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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小福女(1786)+番外

显然,庄大郎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时候庄大郎才五岁多,庄先生病倒,一家三口连屋子都租不起,只能在破庙里暂时安顿下来。

庄母便每天出去接洗衣服的活儿,赚来的钱既要维持一家三口的吃食,还要给庄先生买药。

一家人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后,庄先生瘦得衣服都快要挂不住了,然后去给人做账房。

日子渐渐好过起来,安稳了两年,庄先生又想着东山再起,便辞去了账房的工作。

他当时已那样,想要继续考学或考官都很难,只能给为官的做幕僚,将来或许可由人推荐入仕,便是不入仕,能够洗刷身上的冤屈也行。

平白受冤,要说庄先生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

可他不沾官儿还好,一沾上官的事,他的运气似乎就很差,辗转做了两个官员的幕僚,到最后一个时,他甚至一手将人从县令扶到了司马的位置上,结果半途理念不和,他又被驱逐了。

庄家的日子又难过起来。

在庄大郎的记忆里,从他记事起到十四岁那年,他的生活一直不安稳,就算是他父亲给人做幕僚,似乎很受看重的那段时间,私底下他也一直被人排挤。

尤其是他父亲的过往不知被谁宣扬出来之后。

学里,父亲效忠的那位童大人的长子一直以睥睨的姿态看着他,根本不背人,直接当着他的面和同窗们说,“他父亲因品行不端被府学逐出,听说在京城时还抄袭了同窗的诗句,若不是有人推举,我父亲是万不会用这样的人的,但也不过是打打杂,给他们一碗饭吃罢了。”

庄大郎并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父母,但没过半个月,庄先生还是知道了。

他请辞后带着妻儿再次离开,也是那一次之后,庄先生不再想着给人做幕僚,而是带着妻儿回乡,开始接一些做先生的活儿。

庄大郎回顾自己的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他觉得除了幼年时期那不太明显的时间外,只有他父亲给人做账房的那两年他过得最安稳,也不失快乐。

所以回乡以后,他拒绝了父亲考学的建议,坚持去给人做账房。

他觉得,如果没有根基,那就不要去碰官场。

小富即安,日子过成这样就很可以了。

第1356章 对比

庄先生捧着茶杯思索,他偏头看向窗外,因为今日阳光不错,虽然冷,但此时正是阳光最好的时候。

因此窗户大开着透风,让阳光透进来,那阳光不歪不斜正好照在庄先生身前的桌子上。

他捧着茶杯的手正好在光柱中,就好似握着阳光一般。

茶香缥缈中,庄先生声音也透着两分缥缈,他道:“你也知道,我如今带着白善和白诚,他们二人,现在一个在国子学,一个在太学,而以他们的家世,出仕是必然的。”

他道:“你不必担心纪安入官场后无人照应,以我们几家的情分,他们必会照看纪安。”

庄先生抬起眼眸看向思索的庄大郎,轻声道:“大郎,为父并不痴迷于做官,也不是有什么大抱负想要孩子去完成,我与你一样,想要他们将来日子过好些。”

“你现在张家日子的确过得安稳,但毕竟是依附于人,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见他皱眉,庄先生便点到即止,转而道:“我还是那个意思,你不愿让纪安随我去京城,那不如送他去县学,再读几年书,去考算科,到时候你们父子二人果真不愿进县衙,再去张家也可以。”

他道:“你正当壮年,再做二三十年也没问题,何必急着把纪安带在身边历练呢?”

庄先生这样说,庄大郎总算是静下心来思索了,他踌躇道:“可纪安考不进县学……”

“我会想办法让他入学旁听的,不必忧心,该怎么学就怎么学。”庄先生道:“他学别的或许会差些,但算学上不差,他只要跟得上这个课程,学里的先生和学生都不会轻看他的。”

庄大郎迟疑了一下才点头。

庄先生微微松了一口气,觉得要说服儿子比教几个孩子读上一个月的书还要难。

不过这也是个进步了。

庄先生说要送庄纪安进县学便真能送进去。

他回乡后经营多年,一开始的确还有人私下议论他的事,后来就不再有人提起了。

他在罗江县有朋友,绵州的朋友更多,不然当初也不能举荐白大郎去绵州的府学了。

庄先生回来后找过人,只要给一笔钱,便可以让庄纪安进县学旁听。

不过,他还是避着庄大郎把庄纪安叫进书房里叮嘱,“虽说可以进县学旁听,但最好还是自己考进去,你如今能力有限,但再学上一年,明年,不,当是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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