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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191)+番外

胡颜低头捏了捏自己的小拇指,那样子就像个好奇宝贝。

白子戚道:“骨要从尾摸向端。”说着,自然而然地抓过胡颜的,仔仔细细地摸着她的每一根指。那样子不见猥琐,认真得如同一位给人号脉的老大夫。

胡颜见他左食指无力,便问道:“你那左是怎么回事儿?”

白子戚瞥了胡颜一眼,道:“被你和燕归锁在精铁环里,我捏断拇指骨,放火,自救。”语毕,又继续摸起了胡颜的骨。

胡颜的眸光闪了闪,问道:“恨我吧?”

白子戚抬眸,望着胡颜,缓缓笑了。

那笑,几许的意味不明。

那笑里应该是有恨意的,却又偏偏捕捉不到;若说那笑有多温柔,却令人觉得心里发寒;那笑似乎承载了太多的心思,却又干净得没有一丝瑕疵,清透得令人动容。

胡颜说:“白子戚,你笑得挺好看。”

白子戚:“你是第一个赞我笑容好看的人。”

胡颜说:“那是因为我胆子大呀。”

白子戚:“……”

胡颜拍了拍白子戚的肩,道:“就冲着你这笑脸,今儿不杀你。想必你也不需要我警告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骨折了不要紧,要是腰椎折了,谁也救不了你。”转身,便走。

白子戚扬声道:“你想要什么?”

胡颜回头,冲着白子戚一笑:“你觉得呢?”

白子戚口齿清晰地吐出个字:“人皮帕。”

胡颜的眸子缩了缩,干脆转回身,一步步将白子戚逼到墙面,用双臂将其困在其,流氓样地捏着他的下巴,色眯眯地笑道:“白子戚,你的聪明真令我欣喜。不如,你跟了我吧。”

白子戚:“好。”

胡颜的指微微用力,在白子戚那完美的下巴上捏下一个明显的红痕:“你要什么?”明显是狎玩的意思,他却答应得如此爽快,若无所求,打死自己都不相信。

白子戚:“你。”

胡颜盯着白子戚的眼,缓缓勾起唇角,紧接着暴发出一阵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差点流了出来。她松开白子戚,突然正色道:“你可以是我的,我的也是我的,但我……却是别人的。所以,别奢望那些无法得到的。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我,不能换一根筋的你。”

白子戚微微垂下眼睑,既像在思考胡颜所说的真伪,又像有些失望。

胡颜语重心长地安慰道:“怎么,自己的愿望没有达到,感觉受到挫折了?”嗤笑一声,接着道,“年轻人,现在遇见一些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你以后遇见的挫折会更多,结局会更悲惨。你要学会……哭出不同的调儿。既然生活给了你挫折,你就哭给他看!吓唬他!别软!”

白子戚的嘴角抽了半晌,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向上扬去。他的眸染霞光,语调柔和,轻轻应了声:“好。”

胡颜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暗道:男色果然有误国之力。

她收敛心神,又伸捏了一下白子戚的下巴,这才嘿嘿一笑,欲转身离开。心暗道:怪不得曲南一喜欢弹自己脑蹦,这对别人动动脚的感觉确实不错。

胡颜有些飘飘然,觉得在**县的小日子也不算太凄苦。结果,转身之后,她却亲身印证了一句话——嘚瑟太早遭雷劈。

封云起在胡同的另一头,双抱胸,斜倚在墙上,似笑非笑地望着胡颜。

胡颜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唇瓣,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嗓子干哑得厉害。

封云起转身离开,扬起的红色披风像火,烧伤了胡颜的眼睛。

她伸出去的,僵硬在空,最后只能无力地收回。像一只受伤的白鸽,垂在身侧。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苦笑,背着,将头一摇,一边往胡同外走,一边大声唱着怪声怪调的歌。心情太血泪了,必须用自己的歌声安慰。真的,胡颜好久不曾唱歌了。因为,唱得实在是不好听。曾经,她难得的母性情怀泛滥,给某个小屁孩唱了一首歌,想要哄他入睡,结果……哎,一言难尽啊!

