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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222)+番外

顾莲池:“怎么送了这么半天?”

宝儿也是刚好抬头:“我亲眼看见凤栖死在我面前,你跟我说他没有死,是怎么得来的消息?”

万万没有想到她一开口问的是常凤栖的事 ,他微怔之余,淡淡道:“他死了,我胡说的。”

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他怎会随口胡说这种事情,顾宝铮显然不信:“说他没死的是你,现在说他死了的也是你,我想听实话,他还有活着的可能吗?他要是活着的话,那为什么要诈死?我才说了要给他做个衣冠冢。现在这个衣冠冢是做还不做?”

顾莲池顺着她的话道:“做个衣冠冢也不错,嗯。”

宝儿见他不想说的样子,站了起来:“我刚才在大门口,发现有个人偷看我,他就在暗地里探出半个身子看我,我看得清清楚楚,追着他跑了能有二里路,我觉得这个人虽然带着面具,穿着大斗篷,但是很像凤栖。”

他几不可见地皱眉,随即别开脸去:“已经派人去核实过了,他的确是死了。”

顾宝铮愣了下,还待要问个仔细,敲门声顿起,驻军在外的赵将军到了,小叶子连忙请进,宝儿见他有事,当即不再提凤栖的事,转身退了出去。

不想她前脚一走,赵将军便拿出密信来,只说晋阳城并无异常,不见凤栖其人。

顾莲池嗯了声:“说不定他已经到了临水了,若他身份当真与质子有关,不可不防,回赵的几条路都加派人手,牢牢看住。”

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自从行军以来,事事料定先机手段雷厉风行,赵将军也钦佩得很,当即一口应了下来,二人坐了一起又针对晋阳城的围困讨论一番,等人走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

小叶子送了他出去,反手关门。

顾宝铮说的那些话,他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这会见人都走了,也上得前来:“大公子容禀,才有人过来报小姐送沈公子出去时候,遇见歹人了,她追了能有两里路,后来被人逃脱了。”

顾莲池眼皮都未抬一下:“知道了,凤栖的事不要对宝儿提起。”

小叶子不明所以:“小人不懂,小姐怀疑他的话,大公子岂不是省了一份心了?”

顾莲池站起身来,脚步缓缓:“你懂什么,常家受他所累我不管,但郡王府岂能被他牵连?对外宣称他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待我抓到他,定要亲手了结他,以报两箭一刀之仇!”

小叶子连声应下,不敢再言语。

一夜无梦,顾宝铮早早被表姐叫了起来,她起床洗漱,草草吃了点东西,赶紧也跟着表姐到了院子当中,李朝宁已经准妥当,捧着一身现给凤栖做的寿衣,林十三在旁拿着铁锹等工具。

不管李连衣怎么问她,宝儿都绝口不提昨天晚上的事情。一行人出门上了马车,侍卫队守护在旁,马车行得不快。林十三之前就在山上看了一块好地方,临水城在江水边上,领秀山山清水秀,马车上不了山,就只几个人跟着后面,林十三带着她们,顺着山路上山。

山上到处都是乱石和杂草,越往山上去,风越是大。

林十三在山腰上的一棵松树下寻了个好地方,开始带人挖掘,李朝宁和连衣拿出凤栖的衣服,整齐摆放好,放进小小的棺椁当中,只等大坑挖好了,这便放了进去。

朝宁口呼佛号,为他送行。

李连衣拉了宝儿跪下,戳了她一下就在入棺的时候开始放声大哭,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告诉宝儿了,一会要哭,哭不出来也得哭,哭了对死去的人好,方便他再一次投胎。若是没有昨晚,宝儿只怕也要哭出来的。可现在她怔怔看着林十三在坟前树了碑文,却是一声也哭不出来。好在李连衣一个人都哭得呼天抢地了,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坟前拜祭了一会儿,日头便是出来了,李朝宁拽着宝儿,这就要下山。

领秀山高上上面,还有未全消散的薄雾。

灰蒙蒙的,被晨光映照着五光十色,山风吹拂在脸上,顾宝铮仰着脸,张望着远处,挣脱了母亲的手。

她回头看向林十三,眉眼已弯:“爹,我们好久没爬过山了吧?我想上山。”

