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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64)+番外

绿腰好心地提醒道:“白子戚,你双拐了。”

白子戚微怔,站住了,有种被雷劈中的错觉。对,一定是错觉。

绿腰借机爬起,撒腿奔向曲南一,躲在他的身后,瞪着眼睛嚷嚷道:“你说喜欢我就喜欢我,说不娶我就不娶我,说绑我就绑我,说打我就打我。那我说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说打你就打你,说看你小牛就看你小牛!哼!”

白子戚突然有种想和绿腰同归于尽的冲动!这么多年以来,他那无人可以入侵的心房,竟在绿腰的上蹿下跳中裂出一道缝隙。这是无法弥补的伤痕。是对他心性的严重质疑!

白子戚的双眼望向绿腰,充斥着一种无法描绘的狠厉,和想要将其一口吞噬入腹的疯狂。他的手指动了动,似乎在描绘着什么,很认真,也很莫名其妙。他没有再去抓绿腰。尽管心中怒火中烧,浑身犹如碳烤,但理智尚在。他清楚,有曲南一护着绿腰,他讨不到好。

好在来日方长。

此生,有他无她!

曲南一没想到绿腰的动力如此强劲,语言如此彪悍,破坏力如此惊人,简直堪称女侠中的典范啊。瞧瞧、瞧瞧,瞧瞧人家这巴掌轮得,充满了劲道与美感,一张清晰的小手印,已然在白子戚那张白玉无瑕的脸上显现出来,估计过会儿,就会肿得老高。瞧瞧、瞧瞧,瞧瞧人家被踹一下,却愣是看全了白子戚的内在风景,捎带着自己也长了见识,原本真有男子干净若处子,不生毛发。

白子戚啊白子戚,你瞧你,为了三千两银子,受这份罪,值吗?人啊,就不能太贪心。

曲南一砸吧了一下嘴,感觉生活真是有滋有味。

艳山脚下折腾得人仰马翻,煞是热闹非凡。

远处,一只信鸽日夜兼程,飞回到了鸿天殿。

一只纤细白皙却明显有些细纹的素手,落在信鸽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了两下,然后从它捆绑在小腿上的信桶里抽出一截粗布,轻轻展开,那上面只有一个字——稳。

第七十三章:凶起

曲南一派李大壮将绿腰送回到唐宅。

绿腰站在唐宅后门,目送李大壮离开。她有些急不可耐,想去寻小哥哥,可刚抬起腿,就听身后有响动。她转身去看,但见后门被人拉开,红袖那张兔子精似的脸探头出来。她的眼中燃起欣喜,一闪身从门里蹿出,一把拉住绿腰的手腕,快语道:“你可回来了,小姐让我等在后门,说你回来了,我才可以吃饭。你快随我去见小姐,等见过小姐,我就要去吃饭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剩饭给我留着。可饿死个人喽。”

绿腰被强行带进院内,直奔唐悠的房间。

二人尚未走进唐悠的房间,却见他已经迎了出来。红袖暗中咂舌,实在想不到,绿腰在唐大小姐的心中,竟有如此地位。

唐悠快步走出屋子,在看见绿腰的时候,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了声:“跟着。”

原来,小喜刚刚跑来,说她家姑姑回来了,老爷请她速去大厅。

唐悠心中有事,一路急行。快到大厅的时候,才想到问绿腰一嘴:“你跑哪儿去了?”

绿腰随口回道:“白子戚打我。”

唐悠一拍脑门,骂道:“就知道那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上次将他撞了个眼青,他这是寻机报复!”接着大厅门口的灯看向绿腰,被吓了一跳,“咦?你怎么一眼大一眼小了?”

