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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妻嫁到(54)+番外

宝儿眨巴着眼睛,见是他犹豫一下,蹬蹬蹬跑了过去。

面前的男人消瘦不少,他的两条腿至今也并未痊愈,见她过来,脸色温柔:“你娘知道你来这吗?来找爹爹吗?”

宝儿摇头,继而又点头:“我找凤栖的,有东西要还给他。”

她两个小辫子上面,别无一物,半点饰品都没有,常远山看在眼里,更觉愧疚:“凤栖不在,怀信……哦就是你小弟弟体弱多病,孩子们都跟着老太太去庙上祈福去了,走吧,我带你进去。”

他来牵她的手,宝儿却是后退了一步:“我不去。”

她拿了长盒递到他的手上:“那大叔帮我把这个还给凤栖,跟他说一声,我走了,我和我娘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常远山闻言皱眉:“我是你爹,不是大叔,再说你和娘要去哪里?我怎么没有听说?”

宝儿郑重其事瞪眼:“不是,我有爹了!我爹是我十三叔变的,我娘说以后见了你可以叫大叔的,我叫林宝铮,是铁骨铮铮的铮,珍宝的宝,凤栖回来别忘记了告诉他,他让我不说出去的秘密我没有说,叫他好好活,以后我回来看他。”

正说着话,一辆马车缓缓驶了过来。

李朝宁到底不放心宝儿来常家,过来接她。

她掀开窗帘,扬声叫了一声:“宝儿,我们该走了。”

宝儿忙对常远山挥手,蹬蹬蹬跑了过来,男人回头,可不等他走上前来,朝宁已经放下了窗帘,宝儿上了车,马车又驶离了去。他腿脚不好自然追不上,气得扔了拐杖,到底喊出一声朝宁来,可茫茫天地当中,连个回音也没有。

宝儿上了马车,发现车上装了很多东西,她扒着车窗一看,已经是往大街上去了,顿时急了:“娘,这就走吗?我还没跟表姐表哥说一声呢,表姐会不会哭啊!”

朝宁摸了摸她的小脸,轻笑出声:“你表姐说见了你怕你哭,不送了。”

宝儿扁着嘴,只管扒着车窗:“可我也没和莲池哥哥说啊,而且我也没见到凤栖,就这么走了,他们会不会很快就把我忘了呀!”

女人靠坐在车壁上,将手炉递给她:“肯定会的呀,小孩子能记住什么呢,就是你时间长了,也会把他们忘了的。”

宝儿又开心起来:“那就好,省得我不在,想起我他们伤心。”

她放下窗帘,抱着手炉倚靠了母亲的身边。

车一动,一个小包滚落下来,朝宁疑惑地拿起来看,却是从未见的绸缎新包。打开一看,随着马车的颠簸,一个眼熟的双面人偶就掉了出来,青布的衣裙和宝儿身上棉袍十分应景,包里还有几样玩具,宝儿探头,啊地一声:“这不是莲池哥哥的东西吗?”

朝宁想起临行前,喜童探头探脑的模样,想必是偷偷放的。

宝儿拿过青布人偶来,将笑脸面对娘亲,也是笑了:“哥哥送我的吗?”

朝宁点头,也不由轻笑。

马车行得不快,很稳。

过了南大街,车夫忽然急急拉住缰绳,吆喝了一声,母女二人都差点摔倒,扶住了。

李朝宁掀开窗帘探头看去,呼啸的风中,男人骑马拦在车前,此时飞身下马,提着一把小小的铁铩奔着她走了过来,顾修华服美冠,冷峻的脸上带了一丝的急色,到了窗前,一提铁铩:“给宝儿的。”

他本来是去府衙旁听,堂审未完就再忍不住冲了出来。

实在找不到理由,回去拿了铁铩这才追了来,此时看着朝宁淡然的眉眼,一时间又哽住了一般。

朝宁说了声多谢,叫车夫绑着放了车上,抬眸看着他,抿住了唇。

不得不说,顾修从各个方面,都是一个令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也难怪有人放不下。

四目相对,她便笑了:“李厚和清止就劳烦管事帮忙照看照看,什么时间见到林大哥了,也跟他说一声,我说的那话也是当时病糊涂了,叫他别放在心上。”

男人伸手扶住车身,目光灼灼。

这个时候,宝儿从母亲的怀里探出头来,也看着他:“谢谢大叔,这个铁铩跟我爹的一样吗?”