说着催促着朝宁带着李连衣先下山回去。

此时边关还不太平,李朝宁自然不放心她在外面,不过她见林十三也是走了过去,他父女都是平常百姓装扮也是些许放心,这就应了下来,侍卫队护送她们姑侄下山,几个人当即分开。

山上简直是鸟语花香,这让宝儿想起了和陆离一起上树爬山的时光。

她记人都记好的时候,此时想起来,别有一番意味。

这两天因为顾莲池的原因,她觉心里压得发闷,想告诉娘亲,又怕说,还没个人能说。

此时凤栖生死成谜,她来了山上,被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二人沿着山路,步步往上,领秀山上奇石林立,山路都是采药人踩出来的,其实山顶是死路一条,早年能通往赵国的那条道,已经被断崖隔绝开来。山上到处都是矮树,宝儿走得很慢,仰着脸,似有迷茫。

林十三走在她的前面,回头看着她,忍俊不禁:“我们没心没肺的宝儿,什么时候也变成乖宝宝了,以前什么事都跟爹说,现在开始也要有心事瞒着我了吧,啧啧啧~”

他啧啧出声,正是戳中宝儿心事。

顾宝铮嘿嘿一笑,仰脸笑道:“爹,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怎么能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心喜欢你呢,喜欢到非你不可,喜欢到愿拿一切来换,这样地步的喜欢。”

林十三嗤笑一声:“你有了这样喜欢的人?”

山上陡峭,他上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去,回头拉宝儿的胳膊,一个用力将她拽了上去。

宝儿背上有伤,有点吃力,有点喘了:“我我不知道,所以才问爹么。”

越是往山上爬,越是没有好路了。

林十三在旁折了一根长棍,让宝儿拽着,他在前面引路:“你爹我这辈子都没真娶个婆娘,你问我来,你是不是傻?”

说起这个事情来,宝儿顿时想起锦屏来,在他背后翻着大白眼。

到了峰顶,雾气早散了。

父女二人坐在大平石上面,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领秀山的山顶断崖下,便是各种山石树木,再往下是江河的最深处,站在上面甚至能听见浪花拍打过来的声音,一浪接着一浪。宝儿双脚荡在边上,对着下面高喊了一声我是宝儿,山里顿时回荡起了她的声音。

林十三仰望天空,坐在她的身边。

空中晴空万里,见鬼了的连一片云都没有,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道:“大难临头时,多少同林鸟都成了分飞燕,是不是真喜欢一个人其实很好分别。有朝一日落了难,能为那个人将生死置之度外,那就是真的喜欢。”

宝儿想到,顾莲池单枪匹马在晋阳城前模样,笑了:“嗯。”

她眉眼弯弯,心事似全然放下的模样,林十三低头看见,忍不住一巴掌招呼在她的后脑勺上面,恼道:“嗯什么嗯,你还小呢不懂那些情情爱爱的都是浮云,人生在世,男女还不都一个样?建功立业保家卫国才是真格的,哪个要能为你连这些都舍了他是个男人么,要说能为你死,爹告诉你,除了你爹我不作他想,听见没?”

宝儿后仰躲开他手,笑意更浓:“可我的亲爹呀,你又为什么舍了那些跟着我娘到处跑了?”

说起这件事了,林十三不禁黯然,山风吹着他的脸,这两日没有好好打理胡茬又冒了出来,他双手一拄石头面当即站了起来,张开双臂迎起了风来:“所以啊!”

他对着天哈哈大笑:“所以说你爹我不是个男人,没人喜欢啊哈哈!”

山谷下又回荡起了他的声音来:没人……喜欢哈哈……喜欢……哈哈他宽大的袍角被风一兜就像要飞走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场景让她眼皮突突直跳,宝儿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她把人拽得往后一点站住了,才是开口:“爹,有一个人很喜欢我,为了我将生死也置之度外了,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我们之间,却有一个万万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天理不容,我不知道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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