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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398)+番外

包裹里,不但有各种名贵的草药,就连有些年份的人参都有五根。

曲南一对白子戚道:“看看这些人够不够,若够,我再去取。”

白子戚微愣,面露不解之色。这曲南一向来牙尖嘴利,今天怎么还说不明白话了?他想说得是,“看看这些药够不够,若不够,我再去取”吧?

曲南一却没有认识到他在胡言乱语,又说了一句:“阿颜需要照顾你。”

白子戚已经可以肯定,曲南一说得是,“阿颜需要你照顾”。他垂眸,捡了一些草药,交给花青染,道:“三碗煎成一碗。”

花青染也不推脱,点了点头,将草药放到一边,去司韶的房里寻煎药锅。

白子戚这才看向曲南一,道:“曲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曲南一点点头,转回身,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胡颜的脸,感受到她的体温,这才将那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神经,轻轻松了一点。脑子,终于可以稍微正常的运转了。

白子戚扫了眼曲南一的背影,微微蹙起眉头。实则,他有些诧异曲南一是从哪里搞来得这些名贵草药,但这个想法只在他脑中一闪而过,甚至都没留下痕迹。眼下,他只想着如何才能救胡颜。

白子戚自从被米虎坑了一把后,现在是草木皆兵,对谁都不放心,于是对百里非羽道:“你去厨房看看,尽快将热水端来。”

百里非羽捂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双猫眼泛红,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胡颜看。对于白子戚的话,他竟充耳不闻。

白子戚踢了百里非羽一脚。

百里非羽突然惊醒。

白子戚重复道:“你去厨房看看热水好没好。”

百里非羽点了点头,冲出了房间。

白子戚坐在床边,从司韶的手中,轻轻抬起胡颜的手,为她清洗伤口。

曲南一和封云起异口同声地询问:“我能做些什么?”

白子戚道:“换干净的水来。”

曲南一和封云起同时额首,然后一同走向木盆,伸手端盆。

曲南一扫了眼封云起那染血的衣袍,道:“我去,你留下,随时搭把手。”

封云起道:“我无碍。”

曲南一冷笑一声,道:“我并非在意你的死活。只不过……”微微垂眸,“她若醒来,想必是愿意看见你的。”说着,用力夺过木盆,出去打水了。

封云起听闻曲南一的话,心中竟侵染了三分喜悦与骄傲,随即被一丝悲凉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心酸所吞噬。这么多优秀的男儿围在她身边,却她执意要自己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不是他不够自信,而是一直以来,他表现得有多糟糕,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糟糕无耻的他,又是如何吸引了胡颜的注意?想想,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白子戚先是往胡颜的嘴里塞了两片人参后,这才开始为她清洗伤口。

一盆盆血水倒出去后,叮当端来了热水,花青染的小药炉,也终于在几上架起,点燃。

百里非羽因在厨房帮忙吹火,一张脸被熏得漆黑,唯有一双猫眼泛着水润红光。他就站在床尾,探头看向胡颜,不言不语。

白子戚小心翼翼地清洗干净胡颜的右手,为其上药包扎后,又转到胡颜的脚下,用锋利的刀挑开脏兮兮的血泡,为她清洗伤口,割掉坏死的烂肉。

白子戚拿着刀,半天没有下去手。

封云起道:“你若下不去刀,我来。”

白子戚盯着胡颜的脚底,沉声道:“信不过你。我来。”话音未落,锋利的小刀在胡颜的脚底板划过,割下一块腐烂的肉。

胡颜虽陷入昏迷,但仍有疼痛感。

她由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就像受伤的小兽发出的声音,不撕心裂肺,却令人心疼至极。她的眉头紧锁,身体抽了抽,却因伤势过重,连眼睛都不曾睁开。

百里非羽急了,当即吼了白子戚一句:你轻点儿!

曲南一掏出帕子,为胡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轻声哄道:“那白子戚下手太重,你倒是醒来,踹他一脚解解气呀。”

花青染道:“我给她画个符咒,止痛吧。”

所有人瞬间看向花青染,面色不善地同时喝道:“画!”

第四百四十六章:因心疼而互相猜疑

花青染掏出黄符,咬破指尖,以鲜血画了一个张符咒后,微微蹙眉不语。

曲南一道:“有何犹豫?速速拿来!”

花青染思忖道:“这个……画得好像不对。”

所有人瞪向花青染的目光变得十分不友善。

花青染又掏出一张黄纸,以血画符。那动作倒是衣袂飘飘带着仙气,但成效显然……不容乐观。

花青染也不吭声,将第二张黄符扔到地上后,又开始画起了第三张。

曲南一咬着后槽牙问:“怎么,都不对?”

花青染十分淡定地回道:“差了一点儿。”

白子戚的额头已经冒汗,感觉如此等下去,他怕自己的手会越来越不稳,于是干脆拿起,攥在手心,犹豫不决。

封云起问:“你拿道是什么?”

白子戚道:“这是。她本就昏迷不醒,若再用上此药,虽会令她失去意识,暂止疼痛,却唯恐她会一直昏睡不醒。”

封云起点点头,负手而立,沉声道:“不用了。直接剜肉吧。”

司韶沙哑道:“胡颜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只要她能清醒,便能想办法自救。”

白子戚微微额首,干脆扔掉瓶子,重新拿起削铁如泥的匕首。他在心里嗤笑自己,一生剥皮无数,做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今天竟因祛除烂肉而心中不忍。果然,医者难自医;屠者难自屠。

白子戚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开始为胡颜修整脚底。

偶尔,胡颜会发出一生呜咽,令人心痛不已。

似乎过了一个世界那么久,实则只用了不长时间,白子戚便将胡颜的脚修整好。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却缓解不了那种恨不得以身代之的痛。

白子戚用药水轻轻洗过胡颜的双脚后,取来治疗烫伤的药,仔细涂抹。

封云起用手拨弄了一下胡颜脚趾上的盘蛇戒。

白子戚突然出手,一把打开封云起的手。

此举,令众人侧目。

曲南一等人,无一不是有颗七巧玲珑心,就连被胡颜嘲讽为二百五的花青染,其聪慧程度也绝非常人可比。

先前,每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胡颜的伤口上,如今伤口清理完毕,自然都注意到那枚盘蛇戒。心中的好奇与惊讶,愣是被白子戚这一巴掌打成了嫉妒和酸楚。

很显然,白子戚那一巴掌的气势,就是在宣告主权。是的,那枚盘蛇戒一定是白子戚送给胡颜的,且……被她戴在了脚上。

如此私密的地方,竟戴着白子戚送出的盘蛇戒,其中到底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却又想而不知。

说真的,胡颜到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曲南一等人看向白子戚的目光变得越发锋利,白子戚却头也不抬,继续为胡颜上药包扎。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手法倒也十分纯熟。然,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已汗水湿透衣衫。

叮当找出胡颜的换洗衣物,捧到床边,对司韶道:“主子,让奴给小姐换衣服吧?”

司韶微微额首。

白子戚道:“我来,你们出去。”

嘶……所有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顿觉后槽牙很疼得厉害,好想撕扯下白子戚的一块肉,大口咀嚼着咽下,方能解痛。这人,到底还要不要脸?!

白子戚也不看别人,用匕首在胡颜的袖口一滑。

众人屏住呼吸,眼见着那袖子一分两半,露出胡颜的小臂,却没有伤到她一分,这才缓缓地吐出那口气。众人在暗赞白子戚手艺了得的同时,也在心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司韶一直单膝跪在床边,此刻突然开口,冷声道:“白子戚,好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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