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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酒挽旧友(5)

昼:课表给我看下。

她看到那几个字,犹豫了两秒,才给他回过去:我的课表?

昼:嗯。

她也不知道他一个不是他们经管系的人,为什么要来问她要课表,但出于道义,她还是把自己的课表发给了他。

然后……然后他就没再回消息过来了。

季星滢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周一她的课不是很多,早上的课上完之后,她回寝室睡了一个午觉,三点多和周白一起去上今天的最后一门高数课。

高数课的老师讲课比较学术派,在炎炎夏日的午后令人昏昏欲睡,就在她支着额头有点犯困的时候,她听到她身边的周白忽然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倒抽气声。

她被这一声弄得有点惊醒过来,刚想问周白在抽什么风,忽然感觉到自己左手边的空位有个人坐了下来。

她侧头望过去,差点没发出一声和周白一样的倒抽气声。

是傅昼。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shirt,头发似乎刚洗过,略有些蓬松,他从后门走进来,就这么长腿一曲,在她的身边坐了下来。

然后他后面跟着个顾意,坐在了周白旁边的那个空位置上。

这下,季星滢连一点瞌睡虫都没了。

他们俩是从教室后门进来的,而她们坐的位置在后排,所以听到动静的人不多,但在他们附近的那几个姑娘一看到傅昼,却还是立刻神情激动地交头接耳起来。

顾意坐下后,压低了声音,对着已经满脸通红的周白和她笑着说:“我和阿昼来蹭个课,欢迎么?”

周白害羞地点了下头。

顾意望着周白,低声说:“小周姑娘,请问你的书能借我一起看看么?”

季星滢就看到她的好闺蜜兼好室友,根本都不和她商量,二话不说便推着课本和顾意凑一块儿去了。

……

重色轻友的女人,真的离谱!

而她旁边的那位祖宗,自打一坐下来,整个人就趴在了桌子上,像没骨头似的。

她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他昨天晚上会问她的课表了,但是她却很疑惑为什么这位自己惯常逃课的人非要拖着顾意来蹭她的课。

见傅昼趴在那儿不开口,她忍不住用笔帽轻轻地戳了戳他的手臂,压低嗓子说:“你怎么来了?”

傅昼半张脸埋在臂弯里,过了几秒,才懒洋洋地道:“本来早上就想来的,起不来。”

季星滢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那你为啥不去上你自己的课?”

傅昼:“我今天没课。”

顿了顿,他竟然还侧过脸,看着她,淡淡地补了一句:“我喜欢听高数课。”

季星滢:“……”

鬼才信你。

毕竟是在上课,她没再和傅昼多说什么闲话,开始尝试专心听课。

只是,要是她一个人还好,可现在她左边有顾意和周白在那儿一直窃窃私语,右边又有一尊显眼到不行的大佛坐着,所以她哪怕再怎么努力,也会频频走神。

老师讲完例题,在黑板上写了一道提高题让大家自己演算,她拿着笔在笔记本上写了两行,觉得可以有更好的解法,便停了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想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就在这时,始终趴在她身边补觉的傅昼忽然支棱起了身体。

他什么话都没说,却轻轻地拿起了她放在桌子上的另一支黑色水笔,然后他把她面前的笔记本朝自己那边转了过去,低头开始写了起来。

他的字迹干净漂亮,甚至有些秀气,完全不像大多数男孩子那样粗狂。

不出一分钟,他就把笔记本推了回来,然后重新趴了回去。

季星滢都看傻眼了。

她扫了一眼只露出半个头的傅昼,再看了看自己笔记本上那几行简单又清晰的演算,随后抬起头去看老师在黑板上刚刚列下来的正确答案。

一模一样。

甚至傅昼的解法还比老师的少了两步,直接就跳到了答案。

她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凝固。

这道提高题,她估计教室里在座的人最多只有四分之一的能够做出来,且应该也需要一些时间,可傅昼不仅做得非常快,还做对了。

可是他不是个老爱逃课的学渣吗?

还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说,他喜欢高数,所以偏科学得比较好?

她盯着那颗毛茸茸的后脑勺,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等这节课结束之后,傅昼和顾意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顾意指了指教学楼不远处的食堂,说:“咱们一起去吃个晚饭怎么样?”

季星滢还没说话,周白这个见色忘义的女人就连连点头说“好”,她没办法,只能跟在他们俩身后。

傅昼也没说什么,步履松散地走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