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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427)+番外

百里非羽抖了一下身子,禁不住开始怀疑,胡颜……吸血!

百里非羽再也躺不住了,他一骨碌从床上爬起身,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走到胡颜窗旁,蹲下,探头往里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吓得百里非羽将三魂七魄丢了个干净。

黑漆漆的屋里,胡颜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手中悬浮着一只鸡蛋大小的小圆球。那小圆球散发着惨绿色的光,应在胡颜的脸上,别提多骇人。最令人心惊胆战的是,胡颜露出两只长长的獠牙,在冲着他笑。

百里非羽吓得手脚冰凉,就算想逃跑,都支不起身子。更何况,此刻,他的脑中一片空白,唯有胡颜那张惨绿的脸,在冲着他笑。

多宝送走女冠和小女冠后,又返回到司家,一眼便看见百里非羽蹲在胡颜的窗口偷窥着。按理说,他回来后,应该与胡颜打声招呼,毕竟她才是一家之主。只不过因为忧心百里非羽的毒,便直奔了百里非羽的房间。如今空闲下来,他务必要去道一声谢。

只不过,为了脸面着想,还是要将偷窥的三公子带走,更为妥当。

多宝红着脸,偷偷蹲在百里非羽的身边,轻轻地唤了声:“公子”

百里非羽仍旧瞪圆了猫眼,望着胡颜,对多宝的呼喊毫无反应。

多宝伸手轻轻地推了百里非羽一下。

百里非羽直接后仰,倒地。

多宝吓了一跳,忙伸手接住他,大喊一声:“公子!”

胡颜再次破窗而出,蹲在百里非羽面前,将手搭在他的脉搏上片刻后,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她只是想吓他一下,让他赶快回山庄,哪里想到他如此不禁吓,反倒吓了她一个半死。

多宝忙问:“胡姑娘,少爷他……?”

胡颜道:“无碍。给点些艾蒿,压压惊即可。”

多宝抱起百里非羽,对胡颜鞠躬道:“谢谢胡姑娘对公子施以援手。百里山庄,定当感谢姑娘义举。”

胡颜微扬着下巴,随意地挥了挥手手,道:“谢字不用提,你速速带他回百利山庄,两年之内,不许下山。”眼尾一扫,看向多宝,“你可明白?”

多宝为难道:“胡姑娘,此事……多宝做不得主。”

胡颜道:“告诉百里丰优,此话是胡颜说得。”

多宝行走江湖多年,听闻胡颜此话便知她与老爷子关系匪浅,却又实在想不明白,如此一个年轻女子,与自家老爷子会又何种渊源?胡颜那话说得并不客气,偏生又不让人觉得她无礼狂傲。多宝当即应道:“定当转告。”

第四百七十三章:曲南一回长安

胡颜微微额首,向外走了两步,脚步微顿,转身跳进了窗户。今晚不宜出行,还是在窝里蹲着疗伤吧。

多宝道:“经姑娘指点,多宝在山上寻了几天,虽没找到善于解毒的道士,但却寻到一位道法高深的女冠。多宝胡来,本应先来拜见胡姑娘,只因心中挂念少爷病情,失了礼数,还望胡姑娘不要怪罪。”

胡颜单手支头,侧躺在床上。多宝进门时,将大门拍得咚咚响,她哪有听不见的道理。且从脚步声中分辨出,走进来三个人,而非多宝一人。她当时心中泛起了疑惑,不知道多宝带谁回来了。不想,竟还真被他找到一位女冠。这算不算机缘巧合?

多宝微微沉吟后,继续道,“胡姑娘,那女冠说,司家院里有邪祟作怪,还请胡姑娘务必小心。”

胡颜勾起唇角,觉得这话有些意思了。一个从艳山上下来的女冠,竟然敢说这院子里有邪祟?谁给她口出狂言的胆子?

胡颜戏谑道:“女冠还说什么了?”

