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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143)

迟等的手指就又缩了缩。

——白老师,没有说在这个地方能够乱杀人。

他有些厌烦地紧了紧手指,掐着面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哨兵的脖子。

他微微垂下头,贴在对方耳边阴沉地说道:“我说过,他是我的,你们都听不懂是吗?”迟等说话的语气,像是一条冰凉的蛇在人耳边吐着信子,让这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逃脱死亡的哨兵,整个后脑勺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迟等手指微微松了松,扯着嗓子在哨兵嗤道:“老子在上面能杀人,在你们这也能杀。”

被他掐着脖子的哨兵,明显地感受到了对方手指的松懈,他一咬牙,放出了自己的精神体。

他的精神体是一头灰狼,因为他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原因,精神体看起来也有些萎靡。

但仍旧十分迅速地朝白年方向扑了过去。

哨兵的想法是,他能控制住向导,或许还有机会跟对方谈条件,而不像现在这样被对方掐着脖子毫无反抗之力。

毕竟相对于他身后,这个还没放出自己精神体的哨兵,那边那个看起来像是个有钱人家少爷出来郊游的向导,更容易被吓到些。

哨兵的精神体的即使看起来精神萎靡,但是行动仍旧十分迅速。

它像是扑向自己的猎物一般朝白年扑了过去。

哨兵非常满意地察觉到自己身后的男人因为错愕松开了自己的手,他准备就势一滚,然后让自己的狼叼住向导。

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向导身后出现了个数米高的水母,它的触角在空气中摆动,而后猛地把那头扑过去的灰狼卷了起来。

在哨兵的概念中,他从来没见过面对突如其来危险精神还异常稳定的哨兵,他也从没见过有向导的精神体竟然敢跟哨兵的对抗。

哨兵只感觉浑身像是脱力般地往下坠去,他的精神体不受控地回到了自己的精神海内,他跌坐在地上,相对于胳膊跟肋骨断裂的身体痛苦来说,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中充斥了无力感,他精神麻痹,浑浑噩噩,觉得自己生来便如行尸走肉,根本没有活着得意义,他丧失了生的意义。

那个让他觉得可以随意处置的向导,沉着一张脸不急不缓地走到了他面前。

哨兵觉得痛苦万分,他像是蝼蚁,抵抗不了洪流。

他因为这种铺天盖地的无力感而忍不住啜泣了起来,他毫无缘由地想要嚎啕大哭。

白年满脸晦气,他瞥了一眼迟等。

迟等以为白年在怪他突然跟人打起架来,顿时觉得委屈,他伸手搓了下自己的拳头,不爽地说道:“您也听见他们放什么屁了。”

白年似笑非笑地哼了句:“老子都忍得了,你不能忍?”迟等看向白年,摇头:“忍不了。”

说完后,还是忍不住,“为什么要忍?”迟等没有正常社会的价值观,在里尔市内,长时间被白年管控,白年让他做什么不让做什么,都十分明确地告诉他。

所以迟等只知道,这件事是白年不让做,而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做。

有人打他,他应该打回去,甚至杀了对方也没什么问题。

有人侮辱白年,他应该活生生地把对方的不会说话的舌头,从对方的口腔内拉出来。

迟等奇怪,白年在里尔市那个到处是“不允许”的地方,一点小事就黑脸、完全不能忍。

反而在这个看起来百无忌禁的地方,几乎别人唾沫都吐到脸上了,他还要忍。

迟等替白年委屈。

白年的理智,让他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必然应该先要熟悉环境,再做对策。

因为在地面超市的经历,让他知道地下城对向导不算友好,他试图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非常低,从而进入这个地方。

不过刚刚面前这两个守门哨兵的态度,让他发现向导在地下城的处境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迟等突然把这两守门哨兵打了,白年觉得现在他跟迟等两人要么原路返回地上去,要么就在这个奇怪的地下城开始被追杀的模式。

本来他以为可以混进去的,但是按照这两守门哨兵的说话方式,他显然没办法简单混进去,所以这场架肯定还是得打的。

而他之所以臭脸,完全是因为他面前,这个跪在地上哭得像是死了全家的哨兵,让他觉得又吵又烦。

他眯着眼睛看了会儿,这个痛哭流涕的哨兵,抬起眼睛瞥了眼迟等,随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朝迟等勾了勾。

迟等听话地垂下头贴近白年。

白年笑着说道:“待会儿我们从这里走进去,就开始逃命了,知道了吗,小狗?”白年说话的语气中,带着十分罕见的兴奋,他好像是发现了个十分有趣的游戏,正迫不及待地想要通关这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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