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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夏贵妃(256)

诸臣默然,拱手深揖,口称“受教”。

“那陛下,这案子是否还查?”

“早已让人去查了。”

……

大理寺。

“好在我们抢得快,不然就被刑部的人抢走了。”

大理寺的一干人等,以兰少卿为首,将尸体火速运来之后立即放进了暗室里。

三下五除二剪开血衣,露出新鲜的伤口时,所有人都不禁“啊”了一声。

容光焕发,是新鲜的,没有那种腐臭味。

“兰大人先请。”仵作推辞道。

兰少卿虚伪地推拒道:“我年轻手艺不佳,还是你们干惯了验尸的稳妥。”

“部堂大人在时也很年轻,还不是灵慧聪颖,没学一阵就远胜于我们了。”

兰少卿搓搓手,脸上不禁露出微笑,拿起了刀:“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此时此刻,“啪”一声,验尸房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白麻布外衫的女人幽幽地走进来,在一片沉默中站到了鞑靼可汗的遗体旁边,目光冷漠地朝他们伸出手。

“今天可是除夕。”兰少卿道。

“所以本部堂特地来陪你们值勤。”

兰少卿含泪上交手里的刀和羊肠手套。

夏洛荻一捋起袖子,左右仵作俱都严阵以待,兰少卿被抢了活,只能在旁边翻开证词念案情。

“杀人者夏校尉,被押入大理寺时自称人的确是他杀的,但古怪的是,他当时身上并无血迹。”、

“眼前这位阿赤台可汗,其致命伤来自于利器贯心大量失血,在此前,他好似情绪激动,有抓挠自己的行为,应当是心智失控所致。”

说到这一节时,夏洛荻正好在查看阿赤台的双手,很明显他的指甲缝里存在血迹。

“睚眦呢?”

“夏校尉手上没有血迹。”

依据方才所验看,阿赤台死状为一刀贯心,案发之地随处也可见喷溅的血液,而睚眦被抓获的时候,除了鞋底踩到的血迹,身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那问题来了,他为什么认罪?

夏洛荻露出了思考的神色,另外一边,大理寺的众人也十分古怪。

“这等大事,鸿胪寺那边本来是严阵以待,以为北燕要借题发挥,吵架的准备都做好了,却不知为何,北燕的使团今天都像死人一样不敢吱声。”

“听说陛下杀了个鞑子,是不是怕了?”

“不像啊,这事又压不住,肯定是要传出去的,北燕的人传和其他人传又有什么不一样,何况是这等利好他们的事。”

夏洛荻微微挑起了眉。

北燕人为什么不敢吱声?很简单,昨日的除夕宴,不止是朱瑶兮,在场其他的北燕人也看到了睚眦的疤痕。

她不禁捻摸起了怀里的玉佩……那是从树里随着常后的尸身启出来的。

紫都长夜尽,死生与君同。

“紫都”对“朱京”,“长夜”对“天明”。玉佩上的刻字再再昭明了原主人的身份,其雕刻的样式虽然不与睚眦臂上的完全吻合,但那是因为小孩子长大了,幼时的烫痕也跟着撑大了所致。

答案很明显了,鞑子可汗死在了大魏,北燕的人本该就势把事情闹大,可问题就在于凶手正是这个流落在魏国的“太子”。

若是保他,就得罪了鞑子不说,还会引起魏国的怀疑。

若是表态支持鞑子向魏国要交代,一个不慎把太子害死了,这些人回去都要掉脑袋。

而且如她所料不差,朱瑶兮很快就要来请她帮忙保住睚眦了——这是她和朱明约定来大魏的条件。

可睚眦在找死……到底是什么让他揽下这桩罪?

“夏校尉这次很难脱罪了。”兰少卿简单推想了一下,脸上满是担忧,“他是当着那些鞑子的面突然认罪的,陛下想保他就很难了。”

“突然?”

“对,突然认罪,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里不安地跳动着,夏洛荻问道:“睚眦人呢?”

“在天牢里……老地方。”

夏洛荻脱去了麻布外衫,秉烛走过一排排牢房,路过许多被抓进来的鞑子们关押的地方,最后来到了最里面的牢房。

大理寺里,睚眦是单独有个牢房的。

秦不语离开之后,比起待在羽林卫的营所、或是空荡荡的乐相府,他好似更喜欢这里。

睚眦抱着膝盖坐在石榻上,见了她来,道:“你这次来看我,还挺快的,五个时辰就来了。”

夏洛荻的视线扫过这间牢房里每一块地砖,上面四竖一横地算着许多数。

“你又在划地砖了。”

“我无聊啊,爹。”

每次睚眦被关进来,都要算夏洛荻隔多久会来看他。

有时几个时辰,有时几天、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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