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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292)+番外

封云起的心思起伏不定,突然扬起一拳,打在青石墙面上。

这一拳,他打得那般用力,青石墙面悍然不动,他的手却已变得鲜血淋淋。

封云喜惊叫一声,抱住头,缩在地牢的一角,尖声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那人说了,那蛊会在你的身体里破茧,只需要三天,就三天,三天后,你就会只喜欢我一人。”抬头,望向封云起,眸光中燃烧起骇人的两团火,“只要三天,真的,封哥哥,只要三天。三天后,你的武功就会恢复的。你信我。不不,还剩两天了。这两天,只要你不运动,便会和常人无异。我们就在这里等两天吧。两天后,我们一起走。”

封云起垂眸看向封云喜,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失望之色,语气淡漠道:“潘太守来犯,你不想让我动用内力,察觉到端倪,所以才说要去寻胡颜,对吧?”

封云喜瑟缩了一下肩膀,可怜兮兮地道:“封哥哥,你别生气,云喜知错了。云喜再也不给你乱吃东西了。”

封云起突然勾唇一笑,道:“云喜,许我将你带回封家,便是一个错误。”

封云喜听闻此话,吓得脸色惨白,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就像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小动物,一只手狠狠地抠在木柱子上,强笑着,哆嗦道:“封……封哥哥,你……你不能不要云喜。云喜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封云起仰头,望向地牢外的月光,沉声道:“在我心中尚有一丝善念的时候,将你带回封家,本想照你周全,可我终究不能安心地坐只井底之蛙。离开这些年,每每接到管家的信件,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我都在想,有我护着,纵使你蛮横一些,又有何妨?呵……我终究是太过自以为是。今日,你得此心性,我难辞其咎。此事了后,你回封家去吧。”

封云喜见封云起并非要赶自己走,一颗心终于放回到肚子里,随即却蹬鼻子上脸,乞求道:“封哥哥,你说云喜蛮横,却不知,云喜在封家过得实在凄苦。云喜只是你捡来的,就像一只狗、一只猫,封家施舍给我一碗饭,死不了便是。你不在封家的日子,那些得势的奴才,哪个没有欺负过云喜?!就连封夫人,何尝对我有过照拂?!只不过,不让我饿死罢了!”她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发尖锐,仿佛有压抑不住的怒气在喷涌。

“啪!”封云起一巴掌掴在了封云喜的脸上。

“啊!”封云喜被打飞,一头撞在了墙面上,后脑勺的血噗噗流下,吓得她不停尖叫,大声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封云起一步步走向封云喜,吓得她立刻闭上嘴巴,满眼惊恐地望着他,生怕他再动手打自己。

封云起站在封云喜的面前,一只手突然掐上她的脖子。

这时,牢门被打开,曲南一与胡颜走了进来。

曲南一毒舌道:“哎呀呀,封公子好生勇猛,掐住这弱质女流的脖子,单看这姿势,便知是有经验的。”

封云起不理曲南一,眸光投到胡颜身上,沉甸甸的。

胡颜打趣道:“你掐她,看我作甚?就算你掐死她,也与我无关。”

月光成一束,落在封云起的脸上,他突然露齿一笑,道了声:“阿颜,我心悦你。”

“呃……”胡颜的心一抖、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去。这……这是几个意思?这……这……

胡颜有些慌乱了。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声音,许多年前,也曾有名男子,对她说:阿颜,我心悦你。

那声音一直盘旋于耳,很多东西却已经物是人非。

封云起固然不错,却终究不是她的小哥哥。这一点,她始终分得清。然,就在这一刻,她却分不清了。很多记忆开始重合。也许,她的小哥哥就是几年前的封云起,沉着冷静、心性坚韧、不苟言笑,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变得嗜血疯狂、桀骜不驯、邪魅肆意……