顾修听见她叫爹,如梦初醒。

他后退两步,牵住了马儿缰绳:“据我对十三的了解,他并非无动于衷,男人先立业再成家,既然有这种想法,他应当是答应了的,只不过脸皮薄,一时说不出口。”

女人摇了摇头,对他挥手告别。

马儿不耐地刨着蹄子,顾修再不犹豫踩住脚蹬,飞身上马。

朝宁也是放下了窗帘,仔细掩严实了,他高高在上,低眸看着马车,终究是再未开口。

片刻,男人骑马离去,凛冽的北风送着李朝宁母女,就这么出了燕京城。

第四十四章

五年后

春暖花开,微风徐徐。

常州这个地方位于蜀地,而其中又以凌秀山一带更为出名,凌秀山山地和平原地带相辅相成,气候过渡间温度适宜,四季不怎分明。此处人杰地灵,自古以来就是出了名的山水好风光。

凌秀山下,有两三小小村庄,黄昏时刻,炊烟袅袅,远远地站在凌秀山的山腰上一看,整个村子犹如置身在仙境一般。山腰处溪流从上蜿蜒而下,溪水浅浅,山中树木郁郁葱葱,鸟语花香,各色的野花漫山遍野,不知名的虫儿也偶尔跳过来跳过去,耳边能听见的,流水声虫鸣鸟叫声,还有轻轻的风声。

少年坐在溪边,懊恼地扔出石子去,小石子咕咚一下落在了溪水当中,没了踪影。

他身形消瘦,虽然是羸弱之姿,但是剑眉星目,生得十分秀气,看起来也就十三岁的模样。连续扔了三四个石子,可连个水花也都看不见,少年更恼,一回身坐了在溪水边上的大石头上面,脚下胡乱踢了两下,将野花踩在脚下:“可恶可恶可恶!”

溪水潺潺,他越想越是生气,到最后竟然抱住膝头将整个人都缩在了大石头上面,眸色通红。

正是又气又恼,忽然也不知哪里传出一声低笑来,这熟悉的笑声让他一下跳了下来:“谁?林宝铮!你在哪里!”

他四处张望,回头拨开一处树枝,奔着林中走去:“林宝铮!你出来!”

又是一声口哨,少女坐在高高的树上笑:“我在这呢,你哪里找去?”

她声如莺歌,就在他刚才拨开树叶的那棵高树上面,少年再掉头往回走,仰脸看见青衫少女双腿荡在空中,正坐在高高的枝桠上面低头看着他,她口中还叼着个草叶,两手拿着几枝柳条正在编结着什么,见他终于发现自己了,一口吐了草叶去:“陆离,你怎么了?谁又欺负你啦?”

说着吊着树枝从高处跳了下来。

林宝铮柳眉弯弯,眸如星月,巴掌大的脸上,全是笑意。

少女正落在他面前,她额前系着红发绳,乌黑的长发编成了一个大辫子垂在胸前,明明一张娇俏的脸,却和半大小子一样穿着青布衫子,系着条革制粗腰带,给她的腰系得细细的。陆离退后两步,看见小姑娘背后还斜背着她那把小一截的铁铩,威风凛凛。

他的目光才在她纤纤细腰上一扫而过,耳朵就红了:“姑娘家家的,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林宝铮站在他的面前,飞快在编结的花环上掐了个尾,又低头采了几朵野花插在柳枝当中,作为装饰。她一抬手就将这新编的花环戴在了陆离的头顶,满意地看着他哈哈地笑:“我看你才更像大姑娘呢,扭扭捏捏的!”

说着,还伸手掐了一下他脸,大方说这个花环送他了。

陆离抿唇,飞快地拍掉她手,连连后退:“喂!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动脚的。”

他和她同岁,都是十三了,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姑娘的个头比他要高一小截,每次她一低眸看他,都让他羞愤不已。

可惜,林宝铮从来不在意这些,一把握住他的手,拉了就走:“来来来,我再教你一遍,石头子怎么扔才能扔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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