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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亲家的小娘子(267)

目下宗亲们都没什么正经封地了,亲王们也没法在自己的封地上位女儿挑夫婿。那就只能尽量让她们都嫁在洛安,日后好有个照应。

但宗室女的婚事,往往也不是当爹的就能说了算的。

谢逢听罢又闷了会儿,摇了摇头:“不会的。如若陛下禅位,我的前程是不好说。但太子殿下……总还是会顾及着点家里。”

谢迟是顾念情分的人。他管谢迟叫了这么多年的哥,他心里有数。

胥氏点头:“你若说得这么肯定,我们就听你的。可还有一样就是……你瞧我们要不要跟东宫走动一二?”

打从谢迟当了太子之后,他们之间走动是很少的,不论是谢逢和谢迟还是她们和太子妃。

这主要是因为谢逢怕给谢迟惹麻烦,但现下的情形不太一样了。

陛下既然连禅位的主意都能打,那说明谢迟在他眼里已经是不可动摇的储君。他们就算不被皇帝喜欢,日常有个走动大概也没什么。

而且,现下势必人人都想和太子结个善缘。他们在此时依旧毫无动作,会不会就完全落了人后?太子会不会忘了他们,或者对他们不满?

谢逢锁眉思量起来。

若论品行,他知道太子绝不是个势利的人。可这事,也不只是势利不势利的事。

人情关系是要有往来的。这些年,太子帮了他们那么多,他们理当有所表示。先前若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他们却毫无反应,太子对他们存了不满,也没什么不对。

最终他一喟:“陛下不喜欢我,咱不能往行宫去,也不能去东宫。你们着手备份礼吧,备得厚一些,借……中秋的由头,送到行宫去。”

中秋是阖家团圆的节日,会在中秋走动的,也只有家人。

谢逢现下地位尴尬,又全然不敢让皇帝注意到他,不敢在政事上与谢迟有任何交集,就只能寄希望于这点“家人”的情分了。

几日之后,谢四公子府的礼送到行宫时,太子妃正忙着和五世子妃喝茶。

在不远处孩子们住的地方,元显元晋则忙着给弟弟们“补课”。

元晋咬牙切齿地跟他们说:“那个五世子最讨厌了。当年他和父王一起随驾秋狝,挖了个陷阱想摔死父王!”

——当年他和大哥都还小,这事是后来听宫人说起来的。若不然,他们一定找这个五世子打架!

“这么讨厌吗?”元晨一声冷哼,哼完就要朝外去,“那不让母妃跟那个世子妃喝茶,让她走!”

“哎哎哎哎哎……你回来!”几个当哥哥的又赶紧把他拽回来。元显乐不可支地抱着他坐到床上,语重心长地告诉他:“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闹事,是让你心里清楚谁好谁坏,免得被坏人坑!”

旁边的元昕却有点别的想法。

他想了想,跑出去叫了个宦官进来,仰着头问他:“这几天,七世子妃和八世子妃来见过母妃吗?”

七世子和八世子,是跟父王交好的人。

那宦官欠身说:“来过,昨日两位世子妃是一道来的,去湖边散了好一会儿才走。”

元昕点点头,一本正经道:“那你去备几份礼,给这两个府的堂兄弟们。玩的用的都行,要备的一样厚,就说是我们兄弟几个送的,有空我们一起骑马去!”

第171章

五世子妃上午时进的行宫,硬生生地耗到了下午才走。叶蝉其实早就想下逐客令了,但当下天子禅位的事刚提起来,那么多眼睛都盯着他们,五世子又是宗亲,她只能先与人为善。

不过,不知是不是巫蛊的事让叶蝉心硬了的缘故,她现在愈发地不乐意吃哑巴亏了。

五世子妃上她这儿来套近乎,她不得不接着,但是她可以用别的法子让五世子妃知道,自己不待见她。

“今年新贡进来的螺黛,取一些给七世子妃和八世子妃拿去,谢四公子那里也送一份,另外再给谢四公子那边送些金银。金银就别记档了,从我的私房钱里取便是。”

