞令,天子脚下行凶、亲贵骄横,还比出了历代以来贵戚们逾制违法的例子。说:“此风不可长,此例不可开。”又先扬后抑,大赞了公孙昂的功绩,接着说,后人不应该给公孙昂抹黑,让公孙昂死后蒙羞。必须要有个说法,以敬效尤。

这些,都统统在赵司徒一句话之后,成了笑话。观望的人无论出身如何,都纷纷附和赵司徒。朱勋大大咧咧地说:“这孩子,大事上头拎得清楚呢!”

余泽跟在朱勋的后面,也坚定地说:“这是正风气,是教化!是教人认清自己的本份。”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其实……他还没见着公孙佳呢,在公孙府的门厅里就被钟源给拦了下来。

朝上大约也就这么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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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一觉醒来,硬是什么事都没有。

她一向起得晚,洗沐之后一身轻松,心情还不错,点了一身朱红的衣裙往身上套了,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着步子。阿练捧着她的手杖跟在身后,春日已深,仿佛一夜之间,府里的花全开了,一阵风吹过,落了一头一身的花瓣儿。

单良脚步颇为沉重地拐了过来:“主上,赵司徒到了。”

算算时间,也确实是散朝的时候,赵司徒大概是下朝就赶过来了。

赵司徒往花厅去的时候,阿练轻手轻脚给公孙佳把头发挽起来,戴了顶金冠,插好金簪,将手杖递到了公孙佳的手里。

赵司徒被单良引着去花厅,单良走得慢,两人磨磨蹭蹭到了花厅前,公孙佳降阶相迎,笑道:“司徒今天不当值?”

赵司徒道:“你猜?”

赵司徒此来就是为了两家的联姻来了,铺垫得也够了,他觉得是时候把最后有份量的那一桩给敲定,将这一张网最后一根线编进去了。

公孙佳道:“您的主意还是没有改变吗?”昨天的事并不是一时冲动,既是对纪氏的警告,对世人的宣示,也是她对赵司徒方的一次试探。

赵司徒道:“老夫可是等到了现在呀。”

公孙佳有点笑不出来了,这是一种奇怪的情绪,在决定接受这件事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自认非常的冷静,可以处理好一切。然而事到临头,她发现自己的嘴角不太受控制地往下垂而不是往上扬。

单良轻咳一声,对她示意:可以。

单良看得明白极了,公孙佳这一巴掌抽过去,纪氏没有反击才有鬼了!接下来总不能真的在京城里火拼吧?那是最后鱼死网破的打法。而有赵司徒的支持,回旋的余地就大得多了。

是要夫人还是要少主人?

二选一的答案是非常的明白的。

赵司徒很有耐心,他等着公孙佳最后的答案。他是来结盟兼结亲的,不是来结仇的,年轻姑娘最后一个“家人”,临时反悔也不奇怪,所以他得亲自来,才好随机应变,无论成与不成,都不至于将好事变成坏事。

公孙佳终于说:“好。”

第126章 流言

一声“好”说出来, 公孙佳心里空落落的,又有点踏实,不由怅然。一个“好”字落入耳中, 赵司徒心里一松, 像是幼年时背书,终于背出了最后一句。

两人都静了片刻,最终相视微笑。

已经是自己人了, 赵司徒的心里也就有了更多的善意,他没有提婚事的具体安排, 而是与公孙佳闲说了几句今天朝上的事:“今天朝上有件事与你有关。”

一语带过了自己的发言, 又说了皇帝的态度——他认为皇帝没有生气,以及大多数大臣的立场。他将重点放到:“有几个本章弹劾于你,你有封诰,还是具本自辩一下的好。弹劾你有几条:其一、目无法纪, 其二、骄横无礼,其三、有损先人令名……”

“啪!”赵司徒的话被一声闷响打断,公孙佳还是端坐如仪,单良一巴掌拍在了手边的茶桌上——气的。

这他娘的一听就得纪炳辉这条老狗干的狗事!单良觉得这狗屁弹章全是构陷!有他单良在一旁守着,说“犯法”是瞧不起谁呢?他敢保证, 凡他出的主意,绝对都是踩着违法的红线在跳舞但绝不过界!有辱先人的名声就更是扯淡了!公孙佳要是不行,他留下来干嘛?就是样样都好!纪炳辉就是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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