绿腰回道:“被白子戚打的。”

唐悠忍着笑,拍了拍绿腰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要不,你让他再打打,把你右眼也打大点呗。嘿嘿……嘿嘿嘿……”

绿腰面无表情地看着唐悠,唐悠终是止了笑,尴尬道:“小姐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要是谁能将人揍瘦,小姐我宁愿挨拳头!”说着,推开了大厅的门,抬腿走了进去。

大厅的门一开,就听见一阵苦苦压抑着的哭泣声。

唐悠的姑姑正捏着帕子,死死地捂着嘴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唐老爷在地上来回地踱步,一张脸皱成了菊花。

唐悠心中一惊,示意绿腰关上大厅的门,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姑姑身边,紧张地询问道:“姑姑,你怎么了?为何大半夜的跑来?怎哭得如此伤心?是不是姑父欺负你了?我那小弟呢,怎么没抱来?是不是出了事?”

这个姑姑闺名唐溪,嫁了个穷书生,姓李,她便叫做李唐氏。

她是唐家奶奶的老来女,年纪只比唐悠大两岁,在家里一直娇宠着。三年前嫁给了一个穷酸的书生。

奶奶去得早,家里又没有大妇,只一个华姨娘也做不得她的主。她在出门游玩时,看见了卖字画的穷书生,便一颗心芳心暗许,偷偷递了帕子,传了情。

当唐老爷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两颗年轻却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心。

在唐溪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老戏码下,唐老爷屈服了,为二人置办了婚礼。

那书生是个自命清高的,看不上唐老爷的商贾出身,除了三日回门时来过一次,这么多年就从未上过门,认过亲。

这李唐氏的日子过得紧吧,便总来打秋风。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和唐老爷要东西,但是唐老爷却心疼这个唯一的妹子,看不得她穿着破旧的衣服,总会在她回家时装上满满一车的吃食布匹,让她带回去。

至于那书生到底知不知情,谁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唐老爷想着,既然嫁都嫁了,总归盼着日子好过下去。只要那穷酸的书生别瞎折腾,好好儿善待自己的妹子,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跟着混上个好日子。不就几块布,几斗米吗?他舍得!

可就这样,还是出事了。

李唐氏见唐悠来了,原本刻意压抑的哭泣再也忍不住,竟如黄河泛滥决堤,一泻千里。她一手抓住唐悠的手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昏厥,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完整的话来。

唐老爷叹了口气,替李唐氏开口道:“你姑抱着麟儿想来家里小住几日。路上却把麟儿给弄丢了。”

“啊?!!!”唐悠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唐老爷皱眉道:“把嘴闭上!你一个女儿家……”话语微顿,转为一声叹息,“哎……”

唐悠急声询问道:“真丢了?”

李唐氏点了点头,忍住泪,用力呼吸了几大口后,这才捶着胸,嘶吼道:“都怪我,都怪我啊!麟儿啊,你可让为娘怎么活啊?!!!”说着,又嚎啕大哭了起来。

唐悠的心里咯噔一下,看来这孩子是真丢了。她忙问唐老爷:“爹,可曾到衙门报案?”

唐老爷摇了摇头,回道:“此时衙门里已经没人了。去也寻不到人。只能明日起早去。”

唐悠立刻道:“那就找齐人手一起去寻啊!”转头抓住李唐氏的手,“姑姑,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咱得先找到麟儿才行。你且和我说说,麟儿是如何丢的?”

李唐氏抬起红肿如桃的眼睛,有几分闪躲地哽咽道:“我……我在来的路上,把麟儿丢了。我也不敢回家,怕你姑父会一怒之下休了我,这才来找哥哥,希望哥哥帮忙找回麟儿。”

唐悠一屁股坐到胡凳上,皱眉道:“你说得这么笼统,可让我如何帮忙?”似是想到什么,蹭地一下从胡凳上站起身,“走,姑姑,我们去找表哥!”

李唐氏疑惑道:“表哥?哪个表哥?他可能帮我寻回麟儿?”

唐悠道:“我表哥就是曲县令啊。咱去找他,管他睡没睡呢,找麟儿才是大事!”

李唐氏仿佛看到了希望,攥紧帕子连连点头:“是是是,咱去找他。”她想起来了,那刚上任的县令大老爷是自家亲属呢。当然,这话她是听大哥说的。

唐悠唤来车夫,赶来马车,扯着李唐氏便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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