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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109)

白年笑了下。

迟等眨了下眼睛,而后突然坏笑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白年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倾身,把白年扑倒在了床上。

迟等压在白年身上,在白年脸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迟等立刻埋头在白年怀里蹭脑袋。

他呼吸着白年的气息,脑袋压在白年胸口,笑声闷在白年的胸口。

“白老师,别生气。”

迟等说。

“起开。”

白老师算不上多生气,但是他的衣服被迟等弄皱了,身上压个一百多斤的人也算不上多舒服的体验。

迟等就环抱着白年翻了个身,他拥着白年侧躺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对她的感情比较古怪。”

“不恨她?”白年问。

迟等确实认真想了想,他感情记忆十分古怪,对于自己这样一个生自己的人,在自己记忆中再次见到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恨。

白年伸出一只温凉的手掌,触碰到了迟等的脑门上。

“让我进去。”

白年语气平淡地命令道。

迟等就听话地扬起了自己的头,白年垂下头,把自己的脑门贴了上去。

可能因为已经进入过对方的精神图景内,白年这次十分简单地找到了路。

跟被动拉进去的感觉不同,白年这次站在人身旁,比较像是个旁观者。

一间被夕阳照射得昏黄色的房间,白年正对着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艾文,艾文对面站着一个头发已隐隐发白人。

艾文的声音中夹杂着隐约的嘲讽:“我不用自己的孩子,我去用其他人的小孩来吗?”年长者叹了口气。

艾文冷声说:“更何况,我生他就是为了让他来做实验。

我必须要向当局证明,他们的理论是错误的。

不然现在开始与日俱增的所谓精神病患者,被他们关进精神病院、用神经麻痹类的药物,等到彻底不能生活自理,这是一场屠杀。

既然生到了我艾文的肚子里,他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白年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二者的对话。

画面又迅速转开,里尔精神病院的前院里,艾文带着一两岁的小孩坐在长椅上休息。

小孩手腕上还绑了一个卡通模样的气球,气球高高的飞起,小男孩仰着头用另一只手去够。

艾文沉默地盯着小男孩。

“你是个很棒的小孩,对不对?”艾文声线比较冷,即使说温和的话,听起来仍旧淡然。

小男孩歪着头回视艾文。

“所以,不管受了什么苦,都会坚持住的,对不对?”艾文问。

小男孩重重地对着艾文点了下头:“是的,妈妈。”

白年盯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女博士看了片刻,他觉得有些好笑地笑出了一声。

白年的道德感,让他没办法去谴责艾文。

他所有当着别人的面,去谴责对方道德瑕疵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要尽快在双方交流中不动声色的占领制高点。

白年把自己作为向导的身份发挥的淋漓尽致,就像面前这个面对自己亲生儿子的艾文一样。

他隔着八九十年的记忆,在一个这样的女人身上,像是看到了自己。

白年啧了啧嘴,笑着吐槽了一句:“小白,你恋母吗?”迟等听见了,但是他的回应没办法传递到白年大脑中。

白年就被再次被迟等拉了出来,迟等的鼻尖布上了些汗水,他伸出大拇指抹了抹自己鼻子上的冒出的汗珠。

白年似笑非笑地看了迟等一眼:“我跟艾文,是不是在性格上有些相像?”迟等笑:“如果是在我的记忆中的话,”迟等沉着嗓子槽道,“您脾气比她差太多了。”

白年挑眉。

迟等说:“刚见您的时候,您非常凶狠。

让我有碰到劲敌般地兴奋感。”

迟等想了想,“很长一段时间,这种兴奋感才让我活着。”

白年说道:“最开始的设想里,你只是一个失控的哨兵。

在我的经验里,面对一位失控的哨兵,必须在最开始就压制住他,不然后来会比较难办。”

迟等又用大拇指擦了下自己的鼻尖:“她脾气某种意义上非常的好,从来都不会高声说话,也不会骂人。”

白年点了下头。

迟等又凑到了白年眼前,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白年显得有些干的嘴唇:“白老师,您的嘴巴有些干,需要喝水吗?”迟等问。

白年舔了下自己的唇。

迟等的视线几乎带着能够灼伤人的温度。

他看见白年的嘴角翘了下,迟等咽了咽口水。

迟等看见这张嘴唇微微张开,白年的声音轻描淡写地吐了出来:“不像吗?”迟等盯着白年嘴唇的眼睛上抬,他看着白年的脸,觉得凌晨四多钟,昏黄灯光下的白年美得像是能勾魂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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