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珍珑.无双局(224)+番外

“欺人太甚!”燕声愤怒大叫起来。

“一鸣。”林二老爷瞥见族人们难堪的脸色,也觉得儿子过分了。

林一鸣急了,低声在林二老爷耳边说道:“连包袱都没带,您相信他身没藏着银票?给了下人姨娘们一大笔,别都掏空了……”

“这件衣裳林公子瞧得起,给你。”林一川听得分明,讥笑着解开衣带,脱下了那件价值四百多两的银丝绣鹤锦袍,露出里面的白色衣,“林公子不嫌弃,拿去穿吧。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件衣裳。”

衣裳扔到林一鸣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扔到了地:“谁稀罕穿你的旧衣裳!”

“穿不穿随你。我还给林家罢了。”林一川再次潇洒摊开双手,“还需要我脱光搜身吗?”

“够了!一鸣,别再胡闹。”九太老爷实在看不过眼,冷了脸道,“燕声,去给你家少爷取件袍子来,别冻着了。”

“不用了。”林一川示意燕声打开包袱,拿了件他的外袍穿了,“诸位林氏族亲在场见证,我林一川没拿林家一钱离开。将来有谁反口污蔑,说不定老天爷会罚他没了舌头丢了性命。”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谁知道林一川逼急了会怎样?林氏族人面面相觑。

见林一川极自然地穿自己的旧衣,燕声眼泪下来了。从前他家少爷的衣裳沾一个泥点都会换件新衣,何曾穿过别人的旧衣。他怎么看自己那件袍子怎么觉得难受。抹着眼泪道:“少爷,衣裳燕声洗得很干净。”

“蠢!嫌脏我会穿吗?”林一川笑骂了他一句道,“把包袱收拾好走吧。”

“等等!”林一鸣拦住了燕声。他不敢再找林一川的茬,还不能对付一个小厮?他坏笑道,“林一川没拿包袱,说不定把银票都藏在你包袱里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啧啧。”

燕声大怒:“你当少爷和你一样不要脸?”

林一鸣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林家的家生子,敢对你主子我这样说话?”

“燕声早除了奴籍。雁行从未签过身契。他二人都不是林家的人!”林一川淡然说道。

林一鸣翻了个白眼道:“所以啊,本公子怀疑你暗掏空了东院,自己声称分不取。却把银票藏在他二人身。”

燕声不受激,将包袱皮一下子摊开,愤怒地说道:“你找!”

林一鸣还真的厚着脸皮前翻了翻,笑咪咪地拎出个蓝布小包拈了拈:“我记得林家少爷身边的小厮一个月拿二两月例。少说这里也有百来两吧?不吃不喝得攒多少年啊?”

月银只有二两,平时林一川出手大方赏赐多。燕声气极:“你拿走,我不要了!”

百来两银子,不如林一川身一件锦袍贵。林氏族人瞧着都觉得林一鸣吃相太过难看。可是林一鸣存了心要出气,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本公子不客气了。”

他拿起钱袋随手扔给了身边的小厮:“拿给下人们分了!”

燕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气得把脸扭到了一旁。

“林二公子。这是在下的行李。”雁行主动打开了包袱,拎起了自己钱袋倒了出来摊在掌心,快速地说道:“在下不吃不喝攒下了十三两七钱银子。二公子若敢抢在下的银子。在下马去扬州知府衙门击鼓鸣冤!”

“谁抢你银子了?本公子瞧得么?”真被雁行告到衙门他成大笑话了。林一鸣冷哼了声,不再纠缠。

“二少爷讲道理。在下嫌去衙门打官司麻烦。”雁行笑咪咪地把包袱收拾好。

“一鸣!别胡闹!”见林一川果真没有私藏夹带走大房的巨额金银,林二老爷这时才开口喝止林一鸣,假意道,“一川,好歹你叫我了十几年二叔。穷家富路,二叔赠你三百两盘缠。”

望着端来的金银,林一川哈哈大笑,看也不看林二老爷,扬长而去。

“呸!”林一鸣啐了口道,“等你饿死在路看你再傲气不?林家养了你十九年,你花了多少银子!一件衣裳四百多两,不是大伯大方,你穿得起么?”

