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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7)

白年入目看见这玩意,实在觉得有些不堪入目地撇开了眼睛。

还没绕开这夸张的喷泉雕塑走,聂平穿着统一的工作制服小跑着走了过来,他热烈欢迎:“来了来了。

您是想直接去五号治疗室看那位哨兵,还是先看半个月他从黑渊出来时的影像资料?”

白年脸带嫌弃,抬手指了指那夸张的室内喷泉:“江寻州未免太自恋了。

现在所有哨塔的治疗组门口都得立个他的牌坊?”

聂平疑惑:“啊?”

白年嘲笑:“他把他的精神体做成雕塑到处放,不会还告诉你们这是治疗组爱与和平的象征吧?”

聂平的三观受到了颠覆:“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白年从鼻腔里冷哼出了一声。

聂平再转头看这个据说象征他们治疗组标志的海豚,越看越觉得意思好像不太对。

白年说:“先带我去看向他从黑渊出来时的影像资料。”

放映厅内环境很暗,聂平刷了工作卡取了已经归档的资料,吩咐工作人员开始放映。

白年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沙发背,双手环胸地看着屏幕上播放的画面。

所有已知的黑渊都被哨塔围了起来,只有一扇可供出入的大门,门开一次需要通过层层关卡,开门时甚至需要哨塔超过七个部门的部长公章才能顺利开启大门。

白年眯着眼睛看向摄像镜头内平静的黑夜。

聂平在旁边解释起来:“他出现的这个时间点非常奇怪,这个月我们 68 号哨塔进黑渊服役的哨兵还有两天才会进去。

而上一批进去的小组已经成功地从里面出来了。

已经出来的小组中有两位精神状态处于崩溃边缘,已经在我们组内接受治疗成功。

而且上个星期已经差不多恢复正常,离开了我们哨塔。”

白年十分随意地 “哦” 了一声,摄像的画面出现了十分微弱的波动,像是池水被微风吹皱一般泛起了一层几不可察的涟漪。

“等等。”

白年说道。

影像画面顿时停住了。

白年伸手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镜,盯着这暂停下来看似平静的画面看了好一会儿,他看了眼画面右下角上的时间,晚上九点十五分三十一秒。

他问:“晚上九点十五分三十一秒左右,哨塔值班的观测员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精神波动?”

聂平顿了顿。

白年单手指了指画面:“摄像画面中肉眼可见的能看到一层精神波。”

白年的单手指起来,沉吟了片刻,“我所知道的人里面,不超过三个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波动,其中两个是以精神力强大著称的向导。”

白年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有一个是哨兵。

他非常危险,战斗能力十分突出,对于自己精神的掌控也比一般哨兵要好很多。”

聂平十分认真地盯着摄像画面看了许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到有些泛酸了,也实在没看出白年所说的肉眼可见的精神波动,他止不住内心吐槽——除了你谁能看到这 “肉眼可见” 的精神波动,别开玩笑了。

聂平嘴上小声道:“我知道的。

那两个向导就是我们国内为数不多的顶级精神唤醒师。”

他说,“不过他二人年纪都大了,现在……”

他话还没说完,白年冷笑了一声:“在政治场上做可耻的政客。”

聂平闻言噎了噎,顶头老大的话他可不敢说,只好转移话题:“那你说的那个厉害的哨兵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厉害的哨兵我怎么没听过?”

白年言简意赅:“死了。”

聂平疑惑:“啊?”

白年瞥了他一眼:“一百年前就死了。”

他冷漠地问,“怎么?你不看书的吗?”

聂平被问得噎了一下,一下就理解了自己直属老大跟白年共事时的痛苦。

白年收回视线,看向停住的屏幕:“继续。”

他道。

屏幕开始动了起来。

在大概五六秒的平静下,一个男人缓慢地出现在摄像范围内。

他身上衣服糟糕,乱七八糟的像是一个随时会被带到收容所里去的流浪汉。

他头微微下垂着,摄像画面便无法清晰捕捉到他的五官。

只见他缓慢地走到了摄像镜头范围的正中央,随后微微侧抬起头看了眼天上方向。

白年双手环胸地坐在沙发上,见状稍有些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梢。

在几十秒之后,就有数十个穿着哨塔统一工作服的工作人员,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大喊大叫了起来。

男人转回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数十个人,他步子都不变地继续朝前走去。

那姿态步伐都不像是一个刚出黑渊疲累万分的哨兵,反倒像是一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正在入侵他人领地的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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