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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150)+番外

顾莲池微微挑眉,声调更是冷:“哪来的滚回哪去!”

说完转身就走,没几步就踩过了她的帽子,翩翩然下台去了。

台下精忠营的人都在欢呼,顾莲池扔下长枪,扬声说道:“给他们留下两成,也算是敢对抗精忠营的奖赏。”

常凤栖已然跑了宝儿的面前,因为看见了少年脸上的伤,喜悦之色遮掩不住:“干得漂亮!”

他大力揽过她的肩头,很是欣慰。

袁旭在旁眼睛都看直了,看了两眼又想起什么,掉头就走。

宝儿可高兴不起来:“其实我刚才说谎了……”

凤栖从小到大的谎话早就说出去多少了,拥着她往出走,敷衍地哈哈着:“我从来不知道,你也会说谎话,说什么了?”

宝儿一脸沮丧,挣脱他的胳膊,低头去捡自己的帽子:“我就是故意的,故意划伤他的脸,你也看见了他笃定我不能伤他,几乎已经占了上风。如此僵持下去我怕我被他抓住,故意伤了他的脸,在他躲闪的瞬间又划断了他的玉环。”

然而,还是她输了。

这样的顾莲池从前也未见过,她转身回过头去,看见他又重新披上了披风,在众人的拥簇之下上了马。

那通红似扎了眼,宝儿连忙别开了眼。

精忠营带走了大部分兵器,剩下的也都是不像样的了。

袁旭下台没多久,凤栖和宝儿也相继下了高台,林十三走上前来,满意地对着宝儿举起了手,宝儿并未像往常一样伸手相击,耷拉个脑袋,很受打击的模样。

男人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面:“精神点,爹都看见了,对付那小子就得下点狠手,不错!”

宝儿毫无防备,当即一个趔趄:“爹!”

她再抬眼,顾莲池已然走远,远得早看不见人影了,不可能听见他的话,这才松了口气。

袁旭下来自然是一阵吹嘘,然而凤栖却没有什么好的待遇了,他的卒长此时阴沉着脸,正列队等待着他,他自知如此一来闯下大祸,责罚是少不了的,低着头走了过去。

袁旭说得吐沫星子横飞,林十三哈哈大笑,拽过了宝儿来:“我宝……我儿子就是厉害!现在你吃亏就吃亏在没有实战经验,在营地训练一段时间,就能追得上他。”

宝儿心想,她在府衙这段时间不是白呆的,别的不敢讲,就是跑得快。

轮腿脚功夫还是追得上的……

犹自感伤,余光当中,正瞥见凤栖被人一脚踹翻在地,卒长骂咧咧地踢了他好几脚,少年在地上抱头任他打骂。她肩头一动,顿时被林十三按住了。

他也看见了:“谁都这么过来的,在哪里就得守哪里的规矩。”

宝儿很是难过:“打一顿了,还会责罚他吗?”

在这大山里,责罚人的办法有很多,林十三当然知道:“你别管了。”

营里就是这样,宝儿握紧拳头,却觉得扎手。

她摊开掌心,上面的玉环已然断开了两截,顾莲池的东西忘了还给他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新兵营没有那么多的兵器,便要干些基础布建的活。

宝儿是由林十三亲自送过来的,卒长哪敢让她去干粗活,不打板供起来就不错了。她一直没有看见凤栖,问了才知道是责罚他去后山干活去了。

她跟着新兵训练,跑步,刺杀,搏斗,一旦投入了进去,把什么都忘了。

晌午吃的是干馍馍,袁旭特意给她带了点咸菜,也算开了小灶了。

晌午一过,训练又开始了,直到天快黑了结束。

其实时间也还早,不过是一过晌午天就沉了下来,早早就阴沉沉的了,解散之后宝儿浑身酸痛,她白天和顾莲池比试时候也挨了几下,此时训练一天狠是疲乏。

出了训练场,眼见着掉起了雨点,宝儿更是心急了。

她让袁旭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凤栖去后山搬运石块,清理新的训练场了。

雨越下越大,不出片刻,竟是连成珠帘了!