她这么吩咐着,谢迟刚好进来,正好听了个大概。

他便笑起来:“这是跟五世子妃较劲呢?怎么回事?我可听说她备了好厚的一份礼。”

叶蝉翻了一记白眼。

那礼可真是厚礼,两套珠钗首饰都是一瞧工艺就能看出贵得不得了。另有一匣苏杭的丝帕,质地轻薄柔软,还有淡淡的光泽,绣工也是极好的,比尚工局出来的东西还精巧。

——这些东西,如果是谢逐谢追谢逢府里的女眷给她送来,她一定实实在在地高兴一场,但是谢遇那边是另一回事,叶蝉分得清好赖。

之前的那么多年里,两边都闹成什么样子了?就是在谢迟进了东宫之后,谢遇也没有半点恭敬。

如今可好,皇帝说了要禅位,他们就这样凑过来?只是日常的熟络一二那也就算了,叶蝉愿意好好地应付。可是备这样罕见的厚礼是什么意思?是巴结还是施压?如果是巴结,做到这么过火实在令人恶心,如果是施压……呵,那他们可找错了人了。

谢迟看她翻白眼就想乐,但也不再逗她了。他坐到罗汉床上喝了口茶,跟她说:“不待见不用自己憋着。珠钗首饰宫女们不能用,你收着日后赏给命妇就是。帕子没那么多讲究,赏给身边的人就完了。”

叶蝉冷哼着一笑:“已经赏下去了!”

那一匣子里二十多条帕子,她让青釉青瓷她们八个先挑了,余下的让她们分给手底下的小宫女。她这边自巫蛊案后新进来的小宫女都是十三四岁,见了这些精巧的东西喜欢得不得了。

然后她把榻桌上的一方木匣推给了他:“这是谢四公子那边送来的,你看看。”

谢迟就随手拿过来看,打开一瞧,不由轻吸了口凉气。

——匣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六块东西,两块翠玉晶莹通透,两颗东珠有小孩的拳头那么大。还有两块南红料,虽然还没打磨,但一看就是极好的成色,交给工匠做手串或是做佩都行。

叶蝉说:“我刚跟五世子妃置完气,就看见了这个。他们怎么也备这么厚的礼?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没出什么事啊……

谢迟想了想,估计是谢逢心里又不安生了。

他当太子之后,跟谢逢的走动确实是少了,有一部分是因为怕父皇不快,另一部分也确实是忙不开。其实不止是谢逢,就是和谢逐谢追之间的走动也比先前少了大半,但谢逢眼下身份尴尬,难免比谢逐他们更紧张这些事,谢迟见了这些东西觉得无奈,但也没法说他这样不好。

谢逢现在也二十五了,从十八岁到二十五,他担惊受怕了七年。

谢迟一叹:“收着吧。别人的礼你都收了,独把他的退回去也不好,改日寻个由头还个厚礼就是。”

以谢逢现下的处境,大约置办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了,这几样礼估计都是从前积攒下来的。

叶蝉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已经让人备了些礼还回去了,等过两个月他家小女儿过生辰的时候,再备份厚礼给孩子。”

谢迟也觉得这样就行了,于是这事到此为止,二人着人传了膳。用膳的时候孩子们都没在,周志才说他们片刻前去了清凉殿,看样子应该是让陛下扣在了清凉殿用膳。夫妻二人挺高兴,又多了个难得的二人共处的时光。

待得用完膳,谢迟说还有两本折子要拿到清凉殿去和父皇议一议,便径自出了门。刚迈出门槛,他就听刘双领禀了元昕给谢逐谢追家的孩子送东西的事。

谢迟哑了哑,下意识地扭脸看了眼殿中,心说你们真是母子心连心……

然后他又道:“同样的东西多备两份,送去谢四公子府。”说罢又继续往清凉殿去。

谢迟到清凉殿的时候,几个孩子刚吃完晚饭,正在外头消食。谢迟在和皇帝议正事前,先把元昕的安排当个趣事跟皇帝说了。皇帝听完直笑:“这孩子真聪明。兄弟几个里,数他和元晨鬼点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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