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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542)+番外

花青染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自己的性格好像又变了。其实,他一直在极力控制,不让小染出来捣乱,可是,他绷得越紧,小染就蹦跶得越欢。花青染不敢再说话,抱着胡颜,将头整个扎进胡颜的长发里,装睡。

胡颜哭笑不得,发现花青染赖皮起来,一般人还真是拿他没辙。

马车骨碌碌前进,于夜色中走向下一间客栈。

经过多日摸索,红莲教众终于寻到胡颜的踪影,偷偷隐身在马车的必经之路上,准备偷袭。

只可惜,他们尚未来得及动手,就被人抹了脖子。

一共四个人,死得悄然无声。

白子戚手持一柄小巧的匕首,轻易收割了四名教众的性命。这种事他做起来,毫无负罪感。在他看来,只要是人,就会被杀。包括他自己一样。若有一天他死了,动手的人很可能是红莲尊主,或者……是他自己。

他望着胡颜的马车,眼中露出温柔的笑意,底下头,从腰侧拔出一把长刀,照着四名教众的脖子砍去!做事情不可能不留痕迹,但却可以改变痕迹。那狭小精准的小伤口,若让有心人知道,一准儿会猜出是他所为。只有改变致命的伤口,才能掩人耳目。对于此中门道,白子戚自认第一。

白子戚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护胡颜。因为,他出现在哪里,那个黄之娆便会跟到哪里。若因他之故,害胡颜身陷危机,反倒令人恼火。今晚他之所以出现,一是为了示警给胡颜,二是因为思念灼烧灵魂,让他难以忍耐。他想在胡颜离开前,见她一面。

他从不知道,原来惦念一个人,会令人寝食难安。他也曾想过,不顾一切与她同行,不给任何男子接近她的机会,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然,正是因为这种极度疯狂的念头在头脑中不停碰撞、厮杀、燃烧,他才得以冷静下来,明白自己最真实的渴望,不过是与她厮守一生。为此,他必须蛰伏。哪怕痛得压断了骨头、骨头刺伤了心脏,他也要咬牙走下去。

白子戚扯起两具尸体,扔到路的中间,便闪身躲在树后,垂眸等着胡颜过来。

很快,胡颜的马车出现了。

车夫见道路中间有人趴着不动,便勒停马车,对花青染道:“公子,前面有人趴在地上,拦住了去路。”

花青染用被子裹好胡颜,自己披上斗篷,下了马车。低头一看,竟是红莲教众。

他一脚一个,将二人踢飞,然后直接回到马车上,让马车继续前行,对胡颜道:“我们被发现了。”

胡颜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于是坐起身,喊停马车,掀开车帘,望向另外两名教众死亡之处。那里,只有一片粗壮的树木,却不见任何人。

胡颜问花青染:“那几人,死了多久?”

花青染回道:“应该是刚死的,血液尚未凝固。”

胡颜的眸子闪了闪,道:“你等我片刻,我去小解。”

花青染不太自然地应道:“好。我陪你去。这附近,可能还有红莲教的人。”

胡颜却道:“你帮我捂暖被窝。”

花青染的脸瞬间爆红,也不敢看胡颜,慌乱地点了点头,然后伪装成淡定从容的样子,优雅地脱掉鞋子,除掉披风,脱下外袍,叠了叠,这才放在枕边,掀开被子,老老实实地躺在被窝里。

胡颜发现,花青然还真有一个大优点——临危不乱。

外面是红莲教众的尸体,暗处隐藏着未知的人,可你看看人家花青染,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好看不说,还真动了要睡觉的念头。这心,真够大的!

幸好自己不是娇小可人的女子,不然还不得被他从心里漏下去?

