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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夏贵妃(114)

“这是曾经为后妃盖的殿阁?”

夏洛荻一进这正殿就马上察觉出这里处处都有逾制之嫌,单单一个正殿,便与皇后的扶鸾宮会见厅相当,金包银的主座后面是一整面碧玉屏风,上面的河流山川乃是天然的绿带花纹,乃是罕世珍品,其余雕龙画凤之处,更不必说。

“啧。”

夏洛荻见封琰脸色不善,就晓得他在想什么,低声道:“先朝时种种,如今俱如尘埃,陛下现今不必太挂心。”

“彼时东海洪灾,灵州大旱,朝廷都说无钱赈灾,却都败在了这玉珠瓦砾上。在那些人眼里,到底人命千万,都比不上他们一时享乐。”封琰说完,便见夏洛荻眼眸明亮得看着他,道:“……我说的不对?”

夏洛荻敛起眸光,道:“历朝历代中得天下者,能不为表象声色所惑者寥寥,从前是妾苛待陛下了。”

……她说什么?

封琰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夏洛荻是在为她从前骂圣的事服软,一时间甚至有些无措。

夏洛荻环顾了一圈,对身后跟着的工匠总管道:“此地是旧宫,处处逾制,怕是仿造不得,且让匠人们歇了吧,我们随意转转便是。”

她说完,自然而然地牵起封琰的手,往藏珠殿深处走去。

封琰绷着个脸,心里却是早已半晕不晕的了,看了看夏洛荻的背影,又顺着手臂看到二人交握的手上。

她好像并不忌讳他手心里那道虬结的伤疤,微凉的掌心贴得很紧,像是要故意感受他的脉搏一样。

“陛下,那日的黑衣人审得如何了?”夏洛荻随口问道。

“自称是受雇办事,口供上百般遮掩,暗示是宫中受命,遍查内监名录,却找不到对应之人。”

夏洛荻“唔”了一声,道:“却也在意料之中。”

封琰:“怎么说?”

夏洛荻道:“那群黑衣人衣着华丽,刻意打扮了才来行刺,处处想让人按着头往宫里想,但陛下和后妃根本没有理由追杀一个韩氏,那背后之人想引导我们去怀疑太后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但这不能说明太后就与此事无关,也许反倒是关系匪浅也说不定。”

“那你今日去见母后,也是为了……”

夏洛荻停下步子,抬头看向眼前的偏厅,在偏厅的正上方,挂着一面紫檀木方匾,上书四字。

“贤明有文。”

空气一时凝滞,夏洛荻搬了张圆凳来,站上去凑近了看匾额角落里的日子——泰合六年冬日书。

“昨日我去皇后娘娘宫里取烫伤药时,又看了看她那处的匾额年份,乃是本朝启明年间……走访了宫里的老人,才得知,大魏历朝历代,君王都要默认手书一匾赠与皇后,扶鸾宮里那匾额,是陛下你写的。”

封琰:“……”

封琰:“大概是有,我不记得了。”

也即是说,在先帝时,先帝这份对皇后“贤明有文”的认可,没有给予当时的皇后,而是给了居住在这藏珠殿内的宠妃?

这殿里的宠妃是什么来头?这般盛宠,怎未有所记载?

封琰不及成年就因为宫中内斗,被先帝贬去了灵州做藩王,可以说走的时候尚且年幼,对先帝的印象也仅止于是个死在后妃肚皮上的昏君,至于他那上千宠妃,根本不可能一一记得。

“关于居住在藏珠殿里的先帝嫔妃,这几日我已四处打听过,因战乱时宫人离散,加之先帝在此赐住过的嫔妃极多,大多数都已故,无法断定。而且……不知陛下注意过没有,玉皇池是宫中主要的供水来源,而藏珠殿东北方不远处,就是扶鸾宮所在,其实登高一望的话,会发现这两个宫殿的水道是相通的。”

经过红线庙那档子事,封琰觉得就算是现在被告知皇城下面被挖空了也不意外。

“你的意思是,这下面别有机关密道通往扶鸾宮?”

夏洛荻从椅子上跳下来,双脚落地时,脚下的地砖隐约传来回声。

“所以我猜测韩氏想暗示我们,有‘贤明有文’在的地方,下面必定别有洞天。”

封琰紧接着还以为她是找到了什么一拉就开的密室机关,却看到夏洛荻走出门去,出声叫了外面等候的工匠。

“张工头,这宫殿下面有鼠蚁窜动,劳烦把砖挖开清理一二吧。”

哦,管他什么机关不机关的,挖就完事了。

工匠们得了令,抡起铲子锄头一顿叮叮当当地挖掘起来,等撬开青石砖、挖开木板,刨到下面的灰泥层时,工匠们纷纷面露惊奇。

“这椒房土小人们见过,可这下面怎么还有黄泥砖?”

夏洛荻接过一只鹤嘴锄敲了敲,果然下面是空心的,问道:“可挖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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