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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544)+番外

胡颜没接那胭脂,而是眯着眼,往凡尘里看了两眼,却……没看见带着面具的人。

胡颜一把抓过被包裹得格外精致的胭脂,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对那小厮道:“告诉你们东家,他的歉意我收下了,以后别再捉弄人,便不和他计较了。”言罢,带上幕篱,走向一家酒肆,打包了好些美食;又走到下一家布庄,买了四套衣服……

胡颜一路走一路逛,大包小包地往车里塞。看胡颜的架势,是下定决心要好好儿补血补气了。

最后,胡颜与花青染一头钻进马车,大快朵颐。

马车一路狂奔,由正午走到天黑,突然被一群人拦住了。车夫吓得屁滚尿流,直接从车板子上滚到地上。

圣觉者黄之娆戴着面具,冲着马车冷笑道:“好好儿的六合县你不呆着,想去哪儿?嗯?”

等了等,却没人应话。

黄之娆察觉出不对劲儿的地方,立刻示意旁边的教众去掀开车帘。

车帘被掀开,车里却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胡颜和花青染的身影?!

黄之娆一巴掌掴在一名教众的脸上,喝道:“人呐?!”

被打之人,正是被胡颜踩在脚下,并诬陷他是小偷的那个人。

那人也不敢捂脸,只能缩着脖子跪在地上,道:“回禀圣觉者,属下确实看见他们在采买后,钻进了马车。”回手指向剩余三人,“他们可以作证。”

那三人立刻跪在地上,点头如蒜。

黄之娆皱眉,一脚踹在车夫的肩上,问:“人呢?!说谎话,杀了你!”

车夫一边磕头,一边哆嗦道:“回……回大人,那两个人确实蹬上了马车,小人也是看见的,却不知道……不知道这人怎么就不见了?”

黄之娆一脚踹晕车夫,飞身上了马车,竟在座椅上发现了两个小纸人!

很显然,胡颜用了障眼法!

黄之娆怒不可遏,大喝一声,道:“追!”

一行二十余人,再次向前追去。

胡颜与花青染从树上跳下来,坐进了马车里。

那原本应该昏迷的车夫,却拍了拍身上的灰,站起身,坐到车板上,继续赶路。

胡颜打个哈欠,拿起两个小纸人,笑吟吟地道:“青染,我今天终于发现一个比你还傻的人。”

花青染望向窗外,无语了。

胡颜掏出袖兜里的胭脂盒,却一不小心带出一道黄符。

花青染将黄符捡起,展开,诧异道:“烈焰咒?”

胡颜一伸手,夺回‘烈焰咒’,塞进袖口里:“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玩这个。”

花青染伸手,到胡颜的袖兜里去掏“烈焰咒”。按理说,花青染此举是十分不妥的。偏生,胡颜活了百余年,没有那些小女儿的心思和姿态,被花青染亲近也没觉得有何不可。偶尔,她看向花青染的目光,还会带有那么一星半点儿老者的慈爱。而花青染呢,虽然聪慧异常,但其心智偶尔还会在六岁上打晃。古人云,男女七岁不席。人家花青染才六岁,怎么会在意男女之别?再者,花青染一心想亲近胡颜,与她肌肤相贴,满心欢喜,哪里会主动设防?

胡颜扭着身子不让花青染得逞。

花青染却按住胡颜,执意掏出“烈焰咒”,问:“这是怎么来的?你画的?”

胡颜挑眉道:“是时候展现你的聪明才智了。猜吧。”低头,用手拆开了胭脂盒的。

她的是右手臂仍旧不好使,只能用右手拖着胭脂盒,用左手去拆。

花青染拿着“烈焰咒”,思忖道:“你右手不便,左手笨笨的,一定画不出这样精妙的符咒。”

胡颜的左手一抖,抬头横了花青染一眼,道:“只要我想画,用脚趾的头都能画出比这更精细的符咒。”

花青染眼睛一亮,道:“你画个我看看。”

胡颜不过是在逗弄花青染,哪里真能用脚去画?于是,她直接踢了花青染一脚。

花青染被踢,也不躲闪,只是淡淡一笑,继续道:“那么,这个符只能是别人给你了。”眼睛再次一亮,“是白子戚给你的,对不对?”

