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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变成万人迷(217)+番外

没想到看起来冷淡禁欲的荣先生,骨子里居然有一点恋爱脑?

不过许昕华很快就明白了,荣先生应该不是恋爱脑,而是他现在执掌公司,跟穆少那种还要靠家里铺路、疏通关系的公子哥不一样,荣先生对个人生活想必有着高度自主权,以己度人,他大概以为穆少也有这样的话语权,她只要相信对方就可以了。

当然这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微笑就好了。许昕华继续感谢荣先生的“关心”。

荣先生也很快也点到为止了,他们的交情摆在这儿,现在聊得再愉快也不适合深入下去,话题又回到了基金会上面,荣先生忽然轻笑道,“不过你误会了,我想资助基金会,是因为它在做有意义的事。”

说着,荣先生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茶几,许昕华也跟着低头去看,从茶几上一叠报纸中看到了青年报几个关键字,她稍微思索便明白了。

这个月初,有一位普通而又并不平凡的女孩,登上了国家青年报,并且这篇报道给各大主流媒体也提供了一个话题,他们纷纷就此事件发表文章。

许昕华上辈子也是记者,很能理解这篇报道为什么能够引爆话题。受采访的女孩叫杜鹃,这是化名,在两年前,杜鹃还是一名风华正茂、有着大好前途的大学生,她家境普通,从山窝里飞出来的凤凰,承载着全家人的希望在城市读大学,就等着毕业以后努力工作赚钱,回馈亲人,却在一次意外的行程中,杜鹃被人贩子拐卖了。

作为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杜鹃被卖了个好价钱,买她的人家不穷、不偏僻,甚至一点也不愚昧,人家是乡里有名的煤老板,有钱有人脉,跟乡长、派出所长都是铁哥们。

煤老板买媳妇是为了抱孙子,家里的独生子是个远近闻名的大傻子——不是外号,是真的傻了,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煤老板公子娶不上好媳妇,可人家是乡里公认的首富,娶个不入流的媳妇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煤老板要求高,不肯讲究,刚好听说来了个大学生,夫妻俩过去一看,年轻、清秀、有文化,完美儿媳妇啊!

“介绍人”开口就要两万的“彩礼”,煤老板也二话没说当场给了钱,然后欢天喜地的给儿子办婚礼娶媳妇。

前面说了,煤老板有钱有名望,邻里乡里自然不会帮杜鹃打抱不平,都在“羡慕”她嫁进了福窝了,并且自发帮着煤老板“关照”这个新来的小媳妇,他们觉得这是情情理之中,花了整整两万块娶回来的媳妇,让她跑了那就是鸡飞蛋打,自己人肯定帮自己人。

然而对杜鹃来说,他们的“护短”心态,让她陷入了求助无门、插翅难飞的困境。然后一困就是整整两年。

生活往往就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被拐卖、被逼迫“嫁”给傻子,并不是杜鹃的经历中最黑暗的一段,更恶心的还在后面,不知道是煤老板的傻儿子不行,还是杜鹃的身体有问题,“结婚”快两年都没个动静,煤老板着急了,盯着“儿媳妇”憔悴却不掩年轻的面容,慢慢有了替儿子代劳的念头。

杜鹃是半夜听见煤老板夫妻吵架,大意就是煤老板妻子声泪俱下的骂丈夫有外心,有了点小钱就起花花肠子,真急着抱孙子,把她卖了再娶个新的回来就行了,儿子正值壮年还生不出来的话,他一个老头子能有什么用。

听到这里,杜鹃彻底慌了,她以为自己的人生到这里就已经毁了,所以意志消沉、消极度日,没想到还有更可怕的事情再等着她,煤老板都五十多了,她只要想想都恶心想吐,真要让他得逞,还不如一头撞死自己。可是她都“嫁”过一次了,就算他们选择把她卖掉,谁知道会不会把她卖进那种脏地方?

