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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时光深处(95)

也不知道是不是温景然年少老成的缘故, 他的五官长相这么多年,给人的感觉一直没有变化,精致,英俊,清隽。

没有攻击性,甚至算得上温润如玉。可偏偏,只要看过一眼,就难以忘记。

就连周身气派,也没有太大的改变。

只有随着岁月渐渐沉淀的从容淡定,冷静自持以及一个三十而立的男人该有的成熟魅力。

应如约一直都知道,温景然会让人上瘾。

从皮相到品性处处上乘,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厚待。

她看着看着,心好像就这么空了一块。

从他刚才说“有些紧张,怕你哭”时,那颗心就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沦陷在他总是不经意流露的深情里。

此时,他连眨下眼,抿下唇角,她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抚平所有痕迹。

那种情绪已经不能用感动,感激去形容了,应如约从没有那么一刻清晰的明白,温景然在她心里,是如此特殊的存在,特殊到他的一举一动她都要拆开解读。

不再是当初带着审视迟疑探究的试探,而是发自内心想要更了解他,更深刻触碰他的原始冲动。

那么强烈,不顾一切。

温景然留意到她的眼神,眉峰微挑,等收笔后,他抬眼看去。

她看得目不转睛,眼里更是盈着他从未在她眼里看到过的情绪,就这么定定的和他对视着,不躲也不避。

这种情况其实有些稀罕。

从应如约高中毕业“冒犯”过他后,她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躲避,就连他追求时,她半推半就的答应,也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真正走到他身边。

所以,他从没见过她那种像是看着喜欢的人的眼神,好像只是看着,眼里都能盈满笑意。

天是蓝的,心情也是蔚蓝的。

快了,很快。

他需要耐心一些,再耐心一些。

——

外婆手术成功,这几天来一直压在应如约心口的大石终于被搬走。

小邱难得见她脸上有笑容,稀奇地拿手机抓拍了好几张,边看边“啧啧啧”:“你是不知道,你今天之前的表情,就跟我们科室全体欠了你一笔巨额债务一样。我都不敢跟你聊八卦,侃大山。”

“有吗?”应如约摸了摸唇角,不太相信小邱这灵魂派的说辞:“我那明明叫敬业。”

“行了吧你。”小邱收起手机,从柜子里翻出个红彤彤的苹果塞进她的手心里:“我和灵芝姐都知道你这段时间压力大,等你外婆出院啊,我请你和灵芝姐吃饭去。一呢,恭喜外婆以后长命百岁,我们的应大美人终于不用每天愁眉苦脸了。二呢,恭喜灵芝姐快要结婚了!”

“结婚?”应如约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口头先跟我说了一声。”小邱瞄了眼她的脸色,怕她误解沈灵芝这种大喜事不叫她,忙解释:“最近你外婆的事,你自己都应接不暇了,灵芝姐就暂时没告诉你。”

话落,她有些懊悔:“我真多嘴,这些应该让灵芝姐亲口跟你说的。”

应如约不是没脑子的人,各中因果不用细想也知道,怎么会因为这件事埋怨沈灵芝,当下捏着小邱的脸拧了拧,笑道:“你想哪去了,我才不是没脑子的人。”

小邱这才松了口气,换了话题:“对了,护士台来了一个新护士,说是你高中校友啊,你知道吗?”

应如约一怔,疑惑地拧眉:“高中校友?”

“叫严筱。”小邱把手边的册子合上,警惕地四下看了眼,确认周围没有敌情,压低了声音,附耳道:“你知道吗,余荣梁在外面包养的小蜜就是严筱的堂姐。”

……

陡然这么大的信息量,应如约消化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是说,严筱在我们医院的护士站上班?她的堂姐就是逼得薛晓抑郁不快,还逼宫的小三?”

