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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珑.无双局(85)+番外

她的声音带着江南的糯味。眸子像会说话似的,柔柔地望着无涯。仿佛在嗔怪无涯不肯喝她的酒。

伏在窗外的锦衣卫急得想冲进去了,谁知道酒里有没有毒。

无涯望着冰月的眼睛,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股热意直扑上他的脸颊,这酒似乎比外面的酒更烈。灯光似乎更加朦胧,那熟悉的眉那熟悉的眼让他朝冰月伸出了手。

冰月没有躲开。

指尖触到了轻柔的面纱,无涯突然将手收了回来,喃喃说道:“不,你这样最好看。”

她有着和穆澜一样的眉,一样的眼睛。可是她的声音却不像穆澜。穆澜的声音没有这样轻柔软糯,穆澜说话时没有扬州口音。

摘了她的面纱,也许就不是他想见的人了。

冰月只是微笑着,又替无涯倒了一杯酒:“这个酒是自己酿的。加了些药材,比寻常酒烈,对身体极有好处。公子不妨多饮几杯。”

看着她的眉眼,无涯笑了:“好。”

“这是我头一回来青楼。”也许是酒意,也许是冰月的眉眼,也许……是他很想说话,“我选了枚核桃,成了你的入幕之宾。我运气实在很好。”

无涯的眼神变得温柔。他的手指抚上了冰月的眉,一点点地勾勒着她的眉形。

心跳得这样激烈,他收回手按住了胸膛,感觉到心卟咚跳动。他笑了。他原来也可以喜欢女人!

“以后你的客人只有我一个。”无涯霸道地说道。

冰月只是笑:“那您需要花很多银子。”

一只荷包扔在了桌子上:“够么?”

冰月解开荷包,里面有张五万两的银票。她有些震惊地望着无涯:“公子很大方。”

无涯呵呵笑了:“记住,你的客人只有我一个。”

“奴家记住了。”冰月站起了身,“公子醉了,需要奴家服侍您就寝吗?”

灵台保持着清明的无涯摇了摇头,摇摇晃晃起身说道:“我该回了。”

冰月并没有挽留,盈盈朝他行了个蹲礼。

院子外面,秦刚来回踱着步,将醉酒的皇帝留下来宠幸一个***还是带回宫去?真是道难题啊。如果皇帝临幸了这个青楼女子,也绝对不能正大光明将她带进宫中。要不补在宫女名册中送进宫去?

院门突然打开,无涯走了出来。他醉眼朦胧,站立如松,却将手伸向了秦刚:“回吧。”

秦刚大喜,上前扶着皇帝低声喝道:“走!”

锦衣卫们纷纷离开了依兰小筑,簇拥着无涯离开。

房中,冰月坐在了妆台前慢慢摘下了面纱。新叶般的眉,清亮如溪的眼,玲珑挺直的鼻梁勾勒出如画的容颜。浅浅的胭脂晕红了她的脸颊,染得那双唇像清晨带露的玫瑰。她痴痴望着镜中的自己,声音变了:“穆澜,你疯了。”

第90章 搅局

身后传来脚步声。穆澜迅速取下了发簪,利落的将长发挽成了道髻。

核桃打了盆水端过来,看到穆澜脸上的胭脂,她有些愣神,低下了头拧了张帕子递了过去:“少班主,您这样做太危险了”

穆澜接过帕子洗净了脸上的脂粉,又回到原来清爽的模样。

核桃望着她的脸,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眼里有了笑意,嗔道:“就会胡闹!”

是啊,她是在胡闹。穆澜的心情很复杂。想救核桃,想破坏面具师傅的计划,还想……放纵自己。

无涯心血来潮要逛青楼,核桃化名花魁冰月就在今晚挂牌,献舞招入幕之宾。

看到冰月攀索起舞时,那熟悉的杂耍功夫让穆澜一眼认出了她。她心里透亮,绝非偶然与巧合。核桃化名的冰月姑娘就是冲着无涯来的。只要无涯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核桃一定会被弄进宫去。

面具师傅的消息来得太及时,让穆澜不得不怀疑锦衣卫中也有珍珑的人。

穆澜告诉面具师傅,她将来与珍珑再无关系。她都杀了六个东厂的人,能撕掳得开么?她陷入局中,就不想再让核桃成为被利用的棋子。

如同以往一样,穆澜厚着脸皮问核桃:“我扮女人很漂亮,是吧?”

