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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89)+番外

曲南一眼波荡漾,似深情款款。他道:“听闻如颜会岐黄之术,还请如颜为南一诊断一二。南一最近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偶尔还会感叹一下春风秋月,不知是何缘故?”

花如颜用眼尾扫了曲南一一眼,那一眼堪称风情万种。她提起酒壶,一边为曲南一斟满,一边用极其缓慢的语调说:“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那必然是缺此味儿喽。”

曲南一穿着花青染的衣袍。花青染的衣袍素来考究,质地轻盈,行若流云,挥动衣袖间便有了几分雅仙的味道。偏偏曲南一将衣领松开,露出一截小麦色的胸膛,便有了几分慵懒的惬意和放荡不羁的邪魅。他眯着狭长的眼睛,将酒杯凑到嘴唇,浅酌一口,意有所指地赞叹道:“果然是想此味儿了。”

花如颜微微垂下眼睑,亲手将菜摆放到几上:“空腹饮酒最是伤身,还请尝些小菜。”她的睫毛轻颤,脸颊微红,那样子既如仙桃诱人咬上一口,又如九天仙女般不容凡人亲近。此等模样,就如一根洁白而柔软的羽毛,一下又一下地撩拨着人心。

曲南一微微有些失神,觉得自己似乎已然醉了三分。想自己自负一生,总觉得无人能与之匹配,因此宁愿孑然一身,也不愿屈尊将就。自己同科之人,多半已经儿孙满堂,偏自己屈居六合县一隅,至今无良缘。虽说取妻当取闲,纳妾当纳颜,可自己宁愿多交几个可以相忘于江湖的红颜,也不愿辜负了良家女子的痴心一片。呵……如此说来,他尚算一个好人?嗤……不过是不喜罢了。

不知为何,今日见了绝色倾城的花如颜,他脑中却想起了另一名女子的身影——胡颜。

一个坑了他很多财物的女子!

他曲南一这辈子,一直都是坑别人,被坑得如此惨烈,还是新娘子上轿头一遭。

他那时草木皆兵,还曾怀疑那胡颜就是妖女,以为她还会接近自己,达到某种目的,却不想,那女子就像石头沉入了大海,鸟儿回归了山林,再也不见踪迹。

若有可能,自己还真想再见见她。

哎,自古多情空余恨,最是无情多情人呐。

曲南一正对月感慨,想要回忆一番往日的红颜知己,证明自己尚有几分魅力,思绪却突然蹦到了花青染身上。自己不娶妻纳妾,已是异类,可花青染瞧着也不是十六七的少年郎,为何一直未曾迎娶娘子?莫不是,有病吧?

这么想着,他便向花青染望去,正好看见他掐着中指,凝望着月亮,似乎在掐算着什么。

第一百章:本事

曲南一见花青染如此,便收敛了心神,问:“青染可是算到了什么?那血是否属于苏玥影?”今日,花青染算到天会下雨,所以带了把伞出行。虽然最后他还是被浇成了落汤鸡,但却足以证明此人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到底是几把刷子,还要再看看。

花青染不答,仍旧望月凝思。

曲南一等了片刻,唤了声:“青染?”见他不应,便伸手去拍了花青染的肩膀一下。

花青染缓慢地转头看向曲南一,问:“何事?”

曲南一微愣,回道:“青染望月掐算,可是算到了什么?”

花青染低头看了看自己掐着的中指,又扭头看向曲南一,用飘渺之音回道:“被蚊子咬了个包而已。”说完,展开掐着的中指。

借着莲花灯的光,曲南一探后看清,花青染的中指上果然鼓起了一个蚊子包。

曲南一突然有种自插双目的冲动!当然,在此之前,他想先掐死花青染这个爱愣神的二货!

曲南一心中所想并不表现在脸上,面上仍旧是一副享受美酒的模样,且调侃道:“真是一只该死的蚊子啊。青染不应放过此等吸血蚊。”

花青染却如真神般悲天悯人起来,幽幽道:“一只蚊子的自然秉性而,青染怎可杀生?”