宝儿左等右等也不见凤栖回来,特意遮了衣服在头顶,跑到林十三的帐篷,让他给她找一柄雨伞,或是蓑衣。不想她爹竟然不在,袁旭帮着她可算拿了一柄破伞来,她也顾不上下雨不下雨,一头钻了出去。

袁旭直在后面问她去哪,她也不理会。

幸好雨还不算太大,宝儿奔着后山快步走了过去,天地之间,犹如笼罩了一层黑幕,此时也只能看得见人的轮廓,宝儿呼喊着凤栖的名字,走近了,才看见了人。

他坐在一处矮壕里,耷拉个脑袋,浑身都湿透了。

少年听见她的声音立即抬头,赤红的双眼里全是惹人疼惜的疼,雨水早已打湿了他的身体,此时看着直叫人疼到了心里去。宝儿跳了进去,立即拿伞遮在了他的头顶。

可是她忘记了,她只有一把伞,遮住他,自己便坦露在了雨里。

山里的雨,格外的冷。

她拽着凤栖,大声地叫着他:“走!我们回去!”

常凤栖摇头,只抱住了双膝,一脸颓色:“这壕里的石块还没有清完,不能回去。”

他遮掩着的地方,不断有血迹渗透出来,宝儿看见了,一把推开他的手,怒目而视:“你都受伤了!”

凤栖自嘲地笑笑,看见雨水从她脸上滴落,推开了她:“你回去吧,这就是你总想来的地方,这就是你所谓的人间公道,在这里只有唯命是从。”

宝儿懂,只是心痛:“不训练成唯命是从的铁榔头,将来如何能上战场,保家卫国!”

凤栖似已怔住,可他干了一天的活,连点东西都没吃,自然没有力气了:“现在回去,还会有更重的责罚,真的,傻蛋,你回去吧,为我这样的人,不值。”

她当即大怒:“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你什么人,我什么人?谁比谁高尚了!”

凤栖强忍酸涩,别开了脸去:“这个世界上,只分两种人,一种生来就高高在上,一种低到了尘埃里 ,要么人上人,要么就是下贱胚子,我既没有爹娘呵护,也没有家世,想要出头太难了。”

宝儿继续给他遮雨:“胡说八道!”

她扬着眉,一把将雨伞塞了他的手里:“人可以什么都没有,但不能没有骨气,别说你现在有了爹娘有了家了,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没有片刻温情?你应生感恩之心,幸好你还活着,不就是这点活吗,我帮你干完,回去能交差就是!”

说着人已经卷起了袖子,迅速跑了一边去,开始移除石块。

凤栖挣扎着要起来,可早已失力的他,腿上剧痛使得他动弹不得,才一动就又摔了回去。他扯着嗓子,只觉心底堵着的石块,堵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抿唇,抱着伞好半晌才能发出一点声音来:“傻蛋,你怎么能这么傻……”

宝儿浑身力气,就像是使不完似的,很快就清理出了一小方。雨水逐渐将她整个人都打透了,可她不知疲惫,一鼓作气,硬是用一刻钟的功夫,清理掉了所有的石块,凤栖的膝盖被石块砸出伤了,他动弹不能,她就到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少年怎还能让她背自己,可怎么也经不住她拉扯,到底是被她拽到了背上。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力气总是惊人,又这样的热心肠,和善得不可思议。

他举着伞,到底遮在了她的头顶。

宝儿背着他,很快出了壕里,此时天已经黑了,隐约还能看见脚下的路,她加快了脚步,还不断安慰着她:“凤栖,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真的把你当成一家人,你就是我弟弟,我就是你姐姐,以后再不许说没有家的话了。”

显然这种安慰并安慰不了他,常凤栖搂住她的颈子,枕着她的肩头轻轻蹭着:“是,我只有你,就只有你是真的疼我,所以,你以后不要到别人那里去,好不好?”

他呼出来的热气,就在颈边,片刻,他的唇似乎已经贴在她的颈子上面了,她心底怪怪的,动了动躲避开来:“你说什么?我去哪里?你不要成天胡思乱想的,虽然咱们不在一起,但常远山待你还是挺好的,这个我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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