“好了。”林二老爷喝住儿子,感叹道,“一件衣裳四百多两。少穿一件衣裳,族里能多添多少族产啊!老夫决定给族里再添一千亩田。嫡长房有银子,焉能不关心族人?”

听到这句话,林氏族人们对林一川的同情淡了。可不是么?一个抱养的,凭什么穿件衣裳都百两银子?他们这些林家人过得还富贵?听到二老爷要添一千亩族产,族人们又激动了,围着林二老爷奉承着。

已无人再去想刚过了头七的林大老爷和离开林家的林一川了。

第243章 心有所忧

离开林家,主仆三人径直去了码头。 打算坐船进京。

这时,雁行拎起钱袋在林一川和燕声面前晃了晃:“此去京城,一个人的船资要十两。我付了船资,剩下的仅够我自己啃烧饼,还得节约着吃。没多余的银两分给你俩了。”

林一川抬腿一脚踢过去骂道:“你攒的媳妇本呢?别给我说你在我家好吃好喝月钱赏钱拿着,攒了这么点银子!”

雁行往旁边跳开,望天长叹:“本想着同门一场,跟着扬州首富的儿子好歹能吃香喝辣让你养老,现在你身无分,还想让我拿出娶媳妇的老本来养你?林一川,我把你解雇了。以后甭想再使唤我了。”

说着了船,付清了船资,站在船头朝两人挥手道别。

燕声瞧得目瞪口呆,眼看着船解了缆绳起航,急得跳脚大喊:“雁行!雁行你失心疯了不曾?你怎能扔下我和少爷不管啊?”

雁行笑吟吟地喊道:“没钱雇得起我么?燕声,等我挣够了钱,我雇你当小厮啊!”

“你,你,你……”燕声直接被呛得结巴起来。

船扬帆启航。雁行真的扔下他们走了?燕声抱着包袱急得蹲在了地:“少爷!早晓得你不脱那件衣裳嘛,好歹也能当个几十两银子!”

“出息!”不提衣裳还好,提起衣裳,林一川想着穿的是燕声的旧衣浑身不自在。他都忍了,燕声还敢嘲笑他?林一川寒着脸骂道,“你家少爷那叫有骨气!你呢?林一鸣激你几句话,凭白把积蓄白扔了。你怎么这么蠢啊?蹲这儿丢人现眼做什么?起来!”

“我,我……”燕声嘴笨被骂得回不了嘴,哭丧着脸站起身道,“少爷,咱们没钱坐船,去哪儿啊?”

林一川朝码头来往的人群扫了一眼道:“没船坐走路。靠自己的脚走到京城不用花钱。走吧!”

“走到京城?”燕声瞪圆了眼睛,见林一川朝官道的方向走去,赶紧抱紧包袱跟了过去,绞尽脑汁想办法,“少爷,要不我悄悄回去和老宅的人借点钱……”

“少给我丢人!”

主仆二人灰溜溜地走了。码头数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

京城这个年关过得异常平静。无涯派禁卫军抄没三十万两库银的雷霆之举像被寒风卷动的大雪,末了无声无息地落下。

“一拳头揍在了棉花。”无涯望着案头已被整理过再递来的奏折神情黯然。

以为拿到了许德昭的把柄,能给他沉重一击。让他的手从朝政缩一点回去。甚至让胡牧山浮出水面站在自己身边。然而却被许德昭轻松化解,还摆出一副忠君为国的姿态……

“可恨!”无涯一拳揍在案桌。

此时回想,许德昭和谭诚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神色,简直是明明白白地讥讽嘲笑。他真的斗不过他们,拿不回皇权?

天空积攒着铅灰色的层云。沉重地压在皇宫之。檐下新悬出的大红灯笼也丝毫化解不开他心头的阴霾。

亲舅舅狂妄奸诈,谭诚滑不溜手。这两人的阴影压在无涯心头,让他时刻都想将这片阴影撕碎。然而此时,他找不到出手的时机。

风依然冷洌。却将枝头的老皮吹裂,露出属于春天的新芽。

开春之后的阳春三月,各地的秀女该进宫。他已行过冠礼,一国之君,后宫不能空虚。穆家班消失了。穆澜踪影全无。选透之时,他若找不回穆澜。他又该以什么理由推却立后纳妃?

上一篇:此夜星辰 下一篇:艳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