曲南一挑眉,认不出刺了他一句:“今日在苏宅,青染挥剑斩杀吸血蝙蝠的动作倒是干净利索,令南一好生敬仰。”

花青染笑了,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哦,是吗?如此甚好。”

曲南一动作干脆,伸手一抓一扔,将唐悠的裙子撇到花青染的几前:“不如青染再用些手段,让南一更加敬仰一番,见识见识青染的真面目、真本领?”

这话夹枪带棍,怎么听都不令人舒服。

花青染用那双仿若镶嵌了璀璨银河的美眸看向曲南一,勾唇一笑,一语双关道:“怎么,嫉妒了?”是嫉妒他的一技之长,还是嫉妒他有佳人献吻?

曲南一把玩着酒杯的手指微顿,继而长叹一声,道:“是啊,嫉妒了。嫉妒青染有此绝色容貌,南一拍马莫及也。”

花青染的眸光变得清冷。

花如颜适时插话道:“二位从哪里得来的这条血裙?看起来真是骇人。”

花青染不搭话,曲南一却不好唐突佳人,于是笑着回道:“这是唐悠的裙子。”

花如颜好奇地问:“莫非她出事了?”

曲南一摇头:“非也,非也,出事的是这裙上血的主人。”说完,拿眼去看花青染。

花青染不再耽搁,点了点头,示意童子准备。

童子得了吩咐,忙将几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将裙子叠好,露出染血的部分,又展开一块细布,拿出染了血的墙头土块,轻手轻脚地放到了花青染的面前。最后,童子取出了两张黄纸和一只朱砂笔,以及五个小瓷瓶,逐一摆放到花青染的面前。

花青染将那五只小瓷瓶打开,将里面的淡色液体,按照顺序,分别倒在染了血的裙子和染了血的墙头土块上,然后站起身,一手托起黄纸,一手执起朱砂笔,手腕转动间行云流水,笔势纵横间铁画银钩,处处透漏出一丝不可亵渎的神圣之气。

待画好两张符,花青染随手一抖,两张符便燃烧起来。他向前一掷,两张符便分别落在了染血裙子和染血碎土块上。

两张符迅速烧成灰烬,卷成一团烟灰,随风飘散。

花青染重新跪坐到几前,看了眼血群和土块,道:“墙头血是苏玥影的。”

曲南一探头一看,发现染了血的土块上竟然有蓝色的痕迹,而那染了血的裙子上亦是出现了一个蓝色的圆点。

曲南一问:“这是何故?”

花青染高深莫测地回了句:“不传之秘。”

曲南一立刻歉意道:“是南一唐突了。”转而问道,“今日第三次入苏宅,去马厩审问瘸腿王五,我见青染似乎颇为警觉,是否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花如颜站起,施礼道:“若二位谈正事,如颜还是回避的好。”

曲南一摆手道:“无妨无妨,只要如颜不害怕,听听也无妨,不过是闲聊罢了。”

花如颜重新跪坐下来,含笑道:“出来历练,自然要多看多学才好。知人情、晓民生、心中勾画锦绣,方不虚此行。”她终于长了记性,知道奴仆都不可靠,还是自己跪坐着安全些。

童子将放在几上的血裙等物收拾干净。

白草和竹沥重新摆上碗筷,供曲南一等人使用。

曲南一笑睨了白草和竹沥一眼,转头看向花青染,问:“青染可否为南一解惑?”

花青染略一沉吟,回道:“青染未曾看见什么,却觉得有人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曲南一点点头,又问:“青染觉得那人意欲何为?是否有可能是给白子戚坐骑下毒之人?”

花青染道:“此时不好定论。青染也只是觉得不对劲而已。”淡淡一笑,“南一还真是观察入微。南一不会武功,不懂辨别气息,又是如何能察觉有异?莫非青染表现得太过明显?”

曲南一竖起手指,摇了摇,道:“非也,非也。我们第一次去马厩的时候,白子戚用镰刀割了坐骑的喉咙,当时却是被他的举动所震慑,没有注意其他。第二次去马厩的时候,却发现周围寂静无声,连一只鸟叫都没有。这才觉得奇怪。南一五感迟钝,唯恐猜测有误,这才转头看向青染,见青染亦在不动声色中打量周围,便知情况有异。哎……若是能揪出那人就好了。我等也不用在这里猜测,躲在暗处窥探我们的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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