杜鹃已经不再奢求他们会良心发现了,她那时就一个念头——去死,与其被他们一家磋磨践踏,还不如等半夜放把火把门锁死,一起死了倒干净。

不过后来杜鹃又想通了,她连死都不怕,为什么不敢拼一把逃出去呢,真要逃到一半又被抓回来,那时候再和他们同归于尽也不迟。

带着孤注一掷的决心,杜鹃在夜里趁他们全家熟睡的时候逃了,走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带,煤老板把她买回家的第一天,便当着她的面把她随身带的行李都烧了,衣服鞋子、身份证学生证、书本以及她给家里还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通通都被烧成了灰,大概是想告诉她前尘已尽,就乖乖呆在他们家吧。

这家人为了防止她逃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一开始不给她衣服鞋子,让她整天待在床上下不了地,过了大半年以后,可能是觉得她什么都不干、白养个闲人太亏了,才给她穿上衣服,让她洗衣做饭伺候他们全家,煤老板老婆就整天什么事都不干,光盯着她,不允许她踏出院门半步。

那个时候杜鹃就是得过且过,她身无分文,全乡人都认得她是煤老板家的小媳妇,逃出去她又能走多远?

不过破釜沉舟的杜鹃,却一晚上摸黑走了四五十公里,很幸运的走到了隔壁县,她要是逃到煤老板所在的县城,说不定就被抓回去了,可煤老板再有钱,出了自己的家乡关系也没那么好使。

关键是欣荣基金会的员工就在临县调研。

欣荣基金会的“业务范围”早已经不在东省了,基金会负责人不但上过日报,还上过国家台晚间新闻,连带着基金会也成了金字招牌,比如他们现在要展开工作,起码也是市局督办,到县局就是高度重视了。

调研组在临县出差那几天,一点都没跟当地客气,住在他们公安局招待所,跟公安民警们一起吃食堂,负责招待他们的副局还让民警们轮流换上便衣陪他们下乡走访,几天下来已经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

精疲力尽的杜鹃去公安局求助,笔录还没做完,就有民警私下打电话寻问调研组的负责人,因为杜鹃坐立不安、语焉不详,根本不敢报出煤老板的大名,更不敢跟当地的人讲她的经历,只说是遭贼抢劫,身无长物,想请他们帮忙联系她的家人或朋友。

可是民警见惯了各色遭遇的人,看她神情惶恐、目光呆滞、瘦骨嶙峋,甚至说话都磕磕绊绊,自然而然就往被虐待,甚至是被囚禁的方向想。

换做平时他或许就不管这个闲事了,她自己不敢说,他们也不必逼她,联系家里人把她接走也算功德一件。

但是这次不一样,欣荣基金会在他们县里调研,如果选定在这儿行动,基金会将负责所有费用和善后工作,局里只要出警力配合行动,什么麻烦都不会有,到手的功劳谁不想要?

上来求助的杜鹃就正好“撞”到他们手上,能确定她是被拐卖的话,那欣荣基金会选择就在他们这里行动的可能性也很大了。

问题是杜鹃当时整个人如惊弓之鸟,民警问得越多,她就越怀疑他们和煤老板勾搭成奸,恨不得立刻逃离警局,民警只好放下疑问,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打电话询问基金会等人的意见。

基金会的资金非常充裕,成立还不满一年,公司已经拨款几次款了,一次就是几十万,光是这笔钱就足够支撑一年的行动了。加上这几个月,郁白文在首都社交圈越来越有有名,也有不少公司或个人为了与欣荣结个善缘主动捐款的,或许数目不大,一般捐个几千一万的,但是这一块加起来也有一二十万。

总而言之,基金会不差钱,调研组现在出差,标准配置就是一辆车和一部手机,都是为了方便工作,他们接到电话便立刻赶回警局,刚好拦住了想要溜走的杜鹃。

基金会解救的妇女数量,没有上千也有几百了,对于安抚和开解受害人这一块,他们比普通民警还要更在行,杜鹃这才慢慢说了实话。

然后由杜鹃提供了线索,她毕竟读了那么多年书,思路和逻辑要比大部分被拐妇女清晰得多,杜鹃怀疑拐卖她的是一整个团伙,因为她是回学校的车次太晚,刚走出车站范围就被几个人拉上了车,两个男人生拉硬拽,路人还没反应过来,罪犯已经把车开远了,然后她就从南方被带到了北方,跟她一车的本来还有几个女孩,但是车子走走停停,一会有人被带走,一会又有人重新上车,轮到杜鹃下车后,她才知道买家已经在指定的地方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