白子戚望着胡颜的背影,笑了。那笑不再意味不明,而是若一只嗜血的修罗,终于向血池爬近了一步。那笑充满恶意,以及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

绿腰?胡颜?

多有意思的一个女子。

若我可以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却是封云起的,那我岂不是也成了封云起的?嗤……

他可以是她的,然,她也必须是他的。封云起,可以是他们的……收藏品。

第二百一十七章:许老道的脸

胡颜揣着白子戚给的银子走出胡同,向着封云起消失的方向快步追去,却在跟了一百步左右时,被一道士给拦了下来。

道士有撇胡须,唇下正间长了颗黑痣,黑痣上有两根半指长的黑毛,看年纪大约有六十岁左右,正是孔落篱寻死觅活要嫁的许老道。

许老道风度翩翩地望向胡颜,道:“胡姑娘,你我缘分不浅,今日又见了。”

胡颜眯了眯眼,笑道:“许道长当了新郎官后,风采果然更胜昨日。”

许老道的笑容僵在脸上,眼划过一丝厌恶之色,却随即笑道:“世事浮华,对道家人而言,皆是过眼烟云,不过表象二字而已。”

胡颜敬佩道:“道长果然是高人!那王瞎婆如此丑陋,却能得道长真心相待,结为恩爱夫妻,想必正是因为道长不在乎表现二字。佩服,实在是佩服。”

许老道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笑容越发柔和起来,道:“不但当姑娘的赞。姑娘骨骼独特,容颜清奇,定是有大造化之人。”眉头微皱,“只可惜……”

胡颜立刻追问道:“可惜什么?”

许老道轻叹一声,道:“道家讲究自然。大千世界,你我既能相遇,自是造化使然。这便与你掐算一番。”伸出,掐指一算,沉吟片刻,面露惊讶之色,道,“姑娘,你有大劫!此处不是说话处,不如我们到贫道的落脚处一谈?”

胡颜显得有些犹豫,最后却是点头道:“那就叨扰道长了。”

许老道引领着胡颜走向一家虽然临街,却较为僻静的院落。

老道的宅院里,屋舍不多,院子不大,却处处绿意盎然,透着一股子舒适惬意,令人十分精神愉悦。

胡颜探头环顾一圈后,问:“这是许道长的新居吗?怎么不见王瞎婆?”

许老道笑容可掬道:“这是贫道在**县的落脚之地,亦是清修之所,不便让女眷前来。”

胡颜一脸歉意:“呀,这样啊,那我来这里岂不是不合适?我还是告辞吧。”说着,就要往外走。

许老道的脸色微变,张口道:“胡姑娘,你是江湖儿女,不应如此拘泥小节。”

胡颜脚步打了个圈,又转了回来,点头笑道:“道长说得在理。”

许老道抚须点头:“孺子可教也。请”

许老道继续带路,没有将人直接往屋里推,而是将人带到凉亭,坐下。

清风送爽,小院风景宜人,身边还有个颇为仙风道骨的道士,想要提起戒备心还真挺难。

胡颜装出急躁的样子,问:“道长,现在可以说说,我到底有何劫难?可能破?”

许老道抚须笑道:“胡姑娘不是不相信这些惑人之说吗?”

胡颜皱眉道:“也不能说不信,只不过身为护卫,为曲大人办事,还是要事事以大人的喜好为准绳,不能开口闭口就是命运无常。”

许老道点头嘉许道:“正是此理。胡姑娘有心了。”

胡颜一脸嘚瑟之色,抱拳道:“谬赞、谬赞……”

许老道勾唇一笑,道:“胡姑娘心性自然,与这世间女子多有不同。”

胡颜一拍大腿,道:“道长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本姑娘与众不同。人家都说人老成精。道长,您今年高寿啦?我瞧着,怎么着也得有百岁高龄了吧?”

许老道的笑容变得龟裂,稀里哗啦地往地上掉哇。他的脸部肌肉有些抽搐,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干巴巴地道:“胡姑娘太爱说笑。贫道今年十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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