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他站在时光深处(121)

“在玄关的时候,想把你吻得意乱情迷,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套进你手里。”他低头,和她额头相抵:“但你难得撒娇,又没了机会。”

他的声音明明那么轻柔,应如约却听得有些想哭。

她动了动唇,半晌才强自镇定的问:“后来呢?”

“把你放在流理台上时,挽袖子时还在想,要不要把戒指放在口袋里,哄你自己来拿。还有刚才洗碗时,想着能不能让你从水池里捞出戒指来。后来担心这种惊喜容易被冲进下水道,得不偿失,所以作罢。”

他的声音渐渐从清俊转为低沉,像说着情话,一字一顿,都饱含情意。

“酝酿了一晚上,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有些害羞。”他难得的示弱,比她无名指上戴的钻戒还要珍贵。

什么害羞……

明明是故意想逗她笑。

她咬着唇,到底还是笑出来,仰头蹭了下他的鼻尖,抱怨:“上次求婚是在厨房,这次戴戒指也是……”

被埋怨不解风情,温景然失笑,他环顾了下四周,理亏地点头:“是我错了,蜜月补你一个风花雪月。”

他这么直接,应如约反而没了借题发挥的借口,放过又觉得不甘心。咬唇思忖了几秒,抬眼,和他对视:“就什么都不说,把戒指给我戴上了?”

没经过她的同意,更没有什么山盟海誓。

哪有这样的!

他攥紧她戴着钻戒的手,那被他摩挲了几日的钻戒上仍有余温。

他低头,寻到她的唇,亲吻,很浅的一个吻。仿佛只是想借着这个吻,来宣示他的存在感。

“我也会有害怕的情绪,从意识到喜欢你开始,处心积虑地想把你哄过来。在离苍山,连哄带胁迫让你点头开始,心就一直悬着。等到后来你跟我说分手,我反而松了口气,我想最坏的结果也就那样了。”

这些话,他第一次说,估计也是最后一次。

他不擅长剖白自己,但如果她想听,他也愿意。

“我觉得自己足够了解你,有所依凭的人总是无所畏惧。”他又笑起来,指腹从她脸侧游移到她耳垂上,轻轻摩挲:“我做好了对你负责一生的准备,可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告诉你。三言两语说不完,多了又轻浮,什么都不说又太过潦草……”

温暖的光线里,他闭起眼,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她。

稚气未脱,印象也不深,就记得长得很漂亮,能和往常应老爷子总提起的形象完美重合。

反正,在第一次见到她之前,他就已经认识她了。

他的老师总爱提起他的小孙女。

所以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应如约”重合,没有任何违和感,也没有任何的陌生感。

后来,等他体会到孤独,这个时不时出现的女孩,总能恰到好处地带来一些麻烦。

然后哄她,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习惯。

他知道她心底隐秘的敏感和自卑,能读懂她的坚韧和隐忍,仿佛她的出现,就是契合他的,独一无二。

什么话在这样的感情面前都苍白无力,单薄清冷。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低头,断断续续地吻着她:“温太太。”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下意识“嗯”了声,丝毫没听出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

温景然抵着她的唇,低声笑起来,一字一句道:“嫁给我会是你这一生最得意的决定。”

第94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93

应如约被他送回家, 洗完澡坐在床边, 无名指上的戒指质感坚硬,她初初戴着, 还有些不习惯。

可也舍不得摘下来。

她擦干头发,就着床边台灯打量戒指。

她对戒指, 耳环或者项链这种女孩子都很喜欢的饰品并不感兴趣,从小到大, 她的项链屈指可数,最常戴的还是应奶奶去世前送给她的玉如意项链。

一柄又小又精致,毫无瑕疵的白玉如意。

玉石的质感冰凉, 她最喜欢夏天的时候贴着项链午睡, 凉凉的, 奇异的能抚平夏日暑气带来的炎热感。

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等她某一天忽然想起这柄玉如意, 连在何时开始不见踪影的也无迹可寻。

