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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客劫(930)+番外

许是太过沉醉,竟迷失了自我。

胡颜的神识重新夺得身体的主控权,发出一声满是依恋的呢喃:“小哥哥……”

胡颜的表情变了,镜子里的人也随之一变,变得眸光深邃,表情严谨认真,仿若大海般容纳百川。此时的身体,被傅千帆的神识掌控。他应道:“我在。”

胡颜用手指在镜子上轻轻勾花着傅千帆的某样,眼中泛起点点水光,沙哑道:“想听你一声我在,等了快一百年了。”

傅千帆正色道:“是我不好。”

胡颜忙道:“不!”攥紧手指,自嘲地一笑,“是我不够强大,保护不了我们的感情。”

傅千帆用右手攥紧左手,沉声道:“阿颜,若你百年来都活在这种自责中,要我何用?!”

胡颜的眸子轻轻一颤,眼泪划过脸颊,瞬间流淌而下。

傅千帆伸出手,接住那滴眼泪,攥进手心,轻声哄道:“阿颜,莫哭。这么多年于我而言,不过是梦一场。与你而言,却是无数个日日夜夜。”

胡颜抓过白布,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笑道:“对!你说得没错,所以这一次,你必须配我无数个日日夜夜!就像我们曾经约定的那样。”

傅千帆略有迟疑,却还是应道:“好。”

胡颜敏感地问:“小哥哥,你迟疑什么?”

傅千帆回道:“对我而言,今日是昨天的继续,对你而言,却是时隔百年的再次相遇。”

胡颜瞪眼道:“你什么意思?想说我变心了?!”

傅千帆伸出手,抚摸胡颜的脸,无声地安抚着。

胡颜的神情变得柔媚,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的幸福。唯有在傅千帆面前,她才能西像一个真正的小女子那般,肆意胡闹,耍耍小性子,不用想任何的阴谋诡计,不用算计下一步要迈向哪里。如此全身心的依赖,令人倍感幸福。

胡颜喃喃道:“我本想寻你转世,将他接受你的神识。可……终究没能下去手。如今我们共用一具身体,一副大脑,一颗心脏,感觉甚是微妙。小哥哥,我很开心,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想在你怀里撒娇,想和你发脾气,想你板着脸训斥我,想你偷偷将顿肉夹到我的碗里……”

傅千帆睁开眼,眸光柔和、包容、内敛,宠溺。

胡颜问:“为何睁眼?”

傅千帆收回手,回道:“想认真看看你。”

胡颜动情道:“小哥哥,你想摸摸我吗?!”此话一出口,她竟想到了花青染。曾经,他也哪般动情地望着她,问她是否想要摸摸他?她一直不了解花青染的感情,不明白他为何非她不可?如今,推己及人,她才明白,一切不过源于心中那份珍而重之的感情罢了。因为心悦,所以想让对方喜悦,与自己共享这一份激荡。只不过,这种想法胡颜不敢再深想下去。

傅千帆微顿,抬起手,用指尖触碰胡颜的鼻梁,抚摸她的唇,而后滑向脖子,指尖扫过锁骨,继续往下时却骤然停住,攥成拳头,道:“我不能。”

胡颜神色急切,追问道:“为何不能?!”

傅千帆沉吟片刻后,微笑着回道:“阿颜,你以为我是什么?”

胡颜正色道:“你是傅千帆,你是我的小哥哥。”

傅千帆若有若无地笑笑,道:“好,姑且如此。”

胡颜悄然松了一口气,嘟囔道:“什么叫姑且如此?!”趴在了席子上,看着镜子,心满意足地一笑,道:“若日子能长久下去,真是舒心不已,想想都醉人。”

傅千帆柔声道:“闭眼睡吧,我陪着你。”