她终究没能陪伴在小哥哥的身边,看着他一点点儿的变化。

胡颜望着封云起的脸,眼底隐隐泛起一层水雾,将那双清冷的眸子,渡上一层迷人的流光。

第三百三十六章:云喜疯魔了

曲南一眼见着胡颜伸出手,似乎是想去摸封云起的脸,他当机立断,一把攥住胡颜的手,半假半真地道:“阿颜有公职在身,千万别被这囚犯的美色迷惑,做了错事。”

胡颜似乎被惊醒,愣怔了一下后,冲着封云起勾唇一笑,那样子,三分妩媚、三分倨傲、四分挑衅,竟是十足的迷人。

封云起舔了下唇瓣,似乎是像想品尝胡颜的美味,将其生吞入腹。若是一般人做这样的动作,一定会落个下流的名头,偏偏封云起身形挺拔、模样俊美、五官深刻犹如鬼斧神工,他舔唇瓣的样子,只会令人觉得性感邪魅、热血澎湃、难以自持。

胡颜的呼吸一窒,眼神幽幽如狼。

突然,一只手伸到她的面前,捂住了她的眼睛。

胡颜扒拉下那只手。

那只手却再次捂住胡颜的眼睛。

胡颜无奈,转头去瞪曲南一。

曲南一道:“有什么好看的?他那破披风都穿多久了?穷酸不说,还不爱干净。”

封云起的唇角抽了抽,有些无语。他不是不换披风,是喜欢红色披风,一次订做了十条。只是,这话不好解释。越解释,越像掩饰。毕竟,很少人会因为喜欢某个款式、某个颜色,便做出那么多一模一样的东西为自己所用。

封云喜虽没被掐死,但她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封云起掐着她的脖子,与胡颜眉来眼去,表达爱意,至她于何地?!

封云喜心中悲凉,面如死灰,本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但那想法只是一个小水泡,偶尔一现后便消失不见。不,她不能死!她死了,正好便宜了那对儿奸夫!

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胡颜刻意误导自己,害她刺杀了潘太守,若她罪无可恕,她一定要拉个垫背的!最起码,不能让胡颜好过!

思及此,封云喜开始挣扎,尖声叫道:“封哥哥,你说过喜欢我,会迎娶我为正妻的!”

封云起微微皱眉,收紧手指,扼住封云喜的声音,道:“呱躁!之所以说要娶你,不过是漂泊半生,娶谁都无所谓,不过是个名分和摆设。而今,你听信她人,对我下蛊,不与你计较,不是心慈手软念及旧情,而是不屑。你应该庆幸,你认识的两位封云起,一位是少不更事、心存善念,一位是对杀戮不再痴迷。”

封云喜在封云起的眼中看见了对生命的蔑视,以及对她的不屑。这样的眼神,她曾在胡颜的眼中见过。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可以蔑视我?!封云喜在心中不停地呐喊,脸上却露出求饶之意,不停地拍打着封云起的大手,想要得到呼吸。

封云起就像沾到了肮脏之物,甩开手。

封云喜瘫软在地上,就像一堆烂泥,只能大口地呼吸。她垂下的头发,染了血,打了绺,看起来狼狈至极。她不敢相信,一直对自己诸多包容的封云起,竟如此不屑自己。甚至不屑到,连掐死她都不肯。她一直以为,封云起对自己的包容,源于他的承诺。现在看来,他的承诺就是谎言!说什么照顾她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现在,却弃她如敝履!

封云喜好恨啊!她恨封云起,恨胡颜,恨一切的一切!恨她的爹娘,竟然生了她,却又弃了她,让她在饥饿中流淌,受尽欺凌。若她在初遇封云起的时候,封云起便在与敌对战中死了,她掏出他的银两占为己用,许今日又是另一番景象。可惜,封云起没死,却承诺要照顾她。她在战战兢兢中信了,他却走了!他就像扔掉一双破鞋子,毫无眷恋地走了。她从九天跌落到十八层地狱,发誓,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她好恨呐!

封云喜开始挠墙,狠狠地挠墙!她的指甲劈了,指尖磨烂了,血水渗透进青石墙面里,留下碎肉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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