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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神春花(173)+番外

作者: 戈鞅 阅读记录

商人们议论纷纷,已将长孙家和梁家之间的八卦逸闻脑补成了九十九回演义话本。

春花清了清嗓子,又高声道:“春和景明,春花本不该耽误各位及时行乐,只是眼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借此机会向各位宣布。”

“大约五年之前,正是在此处,曾起过一座高楼,名唤来燕楼。虽然不足一日便倒塌,但当时在场的人,一定还记得来燕楼的煌煌之美。长孙家决定,还在此处,按照祝般大师当年的图纸,重修来燕楼!”

台下安静了一瞬,蓦地爆发出热烈的议论。

梁兴大惊失色,面如黄纸:

“父亲,她这不是打梁家的脸么?”

“梁家的脸早就被她打肿了,还差这一巴掌么?”梁远昌冷冷地瞪他一眼,“你也是快要有孙子的人了,怎么还不如一个丫头镇定?咱们今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忘了?”

梁兴不说话了。

春花不再多说,自顾自转过身去,向吴王行了一礼。

“今日春分,初候元鸟至。恭请王爷和曲大人为汴陵百姓放飞元鸟,以迎吉祥。”

吴王今日似乎总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样子。春花请了几次,他方才醒悟过来,点了点头,行至台前。

早有人送上鸟笼,笼中是一只双翅如墨,肚腹洁白,颈项殷红的燕子。

曲廉满脸堆笑,取过鸟笼,小心地打开笼门,托到吴王面前。

“王爷亲手放飞元鸟,真乃汴陵百姓之福啊!”

吴王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缓慢地伸手进笼,去抓那燕子,不知怎地,却被燕子轻轻啄了一口在手上。

他低呼了一声,缩回手来。

曲廉和春花都是一惊,连忙上前看问,吴王摆摆手,只道无碍。

台下,蓦地响起惊奇之声。一个灰衣褴褛的人不知从何处冒出来,身上脏污邋遢,还带着血色,众人见了,都远远避开。

一个长孙家旗下专职接待的掌事要去查问,却被几个梁家的护院不着痕迹地隔开。

那人排开人群,缓缓趋近,来到台下时,重重地跪下,尖利凄楚地高呼一声:

“求王爷、知府大人为奴家伸冤!”

吴王怔了一怔,神情起伏不定,仿佛受了什么惊吓。曲廉见状,连忙上前一步:

“那妇人!若有冤情,可以去府衙大堂击鼓鸣冤,本府自当受理。怎可在此元鸟盛会之时,惊扰王爷?来人啊,把她拉下去!”

那妇人哭叫了一声,喊道:“那人财大势大,奴家怕知府大人不敢办她!”

曲廉一惊。汴陵城中,财势大到曲廉都心怀忌惮的,能有几个人?他下意识去看吴王。

吴王双手拢袖,轻轻道:“大运皇朝法不徇情,天子犯法,亦与庶民同罪。这妇人,你既然排除万难,来到元鸟宴上,想必真有奇冤,不妨详细说说,若所言不虚,本王和曲大人都会为你做主。”

吴王如此说,曲廉也只得挥退衙役,给那妇人阐述冤情的机会。

那妇人深吸了一口气:

“奴家名唤烟柔,要状告长孙春花谋夺家产,夺人骨肉、杀人害命!”

曲廉颜色剧变,手中一松,鸟笼掉到了地上,那精挑细选的燕子立刻得机,蹿出笼门,扑棱棱高飞入天,顷刻便不见了。

妇人甫一出现,春花就认出来了。

烟柔瘦了许多,两腮深深下陷,双目却格外亮,散发出癫狂执拗的光。

春花心跳如鼓,口中还是镇定地向曲廉道:

“曲大人,这女子要告我,我可以与她一同去府衙对质,相信曲大人亦会秉公执法,何必在此惊扰百姓?”

曲廉一想,确实如此,便道:“那就劳烦春花老板随本官……”

话音未落,下首一人越席而出,正是梁兴:

“哎哟,这女子,不是长孙家大公子新收的那个妾室么?还给大公子生了个儿子呢!怎么就落到如此境地了?啧啧,真是可怜。曲大人,趁着大家都在,让这女子把话说明白,万一有什么误会,也好让春花老板当场解释清楚。这事要是不弄明白,今后谁还敢跟长孙家做生意啊?”

这话一出,席间一时有多人应和起哄。曲廉回头,以征询的目光投向吴王。

吴王的思绪却似乎在别的什么地方,良久才回过神,叹了一声:“让那妇人把话说完吧。若是说得不实,春花你照实反驳便可。”

曲廉再无别想,只好将高台权做个公堂,道:“那妇人,你就将你的冤情细细讲来吧。”

烟柔深深一福,不疾不徐地开口了。

“奴家本是万花楼一个普通花娘,花名云暖。大约两年前,奴家怀了一个外地相好的孽种,那冤家却不认,躲了再没回来。奴家偷偷生下了孩子,养在花楼外头。直到有一日,长孙家的春花老板找到奴家,说要奴家帮她办一件大事,事成之后,奴家再不用过那迎来送往的日子,奴家的儿子也能一生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