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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14)+番外

不知从哪里闻风跑来几个小乞丐拦着她们去路,跪着哀求。

美妇人身边的小少年这就拿了些铜板出来,随手撒在了地上,引起一阵哄抢。

侧门和正门是有一段距离的,宝儿站在车下,好奇地张望。

不知什么时候,李凤栖也从车窗处探出了头,他低头捞起了她的小辫子,来回扯着:“看见了吧,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有高低贵贱之分,有些人锦衣玉食有些人衣衫褴褛,有些人长得好看,有些人不堪入目。那是沈大善人家的儿子沈江沅,你要是有个那样的爹,人前人后,也该有很多人都叫你宝小姐了!啧啧啧可惜了你个小可怜……”

宝儿转身,淡定地夺回了自己的辫子,扬起脸来看他:“我不可怜,你更可怜才对。”

说着,她对他举起左手来,摊开了掌心。

真是见鬼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又抓回来的蝗虫一下跳了他脸上,只吓得他啊的一声,一下摔回了车里去。

第十一章

很快,从院子里出来两个丫鬟来接宝儿和凤栖。

李凤栖叫一个人背着,这就将两个孩子带进了常家,院子里的园艺也是一顶一的美,可惜宝儿不懂得欣赏这些,心里还有点糊涂。她虽然反应稍慢了些,但是记忆力不差,娘亲明明说过了,爹有别的家人了,说我们不去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又来这里,想不明白自然也就撇开了。

进了后院,本来是要带到大屋里的,结果迎面走来个大丫头只说,沈家人来了,暂时先让她们避一避。眼看着大院那边果然动静不小,丫鬟们急地赶紧给孩子们进了一边的院子。

小院里十分幽静,丫鬟们将她们两个人放在了一边的亭子里,只叫她们坐一会儿。

亭外是一个小池塘,水面上飘着几个荷叶,小小的亭子里摆放着木椅,上面缠着些许蔓藤,是别样的妙趣横生。宝儿先坐在了木椅上,因为下面是圆的弧形拉带,来回一动还能晃悠着,真是有意思。她好奇地揪着蔓藤叶子,一脸天真。凤栖白了她一眼,靠边坐了。

说话间,又一个小丫鬟带着两个孩子匆匆进了院子,只不过,一抬眼看见亭子里有人,当即愣住了。两个孩子当中,大点的是女孩,也就六七岁的模样,小点的男孩圆鼓隆咚的比她小点,瞪眼看见宝儿坐在木椅上顿时指着她叫了起来:“起来!不许坐我的椅子!你们哪里来的!”

宝儿下意识就站了起来,亭子连着游廊,凤栖旁边有普通的长椅,走过去挨着他坐了下来。

小不点蹬蹬蹬就跑了过来:“谁叫你们进来的!”

旁边两个丫鬟赶紧欠了欠身:“是老太太叫在旁边躲一躲的,沈夫人带着小公子来探望夫人,听说夫人又请了信陵君,不好冲撞了。”

后面的小女孩提着裙摆上了游廊,一转身也进了亭子,她一身锦裙,裙摆上精美的刺绣随着脚步来回拉伸,形成不同的花样。目光在宝儿身上打量了一番,这孩子当即嗤笑出了声:“少打着老太太的旗号说事,老太太叫你们赶紧避一避,怎不去旁边的院子,单单来我们这,还不是没拿我娘当主子?怀瑾,快去叫娘出来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的!”

她是常远山妾室柳如烟所生的女儿常怀柔,指使了跑走的是她的弟弟怀瑾。

一听她拿柳姨娘说事,两个丫鬟不觉头疼:“小姐别吵醒了姨娘才好,听说这两日柳姨娘身子也不大好,还是别叨扰她了。”

正室夫人产子,折腾这两天,姨娘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

柳如烟这几天就一直病歪歪的,可惜常怀瑾不顾丫鬟拦着,已经跑了去。

常怀柔扬着脸,上上下下看着宝儿,哼了声:“秋月你看她那穷酸样,是不是刚才老祖宗面前说的那个?”

她身边的丫鬟叫做秋月的,当即笑了:“想必是。”

小姑娘面露怒色:“敢做不敢当么,见我们夫人娘家来人了,赶紧躲起来怕人家瞧见,可躲有什么用?满屋子的人都听见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个人,带了孩子投奔我爹,还说什么是我爹亲生的,笑死个人了,真以为是个人都能进将军府吗?别人不明白你们也是死的吗?什么人都往我们院里领!”

