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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14)

白年两根手指捏着这小半个巴掌大水母伞沿的几根修长的触手,散发着荧光的水母仍旧十分愉快地在半空中鼓动着自己的身体。

白年的目光从自己的精神体身上移到迟等的脸上。

他俯下身,缓慢地凑近被束缚在床上的迟等,他声音中间中夹杂了些并不算多有善意的笑意,他笑着提醒道:“小心些,我的水母有毒。”

他说着眼睛一眨,松开了自己捏着的小水母。

那水母便像是在海中遨游一般,直接游到了迟等的脑门前,再一个近似跳舞的鼓动,眨眼睛便直接钻到了迟等的大脑里。

白年直起身子,他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床上的迟等。

门口突然传来了急切的开门的动静,白年感觉自己都听见门外聂平嘟嘟囔囔的声音。

白年面无表情地盯着迟等,迟等脸上竟然带着近乎是讨好的无辜笑容。

满治疗室的水母仍在十分愉快地挥动着自己的触手,整个治疗室被这群水母照得像是一个美妙至极的海底世界。

白年正在尝试跟自己的精神体建立链接,而后他先是眉毛微微一挑,接着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他镜片后的眼睛内夹杂上了一丝愤怒。

在门外焦急开门的人总算是把大门给打开了,屋外的空气一股脑地冲进了五号治疗室这个密闭的空间内。

白年满屋子巴掌大的水母,突然凝成了一个半人高的水母,像是被外来物入侵了领地一般急促地往开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门外聂平吓得大骇:“白年!白老师!” 他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跟身后跟着的人急促地吩咐道,“别动别动,白年的精神体放出来了,有毒有毒。”

他连连后退了好几步,那凝成半人高的一个大水母又轰然塌散开来,又恢复成了无数个小半个手掌大的水母,在空气中悠哉地摇晃着身姿。

而屋内的白年站在病床前,他抬手按了按自己右手的手指指节,随后一点也不犹豫地抬起右手对着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男人挥出了拳头。

他一拳头精准又迅速地打在了迟等的胃部。

床上迟等传出一声剧烈的干呕声,他侧着头,因为身体胃部被重击,口腔内的唾液都无法控制地滴落在了枕头上。

白年重新直起了身子,他还伸手搓了搓自己刚刚挥拳的右手。

满屋内摇曳着荧光水母在他起身的瞬间,便像是归巢的候鸟般全都缩回了他的身体里。

但是刚刚从迟等脑门钻进去的那只水母并没有出来。

屋内大海的气息瞬间消失,躺在床上的迟等迟钝地吸了吸鼻子。

站在屋外的聂平咕咚咽了下口水,他小心翼翼地从门外探了探头,再小心翼翼地往屋内踏进了半个脚。

白年转了下脖子,目光便锁死在了门口小心翼翼的聂平脸上。

聂平摆出一张笑脸:“白老师。”

他说。

白年便也在他的笑脸中微微一笑:“聂组长。”

聂平却觉得白年这笑看着有些阴凉瘆人。

“解释一下?” 白年语气冷淡地开口说道。

在床上被一拳头打得有些回不了神的迟等,在他二人说话间才勉强镇定下呼吸。

他浑身难受,脑内一阵又一阵如钝刀割肉般持续又不得解脱的疼痛感,胃里也一阵翻江倒海。

这两种疼痛相加,让他几乎想要杀人。

他胳膊大腿上的肌肉鼓了起来,随处都能见到爆起来的青筋。

他从喉咙里咳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一双眼睛赤红地瞪着自己面前的白年,几乎想要吃人。

聂平贴着墙战战兢兢地站着,看向白年时,觉得白年的模样像是要吃人,再看像床上躺着的哨兵时,觉得对方的模样更是要吃人。

聂平心脏受不了,倚着墙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白年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坐回了病床旁的椅子上,他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当着聂平的面放到了自己旁边的桌上。

他语气冷淡地说道:“接下来说的话,我需要录音,你不介意吧聂组长?”

聂平苦笑一声:“白老师,我们国家法律规定, 没有执照的向导不能擅自进入哨兵的大脑。”

他说完顿了顿,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即使是有执照的向导也不能让自己的精神体越过哨兵的精神屏障,到对方的意识海里去。”

白年冷嗤一声:“真稀奇啊。

可是这个躺在床上的哨兵刚刚才告诉我,你们组里有一位向导曾经试图入侵过他的意识海。”

聂平沉默。

白年道:“在聘我做顾问之前,竟然不率先告知我一切的风险。”

聂平比较想要混过去:“我们也是看他成那样了,想要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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