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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116)+番外

走一步看一步,她是想解脱陆离,就做了,现在结果来了,她受着就是。

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什么清誉不清誉的,她才不在乎。

她从小就略有迟钝,平时好多人都宠着她,什么都不愿意和她讲。

可她有眼睛,现在她长大了,懂得开始保护别人了,也才懂得自己。

她在乎什么,若讲最在乎,还是她娘。

所以,当李朝宁在屋里气急败坏地摔了东西时候,她才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又干了一件蠢事,觉得自己做错了。她有点心慌,这种慌乱在听见屋里还有另外一个声音时候,更慌。

听不清李朝宁说了什么,她声音很低,似乎片刻就冷静下来了。

自始至终,顾修只说了一句话:“好,你放心。”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很平常的一句话,却犹如惊雷一样,砸在宝儿的心头上。

她一把捂住自己的嘴,感觉自己都快哭了。

她心里很清楚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样的事情,可能这就是成长带给她的敏1感,可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原本还想进门安抚下家人,这个时候她咬着唇,一点点退后。

犹豫之间,一个小厮提着扫把走过来,她怕母亲担心,只对他交待了一声,说去巡街了,然后快步走出了家门。

快得都扭了脚。

街上人来人往,林宝铮顺着街边走,她好像忘了点什么,可仔细想想,又什么都想不起。

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在街头,看着街上人来人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走过巷口,避开了人群,转了进去。

片刻,一个人影飞快也冲了过来,林宝铮脚上有伤,只单臂一抡,给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勒住了。

随即放开,宝儿怔怔看着才被放开就咳咳猛咳嗽起来的沈江沅,有点小愧疚:“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手重了。”

作为沈家的一根独苗,沈江沅从小是习得防身之术的,他学得也精,只不过轻易不会动手,明明知道前面的人是林宝铮,更是心甘情愿地让她勒住了。

四目相对,他直了腰,能看出他情绪也有些低落:“没事,我是……我是看见你魂不守舍的,才跟着你的。”

林宝铮走出家门之后起初也没太在意,后来发现有人跟随还故意在燕京绕着圈子,她心情不太好,动手的时候可是狠命勒住了来人,此时看着他颈子上一片通红,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也有疑惑:“我没魂不守舍,你跟了我半天了。”

也可能是她的目光太过于直白了,让沈江沅一目了然:“嗯,是跟了你半天了,你娘不同意我们沈家的亲事,我来看看你。”

日头就要落下去了,林宝铮一瘸一拐地转身:“看我干什么,我好得很呢!”

沈江沅连忙跟上:“可现在外面已经有风言风语了,我觉得我必须得对此事负责,我爹娘也都很感激你能为我做证,我对你说的话也都是真心的,是真的。”

第一次和他见面,没有听见他一口一个妹妹一口一个哥哥的,林宝铮扭头瞥着他,忽地笑了:“什么是真的,现在和你家定亲,才是坐实了陆家人所说的话吧,我娘很生气也是真的,再说你也不必自责,即使不是你,我也会出面作证,也即使不是我作证,你也不会有事,这才是真的。”

她的意思是,你不必愧疚。

很显然,沈江沅懂了,他诧异地看着宝儿,很不理解:“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懂,可现在看起来,你好像又什么都不懂,宝儿,我的好妹妹儿,看来你真是心里明镜似地啊!我没看错你,那天晚上用酒灌醒我的人也是你,现在我更不能轻易地让你绕进去了,你想想你那天跟我说什么来着,你说做人坦荡荡,才不理小人,你坦荡荡吗?既然坦荡荡,为什么还顾及那些流言蜚语的?比起陆离,我并不觉得我不如他,相反,我既然说了把所有的好都给你,那就能做到。”

说着他一把拽住了她,来查看她的脚踝。

他三句话不离妹妹,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林宝铮的注意力一直在这个上面,她在想这个人什么时候再说妹妹这两个字,她就给他打晕,扔街上不管他了。

可他蹲在面前,来脱她的鞋,却是半晌没有说话。

林宝铮看着他的头顶,伸手扶着他的肩头:“怎么?你会看?你是大夫?”

沈江沅很快抬头,看着她笑了:“我不是大夫,也不会看这个,我在想,你要不要先试着有个好哥哥开始?到时候,哥哥把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趁着她分神,他背对着她轻轻一拉,就给人拉了自己的后背上,然后一起身就背着她站了起来。

林宝铮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揽住了他的颈子,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错了,竟然一拉就趴在他后背上了。沈江沅的脚步也是意料之外的稳,她趴在他背后,忽然觉得晚风吹过自己的后颈子,竟然有点暖。

他说:“快黑天了,我送你回去。”

她心一动,就嗯了声。

夜幕降临了,沈江沅走得很慢:“以前你和陆离订婚时,我就觉得,宝儿你真傻,现在想想,是陆家人傻。现在退婚了,我原来想陆家人真傻,他以为他能跟公主搭上线吗,那不可能,可现在我又觉得,宝儿你真傻了,你说说你和他退婚,是不是其实也松了口气?你不喜欢他的吧?”

林宝铮尝试着让自己寻了个舒服点的地方,枕着他的肩头,看着慢慢爬起来的明月,感觉有点晃:“我挺喜欢他的呀,虽然他不像我想的那样。”

后面那句话有点轻,可沈江沅还是听见了:“你想的是什么样的?”

宝儿的目光四下扫了扫,发现他是在往郡王府方向走,放下心来:“像话本子里面那样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就那么两个人,谁也不离开谁,谁也不背弃谁的。可惜我看身边这么多人,好像没有,因为人真的是会变的。”

沈江沅张口想说什么,可一口冷风灌进嘴里,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他想否认她才说的话,他和林宝铮之间,原本并没有这般亲密,但是经过那一夜的酒友,他似乎看见了她心底的什么,尤其在得知她为了他特意去做证,真是打心底就想保护她。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这个时候正应该对亲事,对男人产生懵懂的依赖之情,多半千金小姐都喜欢看千古明戏,向往有一个如意郎君,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很明显,宝儿不相信这个,他的脑子当中,很快略过了很多很多事,可身边还真没想到有过这样的人。只不过,快走两步,就在背后的宝儿好半晌都没有声音的时候,他忽然笑了。

是了,沈江沅笑了:“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这个人在燕京几乎是个禁语,现在已经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了,但是我知道。这件事我也只对你说,在很多年前,沈家还没接管皇商这一块的时候,皇商一直是女人在主事的,我听祖父说起过她,是凤家的九姑娘,她不到十岁就跟着凤老爷走遍天南海北,天资聪慧,后来长大之后招婿上门,夫妻恩爱,那可真是话本子里一样,一样的。”

宝儿瞪着眼睛看着月亮:“哦,怎么一样的?”

沈江沅走走停停,仿佛在回想凤九的平生一样:“我知道凤家当时盛极一时,可后来不知因为什么落了个造反的罪名,听说也和那上门女婿有关。总之人人都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但是她们没有,凤家的宅院就修在西郊三十里,一场大火烧了所有,我祖父说,其实凤九聪明一世,本来可以不死的,我祖父也说那个女婿本来也可以不死的,但是最后还是都死光光了,我刚才突然想起这件事,可能这就是你说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魂了吧!”

林宝铮起初没有在意他说的什么故事,后来听见他说起凤家的事了,起了兴趣:“后来呢,凤家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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