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鹤(22)
结果上午课没上完人已经开始昏沉,头隐隐作痛。鹤连祠开了录音笔放桌上,单手抵着额角撑过最后一堂课,女同学细心地用纸杯接了教室饮水机的热水递过来,鹤连祠也喝了,头重脚轻地出了教学楼。
他早餐吃得晚,现在也没什么胃口,还有点恶心,干脆还是直接回寝室。
许琛在早上醒来以后就没见人影,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鹤连祠也放松。他无声地在床上躺十来分钟,没睡着,倒是头一阵一阵的疼,又感受不出具体疼在哪儿,掌心也开始发冷。
鹤连祠被摸不准根源的痛感弄的有点烦躁,没什么作用地按了会儿太阳穴,索性爬起来写作业。
他没下床,把枕头立起来靠着,被子卷到腰间,笔记本电脑隔着被子压在膝头。
原本放在床头柜上的录音笔也拿过来了,就扔在腿边。鹤连祠课上间隔着有那么几十秒钟意识模糊,他凭自己的思路做,卡壳的地方才返回去听录音。
电脑的蓝光映在他的手指上,虽然基本上可以断定是感冒了,鹤连祠还是没穿外套上床。他上身只有一件黑色的短袖,手臂肌肉在空气中毫无束缚地舒张,敲敲打打一个小时,作业进度和录音一起拉完。
下午还是满课,因为省了吃饭的时间,现在倒是还有一会儿的空闲。
鹤连祠没再尝试睡觉,靠在床头刷手机。郑青发消息问他今晚过不过去——今天是周五,晚上过完就是周末。
他自认现在状态不佳,没法让双方尽兴,回消息拒绝。郑青返回来一个问号。
郑青:“小鹤,你昨天不回消息和小鲜肉约会。今天又拒绝我,这不符合契约精神。”
换在以前郑青其实不会这么说话,但他们毕竟在电玩城过了一天,终于做了除上床之外的其他事情,距离多少拉近了些。
鹤连祠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昨天对方临时来救了场,本来他该投桃报李。
只是……鹤连祠打字:“老板,我生病了。”
他顿了顿,多加两个字。
“难受。”
鹤连祠等了一会儿,郑青没再发消息过来,就退出了微信。
下午不仅是满课,还都是专业课。图标折线数字看得鹤连祠头昏脑涨,大脑一抽一抽地疼。
喉咙也像烧火,灌多少水都没用。
他原本以为只是感冒,但症状过重。放学去校医院量了体温才知道是发烧,顿时还有点稀奇。
鹤连祠习惯健身,身体素质很好,因此在生活方面从来没有特别注意过。烟酒不禁地过了这么些年也没有怎么生病,上一次发烧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没想到这回只是冲着窗户吹了吹风就着凉。
他们学校校医院配置挺齐全的,鹤连祠图省事,也很难记得按时吃药,医生就给打了一针。
药水没那么快见效,鹤连祠带着手背上的针眼出了校医院,风吹过还有点冷。
他把万年敞开的外套拉链拉上了,往食堂走的时候郑青打来了电话。他有点意外,接了,郑老板让他来侧门。
学校侧门正通小吃街,夜市无比热闹,平时鹤连祠去西餐厅也是从这个门出去。
郑青能过来是鹤连祠没想到的,他挂了电话转向,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想了想,把拉上的外套拉链又拉下来了。
门外,郑青倚着车前盖站着,已经在等他。
鹤连祠不知道自己的脸被冷风吹的有点发红,他顶着鼻尖上一块红,脸色还是淡淡的,走到郑青面前问。
“怎么来了?”
郑青从他出现起就一直看着,现在忍不住笑了一下,双手覆上他脸颊搓搓。开玩笑道:“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用生病骗我……看来没有骗人。”
“我有必要吗?”鹤连祠垂眼和他对视:“刚在校医院打完针。”
郑青听完还挺紧张地握住他的手抬起来看了看,青筋起伏的手背上贴着个棕色的创口贴。他用指尖轻轻地在上面抚了抚,低声说。
“打完针,痛痛飞。”
哄小孩子的话,鹤连祠听见了,没作声。
气氛开始变了,有些微妙起来。
郑青意识到什么,态度自然地放下了他的手,转而环上他的脖颈。
“这是发烧了吗?”他贴在鹤连祠耳边说。
鹤连祠点头,他便接着道。
“听说,发烧的人……那里都很烫。”
鹤连祠闻言,微微眯起眼睛:“怎么,你想试试?”
郑青笑着朝他耳垂吹了口气:“我不能白来啊。”
鹤连祠扫了一眼停在旁边的车,语气还在斟酌:“今天我不一定能让你爽。”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动。”郑青注意到他的目光,拿车钥匙解了锁:“我们还没试过在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