胡颜摇头道:“不,我想看着你。虽然镜子里的那个人是我,但我却可以通过表情,想象你说话时的样子。”爬起身,抱着镜子亲了一口,而后后退一点,顶着镜子看。

傅千帆的呼吸乱了一分,凑到镜子前,落下轻轻一个吻。唇瓣触碰得,不是梦寐以求却渴望不得的阿颜,只是冰冷的镜面。尽管如此,仍圆了他死前许下的一个愿望——若有来世,哪怕化作清风细雨,也要落吻她的唇瓣,圆彼此一个爱而不得、思念如狂。

胡颜不是未尽人事的少女,但这个温柔的吻,却仍让她娇羞不已,就连血液都亢奋得奔流而起。她的胸口起伏着,双颊染上红晕,双眸泛起潋滟的光,那是沾了渴望和欲望的美艳,举世无双。

她抱起一人高的椭圆形镜子,将它放到床上,与自己面对面侧躺着。

她唇角含笑,眼角含春,整个人看起来就像谁家的新媳妇,羞涩中带着一丝渴望,情动中带着一丝不安。

唯有她的小哥哥,能让她像朵娇花般绽放。毕竟,她最青涩最美好的时光,都与他相伴。是他,让她知道何谓情窦初开。那般青涩,如此美好。

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划过,分不清是胡颜的回忆,还是傅千帆的。只因,那是她们二人共同的经历,鲜活得好似昨日时光。

他们在严谨呆板的学习中互看一眼,在严酷的比试中相视一笑,在受伤的夜里相互依偎……

胡颜的唇角挂着甜美的笑颜,眼角含着一滴清泪,睡着了。

她的欢喜、她的为难、她的困惑、她的不安、她的惆怅和期待,都在梦里,取舍两难。

第九百九十五章:辞行

清晨,飞鸿殿里一片寂静。在枫灵的指挥下,老祭侍们皆有条不紊地打理着飞鸿殿,就连那些在正殿里跪到想吐血的新祭侍们,也都紧紧闭着嘴,晃着刺痛难忍的膝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认真听着老祭侍们的教诲和差遣。

所有人都认为,大祭司喜静。毕竟,同在飞鸿殿三十年了,从不曾见她以歌舞助兴。独来独往、深居简出,便是大祭司胡颜最直接的写照。

至于那些本应该在半个时辰前便离开飞鸿殿的美男子们,则是在众人的注视中,衣袂飘飘姗姗而出,一步步向大门外走去。

枫灵见此,忙迎上去,问:“这是……?”

美男子们都不说话,卫言亭只得接话道:“此间事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枫灵不解道:“这便走?宫主也快醒了,不如等一等?”

卫言亭看向卫南衣,卫南衣只得开口道:“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相忘。婆婆,保重。”

枫灵活了这么久,自然是个通透的人。卫南衣的一句话,没有任何解释,却给出了一个答案。枫灵不知道胡颜和这些美男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结局显然不乐观。不过,细想也是,胡颜重新夺得大祭司之位,自然要连任下去。若她与这些男人纠缠不清,便是对神的不敬。位高权重等同于高处不胜寒。那个位置,看似光芒万丈,实则却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枫灵看了众人一眼,瞧见被司韶背在身后的花青染,询问道:“花道长这是怎么了?”

司韶回道:“伤心欲绝,昏死过去。”

燕凡尘点了点头,肯定了司韶的说法。

瞧瞧,这两个人绝对是黑心肝的狼狈为奸,就连说谎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枫灵闻听此言,心中泛酸,轻叹一声:“哎……”

卫言亭插话道:“不知枫姨以后在何处落脚,是否长居飞鸿殿?”

枫灵回道:“我会回艳山。你若远离朝堂,可来寻我。”

卫言亭笑道:“一言为定。”

枫灵应道:“好,一言为定。”

百里丰优走向众人,笑道:“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不待众人回话,他自己又接着道,“走走,同行同行。”

卫言亭问:“你不再居住些时日?”

百里丰优道:“住一天和住一年没区别,最终都得走。来不如现在走,省心。”

美男子们齐齐扫向百里丰优,皆腹诽道:臭不要脸的,还想一直住下去不成?

卫言亭点了点头,做出请的姿势,道了声:“请。”

百里丰优也不客气,哈哈一笑,大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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