就连甄真真, 有一年忽然想把头发留长, 那头黑发越过肩线, 刚刚能扎起一个短翘的马尾时,在放学的时候拉着如约在学校附近的小卖店挑选头饰。

塑料的水果造型, 金属的米奇头像或是不同颜色的长长的丝带,在甄真真每天都花心思换不同的头绳时, 她的梳妆台上,只有一纸袋用不完的黑色皮筋。

高一时,非主流的风潮正流行。

甄真真走庞克风格, 手上戴着黑色皮套缀银链的挂饰。不敢打耳洞,就偷偷买夹耳式的十字架耳环。每次一出门,浑身上下铃铛作响。

细数起来,她连那样的时期也没有,更别提现在。

这种有特殊意义的戒指……她是第一次拥有。

她还在出神,房门被轻敲了几下,应老爷子的声音在门后响起:“如约,睡了没有?”

房里亮着灯,她当然还没睡。

让她意外的是这个点了,应老爷子居然还醒着。

她下意识想摘下戒指,指圈都滑到了指尖,她的目光落在钻戒上微微一顿,忍不住发笑。

她这种心虚的举动看着倒像是瞒着长辈和温景然私相授受了一样。

应如约把戒指推回指根,跳下床开门。

应老爷子有话要和她说,晚上吃过晚饭等了片刻,耐不住人老了容易疲倦,刚伏桌小睡了一会,这才有精神。

他站在门口,点点头,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应如约的卧室离书房很近,穿过昏暗的走廊迈进灯火通明的书房只用了几息时间。

茶几上已温了杯蜂蜜茶,她惯用的瓷杯旁,青瓷浅杯杯座下压着的是户口本。

在满目精美的瓷器下,暗红色的户口本格外显眼。

应如约的目光落在户口本上,停留了三四秒,大约能猜到老爷子要和她说什么。

想来,温景然在她之前,已经给应老爷子做过思想工作了,这才这么有恃无恐。

应老爷子把应如约的反应尽收眼底,坐下后,不动声色。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喝口刚调好的蜂蜜茶:“煮开的水晾温了特意给你泡的。”

应如约依言,托着杯座凑到唇边,抿了一大口。蜂蜜的甜味有些淡,茶面被她的嘴唇抿出涟漪,水色一片清润。

她喝了茶,应老爷子才算开始今晚的谈话,没有委婉,也没有循序渐进,他沉厚的声音如傍晚被僧人敲响的暮鼓,擂擂而动:“景然今天过来,跟我定了婚期。”

“按道理,应是他和家中长辈送聘,我收下,算是定亲。”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润嗓,后道:“不过景然家中特殊,这种形式不要也罢。”

话落,应老爷子指了指被他置放在角落单独隔出一块的矮桌,矮桌上放了大大小小包装精致的木匣子,高低错落。

“那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他送来的,小到玉器首饰,大到瓷器摆件,大大小小加起来的价值……过了百万。”

那些……就是聘礼了。

应如约听得瞠目结舌,刚才在他家那么久,都没听他提起聘礼这回事,她没经验,就是旁听来的也少得可怜,更不知道他为了准备这些聘礼花了多少心思。

这种时代,怎么还会有人真的去认真购置聘礼?

她听得双颊发红,有欢欣也有羞赫,只能捧起瓷杯小口抿着她的蜂蜜茶。

“除了聘礼,婚礼的婚期他定在了五月,婚礼具体是什么形式,他想等你的想法再决定。五月也挺好……”那时候天气正好暖和不热,婚期不远不近,恰逢他的心意。

“你们的婚房,他打算在附近的楼盘再置办一处,写你的名字。御山的和我离得近,他打算重新装修一下,婚后就和你住在御山。”老爷子抿唇笑起来,对温景然这种安排很是满意:“这些本应该你们自己商量,是我不放心,非要听听他的安排。”

上一篇:他与爱同罪 下一篇:为你迟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