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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192)+番外

李静一见了顾莲池俩眼发直,扁嘴叫了声莲池哥哥。

顾莲池却像是没瞧见她一样。

她恼得不轻,一跺脚领着一行人鱼贯而出,气呼呼走了。

凤栖回眸瞥着宝儿,见她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是转头就走。

昨天晚上雪下得不大,白天时候小厮早就收拾一边去了,脚下踩着的都是青砖石路,顾宝铮走到顾莲池的面前,顿足:“你怎么了?”

顾莲池尽量让自己站直了,只低眸看着她:“不是你让我来接你?”

她诧异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接我了?我在表哥家住得好好的,还说要一起过年呢!我可没想回去,一点也没想。”

宝儿一本正经地睁眼说瞎话,伸手摸了摸鼻尖。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模样,他苍白的脸上,竟隐隐露出了一丁点的笑意来:“是我来晚了?”

这句话有点耳熟,宝儿本能点头:“嗯哼,是晚了。”

喜童在旁,急得不行了:“宝姑娘,我们公子……我们公子站不了多一会儿,劝着他些,马车随后就到。”

是了,李静说他挨了打。

她抬眼瞧着他的脸色,的确很差。

再上前,就快站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你爹又打你了?因为什么?”

她一点和他玩笑的意思都没有,径自切入主题。顾莲池却也不恼,此时茫茫雪色当中,喜童亦或是院子里假装看风景的紫玉,他都似看不见一样,天地之间,只剩面前这个姑娘,这些年来一如既往地呆。

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他的眼前只剩下嬷嬷一个人,然后嬷嬷变成了冰冷的嬷嬷躺在那里一动不能再动,彼时的他连站起来的本事都没有,一起来就摔倒在地。

那时候就是她对着他伸出了手,她还给了他她最爱吃的糖。

那是他最讨厌的味道。

从来都最讨厌的味道,竟然也吃了很多年。

看着她的眼睛,都像掉进了满目星河,看着她勾起的唇角,若隐若现地梨涡,就像掉进了蜜罐子里。

他最最厌恶的甜味,却该死地让人痴迷,并且无论如何也戒不掉。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里眸光微动,竟然都是愤怒:“你爹又打你了?因为什么?”

他直直看着她,直直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顾宝铮开始皱眉:“说呀,因为什么?因为他想让你和赵小姐好,你不愿意?你连装装样子都不愿意?”

在她的面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总是更多惶恐。

晚来一刻都怕别人对她说些该说的不该说的,她耳根子软,极其容易拿起一样东西,也极其容易放下。拿起的时候说喜欢就喜欢,喜欢的时候一心一意,放下的时候也说放下就放下,放下的时候也从不回头。

这就是宝儿,他的宝儿。

挨这顿打,是因为什么,是因为他放不下。

可这些,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又如何能说出得出口?

兄妹伦理,无解。

宝儿还等着他回话,顾莲池却只看着她叹息:“不是,什么都不是,我没事。”

紫玉在院子里探头探脑地张望着,表哥一直还没有回来,眼前的这个人对她所他没事,她却半点不信。顾宝铮眼角跳了跳,上前一手托住了顾莲池的后腰,冷不防她手下一用力,他眼前一黑一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而比他更痛的是宝儿的心,顾莲池身上棉衣都没穿,只一层单衣。

她这一按一下,掌心竟然晕染了些血迹。

可想而知,他背上的伤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宝儿怔怔看着自己的掌心,眼里已然冒出火来:“为什么,为什么?你爹为什么又打你,你都这样还跑这来干什么!”

她愤怒不已,真是难以想象,伤成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走过来的。

顾莲池不以为意,看着她也觉不出冷,也觉不出疼:“来的路上我一直想,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现在又不想说了。”

说完一头朝着她栽了过来!

现在谁还听他说什么废话,顾宝铮一把接住他怒目以对:“先回去再说!”

