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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渊(82)

白年从鼻腔里并不明确地应出了一声。

迟等转身往沙发角落上一缩,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爽”,他嗓子从沙发里闷出来:“我睡觉了,再见。”

白年盯着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的迟等,再次开口道:“再问一遍,你明天想要去做什么?”迟等说:“又不让我出去。”

白年说:“我让你出去。”

缩在沙发里的迟等立刻又坐直了身子:“真的吗?”白年看了他两眼。

迟等跪坐在沙发上,双手轻轻地搭上了白年的膝盖,他眼神诚恳,语气哀求:“求求您。”

白年眼睛向下滑,瞥了眼迟等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双手。

迟等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堪称乖巧地跟白年对视起来。

白年说:“如果做错了事情,回来要挨打。”

迟等伸手揉了把自己的脸,压下自己开心的语气:“没问题,白老师。”

白老师点了下头,觉得所有事情都聊完了,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从沙发上站起来,听见坐在沙发上的迟等嘀咕起来:“白老师,吃软不吃硬。”

白年回头看了他一眼。

迟等仰起头冲白年咧开嘴笑出两排牙:“明天见。”

白年已经做好了带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哨兵出门的准备,奈何天公不作美,正在下雨。

而这个精神亢奋的哨兵,好像从几个小时以前就在客厅翻天覆地准备了起来。

白年头疼。

迟等敲门的声音仍旧在继续,他还孜孜不倦地在询问白年他今天的穿着打扮问题。

白年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迟等身上穿着一件T恤、肩上挂着两件T恤,手上还拿着一件。

他的头发用梳子梳得整整齐齐,脸上胡子也刮得干干净净。

这一切都显示他准备齐全、期待万分。

他冲着开门的白年比划:“白老师,你喜欢哪一件衣服?”白年脸臭:“有区别吗?”迟等说:“当然有了,颜色不一样。”

他还准备一一细说,“而且这件有个卡通人的头像……”白年伸出手在迟等脸前打了个响指,打断了对方的说话。

随后他手指指引着迟等视线往窗外看:“下雨了。”

迟等显得有些茫然:“下雨怎么了?”——下雨不适合遛狗。

白年面无表情。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记得带伞。”

因为迟等这个人过于兴奋,二人出门的时候才早上七点,迟等撑着一把格子伞,走在路上十分兴奋地左顾右盼着。

他像是个久未出过家门的顽童,所到之处都留下他顽劣的痕迹。

白年黑着脸走在迟等身后,一边想着果然还是不应该放出来。

迟等家附近人烟稀少,路上几乎没人。

迟等在路上来回乱跑,踩了满鞋子的污水,还一脚踩进了一个巨大的水坑里,溅起的污水甚至都甩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他晃了晃脑袋,随后直接收掉了架在肩膀上的雨伞,对着雨抹了把脸,再回头喊白年:“白老师,您走快点呀。

我们先去喝咖啡,再去逛街,再吃中饭,然后去看电影吗?”白年面无表情走到迟等身旁:“一个看起来有病的哨兵,并不受商场、餐厅、电影院的欢迎。”

迟等顿了顿,他脸上布满了雨水,梳理整齐的头发也完全被雨水打湿,他脸上茫然。

白年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迟等湿透的衣服:“没有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下雨天有伞还不撑,你以为在拍偶像剧?”迟等默默地哦了一声,他规规矩矩地把伞撑回了头上:“现在正常了吗?”白年默不作声。

迟等一脸“第一次做人不太熟练”的小心翼翼。

白年吐了口气,刚想说先回家换衣服,再开车出门。

话没出来,就见到迟等眼前一亮,他喊了声:“白老师小心。”

然后伸手一拽白年。

白年一时不防被他拉扯一下,脚下一个踉跄,一脚踩在了迟等脚下的水坑里。

一辆车从距他身边至少还有五米的距离飞驰而过。

白年黑着脸问:“小心什么,刚刚有什么危险?”“有车。”

迟等小心翼翼地说道。

白年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迟等见状急了:“白老师您去哪啊?”他紧跟在白年身后,急切地说道,“打手心好吗,打十下,晚上回家再打。”

白年回头看了他一眼:“回去换衣服。”

迟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出来吗?”白年阴阳怪气了一句:“我信用很好。”

迟等小心赔笑,举起手指发誓:“我再也不胡闹了。”

两人换回家换好衣服,再次出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八点。

下了几个小时的雨渐渐小了,迟等这次出门显得很小心,撑伞都撑得规规矩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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