小邱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些:“你轻点声,你是不知道严筱的厉害,被她盯上,有的麻烦了。她堂姐是余荣梁小三的事,医院里还没人知道,我还是因为我妈和严筱她堂姐妈妈是牌友的原因才知道的……”

显然是觉得自己说的话太绕,小邱“哎呀”了声,没耐心再解释,总结道:“总之,别因为严筱是你的高中校友,就一头热地去联络感情啊,严筱你可要比对李晓夜那样还要敬而远之。”

应如约苦笑了一声,想起高中时和严筱结下的梁子,顿觉头疼……

这人不是她敬而远之就招惹不到了呀!

——

前一晚没睡好,向欣今夜说什么也不让应如约留下,催着她回去休息,顺便有些事,也需要如约回去跟应老爷子交代一声,替她带声感谢。

应如约疲乏了一天,难得放松下来,累得连肩膀都抬不起来,整个颈椎酸涨得要命。

她也不再逞强,回家休息。

如约还在地铁上时,应老爷子架起老花眼镜,一板一正地给应如约发了条短信:“今晚有相亲,你给景然打个电话,让他快点到。”

应如约看到短信时,地铁进站正在刹车。

她一手紧紧握着手机,一手抓着铁扶手,随着车厢里所有人在瞬间前倾。

身体还没反应过来,前面忽然有人,倒退时一脚踩在了她的脚背上。

应如约想发作又不好发作,只能撒横气,瞪了几眼短信内容。

靠,真疼。

第74章 他站在时光深处73

应如约回到家时, 温景然还没到。

应老爷子坐在遮雨的花架下, 正在修六角琉璃宫灯。朱红色的木漆工具箱散在脚边, 工具堆码在箱盒上,零零散散。

老爷子膝盖上盖着薄毯, 鼻梁上那副老花镜,镜框有些偏斜, 就这么挂在鼻梁上, 一副随时会掉下来的样子。

应如约收起伞, 随手搁在花架上, 蹲下身替老爷子把就快拖地的薄毯往上拉了拉,拢住他的膝盖:“爷爷。”

应老爷子专心地用镊子捣鼓着琉璃宫灯的木架, 镜片后那双眼睛飞快地看了她一眼:“一切顺利?”

没有任何铺垫的一句话, 应如约却听得明白,她点点头,眉眼,唇角都漾着笑意:“一切顺利, 不过外婆现在还在观察期, 没有彻底脱离危险。”

“老人家底子差, 伤筋动骨动辄百天,何况是开刀。手术顺利就好,后面好好养着。”老爷子替换了镊子, 用十字螺旋刀把螺丝撬回去,注意力又回到了琉璃宫灯上:“回头好好谢谢温景然,他这段时间可不比你轻松。”

应如约有些不自然。

一个星期前那晚, 她情绪失控,虽及时拉回理智挂断了电话,可说出去的话就犹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她还是头一次,在应老爷子面前如此情绪外露。

事后,自然是无尽的尴尬。

她每每看到应老爷子板正严肃的脸,都不敢回想那天发生的事,甚至心虚到不敢和应老爷子对视,总觉得……尴尬,尴尬死了。

好在这几天因为外婆的事,她不用天天回家,尚还有那么一息喘息的时间,能够避开应老爷子的询问。

只不过……

如约一想起老爷子刚才发给她的那条短信,一时有些摸不准老人家的态度。

这是打算替她斩断情根?

这个问题一直到温景然出现,也没有答案。

温景然似乎根本不知道晚上有相亲这件事,从进屋到坐下吃饭,表现得都很自然。

这样同桌而坐的场景和以往任何一次都没有什么不同,从医院,病例聊到时政,应如约基本上没有插嘴的机会。

吃过饭,夜色已深。

屋外雨势仍旧没有停歇,淅淅沥沥地连续下个不停。

如约帮华姨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刚切了水果端进客厅,就见一束车灯从半敞开的窗户里透进来,投在雪白的墙壁上。

轿车的引擎声清晰,就停在了院子里。

应如约的呼吸一紧,端着玻璃果盘的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正和老爷子谈论国外局势的温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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