秋月也是噗嗤一声笑了,小姑娘伶牙俐齿一脸的鄙夷。

来接宝儿她们的那俩丫鬟本来也没瞧得上朝宁,大家户里面,尤其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自然都心高气傲,本来平时就看柳姨娘娘几个不顺眼,因为这俩孩子还被常怀柔夹枪带棍骂了一顿,自然也是一肚子气,站了一边冷眼瞧着。

几个人都看着宝儿,有的时候无声的冷笑比有怒斥更加的无情。

只不过,凡事都要慢一拍的宝儿还没看清她们那副模样,身旁一动凤栖已然搂过了她的肩头,难得对她一本正经地笑:“闭上眼睛,别动。”

说话间,伸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李凤栖对着常怀柔冷笑:“诶哟我道是谁这么大脾气,要是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常家嫡亲的大小姐!现在穿金戴银看着光亮了,还装起模样嫌弃别人了,你说说这整个燕京城有几个人不知道你和你娘是怎么进门的呢,啧啧啧也是老天呀开眼啊,伺候过常将军的窑姐也能一步登天喱!说起来,这将军府可真是是个人就能进的,要不然常大小姐也不能在这站着不是?”

常远山的妾室柳如烟,本来是烟花女子。

从前她断断续续跟了他一段时间,也是找寻不到李朝宁一家以后的事了,他不愿和沈家结亲,故意带了她回家。常母当然不许她进门,也是百般刁难,还是后来沈曼进门了,见外室养了孩子了,许她从后门进的。这件事本来就惹人议论了一阵子,好容易平息后,因着沈曼有孕,柳如烟常去庙上上香被人又翻腾出来讲了。

凤栖混迹在街头,自然知道。

常怀柔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拿这个说事,一听凤栖冷嘲热讽连带她娘的身世都戳出来了,当即大怒:“哪来的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你,撕烂你的嘴!”

她气得直跑过来,凤栖舔了舔下唇,也只冷笑:“好啊,打啊,闹起来才好呢,谁叫人来接我们的,叫谁来接的,怎么安顿的?又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到时候自有人来管教你们。外面那个什么沈夫人的,最好也叫她知道了,使点劲打,千万别手下留情,谁叫咱们人小嘴笨,又不像常大小姐学过大字的,懂得什么叫‘汝母婢也’呢!”

他从来在那些花子里面混着,打嘴仗就从没输过。

只不想让宝儿看见那些嘴脸,也不想她听见他们之间的话。

刚才说自有人来管教你们,说的是你们,简直是当头一棒喝,两个丫鬟不由心惊。可不是?本来这件事就是老太太亲口交代下来的,到时候可不得怪罪她们?相互使了眼色赶紧拉住了暴怒的常怀柔:“小姐可息怒吧,千万别闹到外院去,要叫沈夫人看了热闹去,咱们谁也好不了!”

常怀柔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学过大字的,当然明白他口中的‘汝母婢也’不是什么好话,一时间给她气得眼睛都红了,在丫鬟们怀里直跺脚:“我给你告诉我爹去!”

不用告诉他爹了,就这么一嚷嚷的功夫,她娘已经出现在了游廊的头上。

柳如烟以弱柳之姿走得很慢,她手里还牵着她的儿子常怀瑾,一边走还一边指着这边。

常怀柔转身跑了过去:“娘!你看看人家欺负咱们都欺负到院里了!”

丫鬟们连忙跟过去说明情况,李凤栖终于松开了捂着宝儿耳朵的手,一抬眼这才发现她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那漆黑的眸子里,纯净得似无瑕疵,正盯着自己。

宝儿动也不动:“汝母什么,那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其实是文人间的脏话,大体就你娘是伺夜的小老婆,连个大丫鬟都比不了的意思。凤栖从小聪慧,三岁能诗,若不是家中有那样的变数,如今岂会变成这样?这些文绉绉的荤话由他口中说出来,讽意更浓。宝儿被他捂了耳朵,但也能听见些动静,这才问了他。可这话怎能和她解释,李凤栖装模作样想了想,对着她耸肩:“没什么,就是问她娘好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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