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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春花(161)+番外

作者: 戈鞅 阅读记录

谈东樵神情肃穆地思考片刻:“春花老板又想拿‘难得糊涂’来搪塞过去么?”

那……必须得搪塞过去啊。不然还能图个什么结果么?难道强抢了他当上门女婿,或者跟他回去做天官夫人?

似乎还是前一种更可行一些……

春花被这胆大包天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过是被亲了一口嘛,又不至于掉块肉,您大人有大量,何必和我计较呢?要是觉得吃了亏,大不了我赔银子,您开个价?”

谈东樵着实皱起了眉:“春花老板这口气,倒是跟梁家人的嘴脸差不多了。”

春花又惊又怒:“这怎么能一样呢?梁家使了卑劣手段,骗我入局,我……我可是身不由己!何况我手无缚鸡之力,哪有本事对您用强,您自己不会躲啊?”

她说着说着,蓦地一愣:

“对啊,您当时怎么不躲呢?实在不行,一棍子把我敲晕也行啊。”

谈东樵默然半晌,退开一步,眼神灼灼地望着她,神情有些难以言喻。

霎那间心虚如海浪涌上来,春花薄怒回望:“你看什么?”

谈东樵摊开手,叹了口气:

“春花老板怎知只亲了一口?”

“又怎知……谈某没有躲?”

“不是说,不记得了么?”

“……”

好,好,果然是一位夜审阴、日断阳的活阎王。恐怕对着一根板凳腿,他也能盘问出三两木渣渣!

纵横商界多年的春花老板,心里狠狠地吐了一口老血。她一向虽是有债必偿,有约必守,但事急从权,她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赖账了。

春花戏假情真地□□了一声,捂住额头,翻了个白眼,昏了过去。

厚夜,汴陵府衙。

看管殓房的老赵给房门上了把大锁,将钥匙往兜里一揣,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守门的衙役见了他,笑道:“闻头儿不是叮嘱你守大夜么?怎么才过三更就吃酒去了?”

老赵啐了一口:“闻桑这小子,毛儿都没长齐,就使唤起赵爷爷来了,谁听他的?殓房里的尸体没人看,还能自己爬起来跑掉?”

衙役没再说什么,目送他离去。

夜更深了,乌云如幕遮住了月光,投下浓重的阴影。没有人注意到,阴影中升腾起一股黑雾,弥漫过府衙的层层墙瓦,径直来到偏僻不起眼的殓房。

“叮咣”一声,门锁开了,锁链仿佛被无形的手托着,缓慢而安静地落在地上。

殓房的木门无声无息地开了。

黑雾在房中徘徊了一阵,终于在其中一具尸首的身侧落了下来,渐渐汇聚成人形的实体,兜帽,灰衣,带着与新鲜尸体不同的腐烂恶臭。

灰衣的老五掀开面前尸首覆盖的白布,露出一张五官难辨、血肉模糊的脸,但看头饰,应当是具女尸。它将白布盖回,转向第二具尸首。

第二具是一个摔断了脖子的老头,伤口在头,面容整齐。

但,仍然不是它要找的。

它来到第三具尸首面前,尖利的指甲拨开裹尸布。

这是一张模糊程度与第一具女尸近似的脸,但发髻整齐,完好处的皮肤仍然细嫩。灰衣老五拎起尸体的手,仔细端详,这是一只布满了老茧伤痕,且因多年泥水工作而长着黑色腐蚀斑的手。是个命苦的少年人。

灰衣老五顿了顿,反手一推,将尸体挪了个背部朝上。它谨慎地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才撩起袖子,伸出一只阴森的细爪,爪尖亮起乌黑的光芒。

爪尖堪堪要触及尸体后脑,蓦地顶上金光大作,一张稠密大网从天而降,将灰衣老五罩了个正着。

呼声凄厉响起,险些撕破人的耳膜。电光火石间,隔壁停尸床底下滚出一个人影,啪地往那老五脑袋上贴了张黄符,口中喝道:“定!”

老五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自屋顶翩然飘落一个青色的颀长身影,正是谈东樵。

躲在床下的人——闻桑喘了口气,打了个响指,殓房内灯火瞬间燃亮。

“师伯,幸好你想了这法子,终于逮到一个活的。这些老五,道行不高,自爆起来倒是快得很。”他绕着灰衣老五转了三圈,见它被无定乾坤网捆得结结实实,又被黄符定得动弹不得,这才放宽了心。

“这么个货色,其实我自己就能应付,师伯何必亲自来呢?我听说春花老板遭了梁家算计,府里这几日都不安生,此刻您该在长孙府啊。”

谈东樵淡淡睨了他一眼。

“我已在长孙府周围设下法术禁制,老五不能轻易靠近。”

“哦。”

考虑得还挺周到,您除了当账房,干脆把护院的活儿也接了得了。

闻桑腹诽了一会儿,忍不住又道:“可是,春花老板这会儿心情可能也不大好,也许需要有个人说说话儿,有个肩膀靠着哭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