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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夏贵妃(202)

夏洛荻被子下面的脚指头都紧张地扣紧了,面上仍然一派镇定道:“倘若是假的呢?”

“没可能是假的,虎符由主帅和亲信的将领对接,若不是见着了真虎符,十万大军哪敢真的叛离……中州大营的将军们连我兵符上面的指印都认得,何况跟了秦国公几十年的啸云军。”封琰道。

夏洛荻迅速冷静下来,兵符是真的也不能即刻洗脱秦国公的冤情,毕竟只要不深想,反倒会让人以为秦国公就是要拿兵符去投北燕,还被人截了个正着。

这事急不得,只能缓查。

红线娘娘正盯着自己,倘若自己有个什么动向,说不得她便提前动手把证据都毁了……

一会儿的功夫,夏洛荻的思绪就山路十八弯地转了个遍,之后慢慢躺下来,眨了眨眼,转头问封琰:“那坏消息是什么呢?”

封琰先把猫从夏洛荻手里薅出来放生,以免一会儿她动气把猫揉扁了,斟酌语气,道:“闻人清钟建议让秦不语公开招亲,让天下英雄来抢她,价高者得。”

夏洛荻当即头一歪,昏厥过去。

封琰大惊失色,刚要叫人,又见夏洛荻悠悠转醒,死死抓住他的手,眼睛充满血丝。

“陛下……”

“你说、你说。”

“你要是敢听他的话……”

“我不敢。”

夏洛荻缓了口气,方才幽幽道:“倘若我被气死,劳你记得在我死后把这杀才用猛火烧给我……”

“那不行。”封琰断然拒绝,“你成日里少想那些死不死的,就是要烧,你也要等他先过了头七再说。”

夏洛荻气息奄奄道:“乐相如何说?”

“乐相当然没答应,但闻人清钟所言,至少说服文武大臣们不可杀秦不语,这一层你且安心。”

安心是安心,可也闹心。

夏洛荻翻着白眼道:“我也有错,明知所托非人,哪知这杀才就真的不当个人。”

乐相这出算是缓兵之计,倘若翻案不成,以秦姝的身份戴罪立功,也能保住她的性命。

当然,一切说到底,还是要回到秦国公叛国案上。

封琰将案情折子给了夏洛荻,道:“”

“……是有些问题。”夏洛荻看罢大理寺拿来的案件进度,大多数是审那日砗磲阁抓到的尼姑的口供,讲的便是秦国公亲卫带虎符出逃去找北燕兵马接头的事。

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夏洛荻忽然皱起眉头,道:“这个尉官我不曾见过。”

“你自然不曾见过,那是秦国公的亲卫。”

“我是说……”夏洛荻顿了顿,道,“我也曾听不语说过,秦国公身边的有两个亲卫,一个姓张一个姓赵,却不曾听过有什么姓郭的亲卫。”

……她听秦不语‘说’过?

封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却没追问,道:“此人大理寺有查过,原潞洲一兵卒,升调入啸云军后才做了秦国公的亲卫。”

“潞洲。”夏洛荻咬着下唇思索,“秦国公的亲卫向来只从啸云军的军户里拔擢,潞洲的普通兵卒想进啸云军怕是都没那么容易,何况是亲卫。”

寻常军丁只要耍刀弄枪听军令就可以,但国公这个品阶的亲卫得会办事、会读书写字,通常这样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至少家里人是知道的。

“此人后来火并时被乱刀砍死,虎符被北燕的人马带走,没过多久,炀陵传出秦国公自焚的消息,啸云军紧跟着就杀了监军反叛了。”封琰道,“这事不是假的,已向帝江关的老兵核对过,确有其事。”

夏洛荻忽然想起什么,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本《蜀国游记》,当着封琰的面哗啦啦翻到后半某页,念道:“……途径鹭洲(原型潞洲),与大儒相谈甚欢,纵论天下事,大儒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以忧国忧民引为知音,走时方知其为鹭州知州……”

封琰盯着书上那“大儒”两个字,沉默了半晌,道:“潞洲再向北,便是帝江关。秦公奉诏回炀陵时要路经潞洲,亲卫携虎符出逃与北燕人马交接也是在潞洲。而时任潞洲知州者……”

他看见夏洛荻捏着书的手指微微发白,便抓着她的手缓缓将书放下来,盯着她略显呆滞的双眼道:“确实,当时在潞洲知州者,正是乐相。”

夏洛荻的瞳孔微微震颤着,然而不等她想个明白,便封琰放倒在了枕头上。

“你昨夜没睡,今早又在后宫面前演了一出,别想了。”他说着,拉上了帘子,抱着猫坐在她榻边道,“尼姑是红线娘娘的人,前次他们险些逼得乐相告老还乡,也许这次同样是局也说不准。”

夏洛荻半张脸掩在被子里,半晌,目光挪向封琰:“我入乐相门时,从未见过这般圣人。先朝时清廉为公,逼得全天下的贪官污吏都要他的人头,三十年不得志却从未泯灭为国为民之心……刚才我单单想了想他做那些阴谋诡计会是什么样子,都觉得是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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