果然逗乐了核桃,她咯咯笑着:“那是我手巧,给你画的妆容好看。”

穆澜揽着她的肩大笑:“是,我家核桃手最巧,对少班主我最好了!”

“少来!”核桃甩开她,叉腰骂道,“你被无涯公子认出来怎么办?你能为我挡一次,将来……”

一只荷包塞进了她手中,穆澜笑嘻嘻地伸出个巴掌在她面前晃了晃:“那位无涯公子要包下冰月姑娘。给了五万两。”

“五万两!”核桃惊呼了声,迅速蒙住了自己的嘴巴,“乖乖,这么多钱啊!”

天下都是他的,五万两算得了什么。穆澜得意地笑道:“他不会常来。你记住。如果他来找冰月,你就和他另约时间。”

核桃有点犹豫:“怎么向珑主交待?”

面具师傅设下的珍珑局谋的是天下,他当然想送核桃进宫。那样只会毁了核桃一生。

“交待个屁!”穆澜火大,“你进了宫,一辈子就毁了!”

可是我能去哪儿?无路可去,还不如舍了这条命帮你。核桃低垂下眼,不敢看穆澜。

“看着我!”穆澜抬起了核桃的下巴,看到那双盈满眼泪的美丽眼睛,狠下心冷冷说道,“核桃,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信我,还是信那个连脸都不敢露的面具人?如果你信他,你不是帮我,是害我,你明白吗?”

天底下少班主是她最亲的人了。核桃闭上眼睛,伸手抱住了穆澜:“我信你。少班主。”

“放心吧,有我在呢。”穆澜轻轻拍着她的肩。核桃心里没有依靠,她怎么忍心将她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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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平头马车载着无涯离开了天香楼。

车轱辘轧着石板路发出嘎吱的响声,走得不急。街道旁换了便服的锦衣卫们看似行走在街上的路人,拱卫着马车。车旁骑马随行的只有秦刚一人。

才离开天香楼不远,一群手执棍棒的人呼啦啦地从旁边的巷子里冲了出来。

车夫勒住了马。

锦衣卫们停下了脚步,像极了等着看热闹的路人,只是目光极冷。只等着秦刚一声令下,就将这些敢劫道的人拔刀击杀。

小厮扛着棍子,见对方的护卫才一个人,张狂的笑了起来:“兄弟们……”

一道人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小厮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啪”的一声脆响,半边脸就麻了。他站立不稳摔在了地上,捂着脸抬头一看,怒了:“燕声,你敢打我?”

燕声啐了他一口道:“代我家少爷打的!”

大公子?小厮哆嗦了下。叫来的伙计面面相觑,大公子来了?

一人高声叫道:“我们是二老爷的人!”

不然也不可能被林一鸣使唤得这么顺溜。

这时蹄声响起,林一川和雁行带着一群人骑马赶了来。他满脸带着笑朝秦刚拱了拱手道:“见谅,家务事。给我打!”

雁行一摆手,身后带来的人恶狠狠地冲了过去。燕声高高兴兴地朝着小厮走过去,挥舞着拳头,拳拳见血,揍得小厮满脸开花。

秦刚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一边倒的群殴,突然觉得林一川有点意思。这小厮带的人分明是想拦马车打黑拳,却被林一川拦了下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子劫道揍人你林一川跑来坏什么事?躲在巷子里偷看的林一鸣气得用脚狠踹着墙,听着一声声“我们是二老爷的人”渐弱。他一咬牙从巷子里冲了出来:“林一川,你别太过分!”

林一川翻身下了马,揉着拳头走向他,满面笑容:“我正找你呢!”

在扬州家中被林一川痛揍的记忆还在,林一鸣转身就跑:“我和我爹也占商行股份,凭什么我就不能使唤家中的伙计?”

林一川哪容他跑,轻轻松松撵上他,揪住衣领掀翻在地,一脚接一脚的踹:“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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