胡颜终于打开了胭脂盒,随口答道:“对……嗯?!”待胡颜看清楚胭脂里面装得是什么时,突然就愣住了。

好好的胭脂盒里,竟然装着灰!

不是灰尘的灰,而是纸灰!

有钱人家,会用麻纸折成元宝,烧给在阴间的亲人。

这一小盒纸灰胭脂,其意不言而喻。

凡尘的东家,送的纸灰胭脂,很显然,是要给死人用的!

什么人如此恶毒?!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胡颜后悔了,竟然一时心软,没有砸了那家破店!她掀开窗帘,望向窗外,不知道她现在返回去砸店,是不是更能令人倍感“惊喜”?

两个呼吸间,胡颜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气。她有大事要做,不能和一个不敢露脸的小人一般见识。砸店,势在必行,早晚而已。

她随手一抛,将胭脂盒扔出窗外。

不想,风一吹,将灰尘吹入马车。

胡颜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却还是兜了她一头一脸。她一抹脸,将整张脸弄成了花猫脸。

花青染用修长的手指,擦拭着胡颜的脸,忍笑道:“幸好不是骨灰。”

胡颜侧目。幸好那凡尘的东家不像花青染这样,否则她立刻调转马头,去点了他的店,烧了他的骨,做成面团,喂狗吃!

这仇,算是结下了。

第五百九十七章:谁还不会下黑手?

眼见着长安在望,胡颜也小小地激动一把。好吧,她承认,她十分激动。

她本就不是困于一隅的妇人,每天围着男子转才快活。她既站在高处,便是喜欢被众人仰视唯我独尊的感觉。因为,权利令人执迷。对于这一点,她坦荡承认。同样,情感也让人痴迷。她是一个自以为是的自私女人,很愿意,多宠爱自己一点儿。

权势、情感,她都想沾、都想占。

胡颜有时候回想:奶奶我付出这么多,每日苟延残喘,若非有好日子作为憧憬,早就想死了。

这种信念,支撑着她瘦弱的身体,一步步前行。

夜里修整,选了一家不错的店住下,预计明日下午便能进入长安。

这一路上,与红莲教的人斗智斗勇,并无正面冲突。但今晚,胡颜敢打包票,红莲教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且,明日去往长安的路上,亦不会消停。

红莲教最近不出来蹦跶,是因为摸清了她的路线,知道她最终的目标是长安。守株待兔这种事,傻子都愿意做。

胡颜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黑色短打,为动手做准备。

待花青染清洗过后,二人就坐在几前,一张接一张地画符。

胡颜在锻炼自己的左手,花青染这时在提高自己的画符质量。毕竟,画出一百张符,却只有一张是好用的,这种比例挺打脸的。

二人画得认真,不知不觉间到了一更天。

胡颜抻了个懒腰,道:“准备一下吧,人快来了。”

花青染问:“如何准备?”来人,打便是。

胡颜神秘地一笑,站起身,取出她买的黑披风,系在身上,然后又带上帽子,眨眼道:“你随我来。”看向她路过集市时买的红莲灯,“被忘了,带上灯。”陷害这种事儿,又不是只有红莲教能做。

花青染也换上夜行衣,披上披风,扣上帽子,背起小包裹,拎着尚未点燃的红莲灯,随同胡颜一起,趁黑出了客栈,偷偷解决掉两名隐身在暗处的红莲教众,消失在?夜色中。

几乎是前后脚,胡颜刚离开,伪人和黄之娆便分别带着两伙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在客栈老板的心惊胆战中,冲上客栈的天字号房间,一脚踹开了胡颜的大门,直奔床上而去。

结果,一掀开被子,却发现了无数黑乎乎的老鼠,蹦着高地往人的身上跳,张开锋利的牙齿,逮住哪儿,便咬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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