说着也顾不上车还未到,背对着他这就抓起了他的两条胳膊,手上一个用力就将人背在身后。顾莲池比她要高一头,她空有一身力气,却不像小时候那样容易背起了。

不过,她是谁,一切都可以用蛮力解决。

顾宝铮双手紧紧扳住他的腿,拖着他的两只脚在地上,飞快地走了起来:“顾莲池你每次都这样,有什么事你就好好和大叔说,他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有什么事不能商量的呢!”

喜童和紫玉急着跟在后面,可两个人谁也帮不上忙,只得小跑跟紧了。

顾莲池的意识时有时无,等到察觉在她背上的时候,非但没有挣扎下去,还伸手搂住了她的颈子。

宝儿还在劝他,边走边说:“什么事不要放在心里……你就直接告诉他,不要让他误会你……从来爹娘都是最疼孩子的,我娘……呼我娘也打过我,但是……但是她心疼我我知道……你又怎么着了……呼大叔一定气得不轻……不过再怎么生气也不该这么抽你太过分了!”

她脚步从一开始的快,逐渐平稳下来。

顾莲池的后背被冷风一扫,火辣辣地疼。

街上也有过往的行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们,他知道。

可现在还什么事都没有,倘若真是兄妹乱2伦,再有什么样的目光看着他和宝儿,那可想而知。

昏昏沉沉间,顾莲池叫了她一声:“宝儿?”

宝儿下意识应着他,脚步略缓:“嗯?”

他的声音轻得很,几乎都快听不见了,她只得停下来,回头来听。

顾莲池道:“自古以来,都说什么女子不如男,就连我爹起初见了你娘时候,他口中说着河东义鲍仙姑,心里也是瞧她不起,后来李大夫屡次出其不意,到底是令他折服在心,这也是他愿意让你去营地的一个原因之一。”

他停了一下,慢慢道:“我从前怎么取笑你的还记着吧,千万别做那些自古以来的女人都会做的那些事,早早嫁人生子早早将自己系在后院里,答应我。”

郡王府的马车就在眼前了,喜童欢呼起来。

宝儿看着马车由远至近,觉得有点不能呼吸了:“答应你什么?”

就像是生怕绕了弯她听不懂一样,顾莲池在她耳边又说了一遍:“不要早早嫁人,过完年和我去营地,建功立业也强过现在。”

说完力气渐失,整个人了无生息了。

他滚烫的额头就贴了她的后颈上,烫得她浑身都疼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章

马车到了眼前,可顾莲池后背有伤,如何能躺得下,车上也没备着软褥,顾宝铮背住了顾莲池,一路跑到了郡王府。她在喜童的帮忙下将人放下,随即顾不得一身的汗,径自出了他的屋子。

李厚正在郡王府,听闻顾莲池倒下急忙过来查看。

他正和她走个顶头,见她一脸怒容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你干什么去?”

宝儿轻易一甩就很轻易地甩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院子当中,白雪皑皑。

雪地里只有纷乱的脚印,竟然连个扫雪的都没有。

空中暖阳懒懒挂在头顶,可她感觉不到一点温暖,那一身的汗,北风一吹透心的凉。

顾宝铮踩在雪地里,听着脚底白雪咯吱咯吱地响,快步进了前院。

顾修果然在自己房中,问了小厮,她快步站在了门前,上前咣咣敲门。

男人亲自来开房门,屋内竟然只有他一个人在。

宝儿进门反手关上了门,紧随在他的身后,怒意难平:“大叔,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口气冲得很,顾修也不以为意,走到桌边坐了下来:“说。”

宝儿先行礼,后抬眸:“大叔为什么把顾莲池打成那样?他纵然有千错万错,现在也不是孩子了,您总是怪他,可从小也未曾真正问过他,问他想要什么,问他想干什么,问他您能帮她些什么?就是任其随意乖张,稍有差池就打,可怜顾莲池这么多年连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他得多难过才能那样跑到我那去大叔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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