多宝道:“女冠还说,邪祟已经附了人体。”

胡颜闭上眼睛,用手指敲打着自己的大腿,幽幽道:“附体?嗤……那叫夺舍。”听女冠所言,便知是个神棍,并不了解道家的一些专用词语。口出狂言者,不足为惧。若那女冠真有两把刷子,她还真要小心应对几分。思及此,胡颜戏谑道:“你如此大声喧哗,就不怕那邪祟出来杀你灭口?”

多宝坦言道:“多宝的任务是保护少爷。今晚,便会带着少爷离开。想必以胡姑娘的身手,不需多宝添乱。”

胡颜呵呵一笑,并未觉得多宝不仗义,反而觉得他进退有度,明白自己的立场,这样很好。于是道:“退下吧。”

多宝下意识地应道:“诺!”

多宝抱着百里非羽离开了司家,胡颜隔空一抓,又抓出一个泛着盈盈绿光的小圆球。那小圆球在胡颜的伤口处缓缓滚动,她的伤口处便透过白布带,冒出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白雾,她的额头上随即渗出一层层细密的汗水。

胡颜的表情十分淡然,微微闭着眼,看样子就像睡着了一般,但实际上,她却在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之痛。伤口愈合需要时间,而她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世人皆道祝巫一派有吸食他人病痛的力量,却不知道祝巫需要忍受多大的痛,才能化解那些病症。世间万物皆有自然法则,若想与众不同,便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与其不痛不痒地养伤,她宁愿在锥心之痛过后,潇洒来去如风。

叮当提溜着篮子,出了家门。

半个时辰后,她提着一篮子野花,踩着最后一丝光亮,蹦蹦哒哒地来到胡颜的窗口处,探头一看,见她正在打坐,便开口道:“小姐,你知道吗,曲大人走啦。”

胡颜的眉心蹙了一下,却并没有开口询问。

叮当低头扯了扯野花的花瓣,道:“奴刚才出去踩路边的野花,想给主子妆点一下屋子,结果看见曲大人策马而行。奴就问他,是不是要来看小姐。”

胡颜的眼皮跳动一下。

叮当抬头看向胡颜,接着道:“曲大人就说,让奴转告小姐两个字。”

胡颜缓缓睁开眼睛,看向叮当。

叮当伸出两个手指头,道:“珍重。”

胡颜的睫毛轻轻颤抖了两下,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叮当道:“小姐,你说,曲大人这是去了哪儿?怎会不辞而别?咦,小姐,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惊讶?!”

胡颜反问:“我应如何?”

叮当道:“你应该十分惊讶啊,然后问奴,他为什么走?”

胡颜继续问:“你知他为什么走?”

叮当将有摇成了拨浪鼓:“奴怎会知道。”

胡颜闭上了眼睛,继续打坐。

叮当瘪了瘪嘴,道:“小姐这样,好没趣哦。”

胡颜道:“去和你家主子聊天吧,许能有趣些。”

叮当嘟囔道:“主子……根本就不搭理奴。”转身,噘嘴,提溜着鲜花走到司韶的窗前,也不敢前去打扰,只是将鲜花放在了司韶的窗前。

突然,她听见胡颜说:“只有祭拜死人,才用野菊。”

叮当吓了一跳,忙转身去看胡颜。

胡颜站在院中,负手望着天边。

叮当道:“小姐……你的脚底板都坏了,踩地上不疼吗?”

胡颜转身,轻轻一跃,回到屋里床上,翘着脚,道:“许是疼吧。”

那只笑面虎,永远都不会知道,有这样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企图用受伤的双脚去追他。

六合县的关口外,曲南一调转马头,看向六合县里的热闹。展壕与搜侯扮演着随同,尾随在曲南一的身后。

夕阳西下,六合县的一影一物皆映在曲南一的眼中,如此清晰,却又如此遥远,成了无法触及的距离。

寒风吹起他的发丝,就像那抛之不去的万千烦恼,随风飘荡、萦绕,扯不下,抛不了。

曲南一暗道:阿颜,这一次,是我先丢了你。你且看看,谁先舍了六合县,谁先舍弃了你!

调转马头,策马狂奔,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展壕与搜侯赶着一辆马车,装作路人,紧随其侧。

展壕对搜侯道:“这六合县,眼瞧着要乱上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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