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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在侧(456)+番外

今天就有点不同了,这与她现在的情境不太符。公孙佳扫过一眼,猜测吴孺人的处境可能有变。要么是失宠,要么是失权,且这事吴孺人自己还不大搞得定。

公孙佳就让她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躺一躺,命人上热茶,再上早饭,大家一起吃吃喝喝,放松下来才好套话。

吴孺人看公孙佳,一身浅紫的衣裙,头发没有挽起,而是松松地拢在身后,随便拿了根同色的带子绑住了,身上也有什么佩饰,就这么轻松地在榻上一躺,说不出的轻松惬意,道不尽的潇洒风流。这般逍遥之态浑然天成,既不同于“名士”之刻意注意形态,也不同于无赖之放浪形骸。甚至透着一股慵懒,她天生如此,贵气天成,看她一眼,就觉得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没什么大不了的,完全可以放心。

这二年她也经过许多事、见过不少人,却从来没在这个年龄的小娘子身上见过这样的情态,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情思。

吴孺人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躁动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还不敢真的躺下了,在榻上坐得端正,道:“君侯,已入腊月了,君侯好涵养,真是沉得住气。”

公孙佳掩口打了个哈欠,道:“沉不沉得住气又有什么用?事情该来的不会跑,好处该溜的也不会留。在我这儿就甭绷着啦,脸都白了,缓缓。”

她带着点鼻音,入耳就有安抚的效果,吴孺人的背松了下来。阿姜摆上碗碟,给两人布了菜,说:“我们这里口清,不知孺人吃不吃得惯?”

吴孺人双手接了银箸,说:“宫里吃得也一样的。”这是太子妃的养生习惯,清淡,保持食物的本身滋味,对食材的要求就很高。

公孙佳道:“那就好。”挑挑下巴,阿姜给吴孺人背后又塞了个垫子,软鼓鼓的垫子贴着她的腰,吴孺人不由自主地往垫子上靠了靠。软软的垫子,真舒服。宫里的东西未必比这个差,吴孺人于人前是从来不敢这般靠着的。炭盆也搬到了榻下,暖暖的,吴孺人一口粥咽下,从喉头一直暖到了胃里,舒服。

两人吃了半碗粥,吴孺人就放下勺子,看公孙佳进食也慢了下来,一面给公孙佳布菜,一面说:“快过年了,宫里的事也多了起来,不定什么时候能出来,今天得空就来见见君侯。”

公孙佳放下筷子,对她说:“你甭忙,让她们弄。你有事。”

吴孺人叹了口气:“是。瞒不过您。”

“怎么了?”

吴孺人犹豫了一下,苦笑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是妾孟浪了。”

“说说。”公孙佳其实还没大醒,不过料想吴孺人这也不是太大的事儿。

吴孺人道:“那一位的意思,要给我们殿下再添两个人。”

太子妃要给自己儿子选两个侍候的人,这倒不意外。太子妃是个认为女人该管着“婚”的人,她就这一个儿子,对章昺屋里的事儿当然会上心。她如今倒不会管儿子宠哪个、不宠哪个,但是章昺如今与她关系有疏远,她就起了这么个拴住儿子的心思。

且章昺身边这几个人,太子妃如今看着也不大满意了。吕氏不用说,一把好牌打得稀烂,吴孺人性情之类都不错也能干,然而不能生了,她占着章昺,就是耽误章昺生孩子,这是不可以的。谢宫人与吴孺人算是同类,章昺目今还算宠她,但是谢宫人比吴孺人还差一点,生的儿子又不伶俐。

综合考虑,太子妃觉得以前从宫婢里选些罪臣之女可能没大选好,她决定选几个知书达理的良家子。出身也不错,免教出了吴选那样的尴尬事,也是温柔可意,类吴孺人,章昺一定不讨厌。最重要的是,年轻、健康,可以开枝散叶。

太子妃这么想了,也就这么干了。她给章昺挑了四个小官之女,出身没得说,模样也不错。章昺无可不可的,新鲜感人倒也有,顺手指了其中一个,太子妃就决定了,这人进来就是个孺人的身份。正赶上快过年,趁着这个由头,上道表章就能办的事儿,又不是要换太子妃!

吴孺人死求活求,给谢宫人在太子妃面前也争了一个名份,争完之后又觉得后悔了——谢宫人有了这层身份,就能养二郎了吧?她跟人家生母怎么争?

总之,怎么弄都不得劲儿。昨天,东宫里就先达成了这么个共识,谢宫人昨天晚上就抱着二郎不大肯松手了。吴孺人当时没说什么,还很大方地说:“以后你们母子就能痛痛快快地一起过活了。”结果是一夜没睡好,今天一早,正借着忙年的理由,又跑了出来。

公孙佳听了,没有说话,闭上眼睛往后一倒。吴孺人紧张地看着她,声如蚊蚋:“妾熬着也就熬过去了,只是心里的事积的太久、太多,一时冲动,就来打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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