如此一想,胡颜皱了皱眉毛。她虽觉得花青染不错,却没动过异样心思。怎么反倒在乎起花青染的感情?果然,是贪心了。

胡颜摇头一笑,在心里警告自己不许多情,利索地穿上鞋子,系上厚重的披风,扣上帽子,出了马车,放下厚重的帘子,走向红莲教众所在的方向。

一步步,毫无声响。

她走到树后,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躲在树后的男子。

四目相对,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浅浅的,是别离;深深的,是痴情。

白子戚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胡颜的脸,低声道:“只能护送你到这里。”

胡颜用脸蹭了蹭白子戚的手,道了声:“好。”

白子戚将一个符塞给胡颜,道:“把这个符给那二货。”

胡颜接过来一看,竟是“烈焰咒”,她望向白子戚,白子戚也不说什么,只是突然抱住她,用力吻向她。

瞬间点燃的热情,就好似一场璀璨的烟花,绚烂夺目,却终将化为灰烬,无声落场。

白子戚的吻,格外冰凉,却夹杂着心底的火热。好似濒临死亡的人,对生命的渴望;也好似转身间,轻轻浅浅的离殇。

这场亲吻,来得快,去得急。

在胡颜的喘息声中,白子戚已经转身离开。天空,突然飘下一层清雪,纷纷扬扬,飞进眼中,凝结成霜,化成湿润。

胡颜回到马车上,脱掉斗篷和鞋子,钻入被窝里。

花青染问:“是白子戚吧?”

胡颜看向花青染,眼神诧异。

花青染道:“我本不想问你,但又不好总让你觉得我蠢笨如猪。”言罢,闭上眼睛,抱进胡颜,喃喃道,“睡吧,能睡安稳觉的日子不多了。”

胡颜闭上眼睛,想着,也许花青染真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

第五百九十五章:凡尘

集市上,一家名叫凡尘的店,正在开张。

胡颜的马车从集市上驶过,恰好看见两只舞狮扭着着灵活的身体,在抢一只绣球。

那只绣球被抛得忽高忽低,偶尔在牌匾前划过,引得人们掌声不断。

漆黑的牌子,烫金的大字,只有凡尘两个字,既看不出是什么商行,也猜不到它里面有什么名堂,不少人在看过舞狮的热闹后,都纷纷钻进去,探个究竟。反正,看看又不要银两。

胡颜掀着车窗帘,道:“去看看?”

花青染将脑袋挤在胡颜的脑边,看向凡尘,点了点头:“下去活动一下身子骨,顺便采买些东西,路上吃。”

胡颜回头,喊停马车,冲着花青染一笑,道:“那就,请吧。”

二人扣上幕篱,相继下了车。

最近胡颜的身体好了一些,咳出的血终于又变成了淡粉色。她需要吃些滋补的东西,补补血。都说女子每个月都会来癸水,也要流不少的血,但她自从当上大祭司以来,便不再来癸水。她又是个惜血的,总想着补补血。偏生,补的不如用的多。再这么折腾下去,她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失血过多而惨死的大祭司。

花青染的兜里没有银子了,但胡颜已经打开了一扇窗,为与劫富济贫这种事儿干得越发顺手,也就没在意银子的事儿。今天出去溜达一下,正好解决一下银子的问题。

补!她必须大补!

为了方便出行,胡颜也换上了一套青绿色的男装。长长的马尾竖起,白色的小靴子一蹬,还真翠绿得跟根青葱似的。

胡颜对自己的扮相很满意,笑容便璀璨了几分。

花青染一身银白色的长袍,层层叠叠,格外有仙气。

胡颜道:“出门在外,不能穿这么不好打理的衣服,脏了,还得洗。”

花青染道:“我穿衣袍,很少弄脏。”

胡颜的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洗衣服呗?”

花青染错开目光,不与胡颜直视,幽幽道:“不是不洗,是不会洗。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会尽量小心些,不弄脏衣服。不过,身上这件,是最后一件干净的,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洗衣服了。”

胡颜点了点头,自然而然地道:“顺便把我的衣服洗一洗,我也没有换洗的了。”

花青染的脸一红,点头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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