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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挽旧友(35)

难道是她在梅记裁缝铺试衣服那会儿,他说出去抽烟顺便逛逛的时候?

谢寅见她不说话,这时直接将房间钥匙挂在她手里的包扣上,凑近她的耳边,试图继续挑战她的底线:“跳点儿在舞池里跳不了的舞。”

袁夕瑶感受着耳廓边他清冽好闻的气息,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什么舞?”

谢寅略作思考的模样:“你知道,跳舞有很多种类型。”

“比如,双人舞。”

“比如,在海外娱乐场很流行的那种……”

他隐去了最后几个字。

但她立刻就明白了他想说的是哪种舞。

脱衣舞。

袁夕瑶垂在身边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她用尽浑身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摩拳擦掌:“谢副局长,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谢寅感受着她浑身迸发出来的杀气,似乎对她脸上扭曲的表情格外兴致盎然:“说一个字太少了,等会儿慢慢说……你想唱也行。”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要不我先送你上西天你再想你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到哪里有点儿不太对劲。

他那个“你想唱也行”,该不会是……

袁夕瑶轻一眯眼,抬眸朝他望过去,就看到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已经转过身离开了这个角落。

他大步往舞池边走去,左手却在身后对她轻轻地比了个手势。

一。

他的意思是——让她一个小时后去风扬酒店的房间和他会合。

-

卫颂他们那帮人在舞池里跳了舞,又在歌女的陪伴下喝了不少酒,到最后都大了,勾肩搭背着在那儿大声唱着一些走调的歌曲,时不时地放声大笑。

袁夕瑶从洗手间回来之后就没有再上过舞池,一边和没去跳舞的同事聊天,一边在心里掐着点儿算什么时候出发去风扬酒店合适。

谢寅平时的人设就是孤僻不合群,所以他刚刚和她说完话后没了踪影,也没有人去追究他。

但她不一样,她毕竟是这场接风宴的主角,太早走会引起人怀疑,所以最好是挨到卫颂他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她再开溜。

索性这帮人闹到后来没了力气,家中夫人又来催,便由司机和随从一一扛着带回车上。

离和谢寅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时,她才终于得以脱身,可从百乐门到风扬酒店开车也得有个十来分钟,这会儿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车了。

她正想着自己一路步行过去可能得迟到片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百乐门里的一个服务生快步从后面跟上来叫住她。

“袁小姐。”那是个看上去就挺机灵的年轻男孩儿,“谢先生离开前让我把他的车钥匙交给你。”

袁夕瑶一怔:“谢寅?”

“是的。”服务生说,“他说您今天刚来上海,车还没配好,女孩子一个人回家走夜路不好。”

“谢谢。”

她接过车钥匙,心里想着某人应该是为了让她去风扬酒店行动方便才特意这么做的。

而把车给了她,他自己就得徒步去酒店了。

怎么说呢?

这人私下面对她时虽然骚到不行,但是各方面却不动声色地相当体贴绅士。

将他的车直接停在风扬酒店容易落下把柄,她思虑过后,便谨慎地将车开到风扬酒店附近一条无人的小弄堂里停下。

进了酒店,她按照门房钥匙的号码上楼,最后停在一扇房间门前。

用钥匙打开门,她发现屋里已经亮着灯了。

闪身进了屋,她反手将门关上,抬眼朝屋内望去。

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安静地坐在靠窗的沙发边上。

可能是因为觉得有点儿热,谢寅此时脱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衣和黑色西装马甲,两条长腿轻轻交叠着,整个人看上去既迷人、又带着股白日里穿军装时没有的慵懒和随性。

雅痞。

袁夕瑶的脑子里忽然闪现过了这两个字。

这个男人好像是她这辈子见过,将优雅、性感和恰到好处的痞气结合得最好的男人。

谢寅早就听到了动静,他放下手里的书,抬眼朝她望过来。

四目相对,刚刚在百乐门僻静角落的暧昧再次在空气中陡然丛生。

不知道为什么。

一天下来,她越来越觉得,她对这个男人,好像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似曾相识感。

但她确实想不起来自己曾在哪里见到过他,这对记忆力超群的她来说,实属非常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最开始屋里一直没有人说话,安静的一分钟过去,谢寅从沙发上起了身。

他围绕着沙发的区域,将屋内所有有窗户的地方,都一一核实检查,并将窗帘拉得死死的。

“你是怎么进来这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