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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水的夜(47)

他跟周濂月打了声招呼,转而看向南笳,笑说:“老周,不介绍下?”

周濂月将南笳肩膀一揽,径直往里走,没搭理屈明城。

屈明城当然知道这是谁,故意这么问就为了打趣周濂月,没得逞,也就笑笑,转而问南笳:“南小姐想玩点儿什么?打牌?或者咱们这儿有温泉,你也可以泡温泉去。”

周濂月看向南笳,“饿吗?”

“有点。”

周濂月就让屈明城叫人送点吃的过来。

沙发那儿的人已自主给周濂月让了位置,而屈明城也无心打牌了,叫了个朋友替他。他对南笳好奇得很,不单单因为这是周濂月斥巨资要捧的人,还因为周濂月一贯行事低调又极重隐私,鲜少把小情儿往社交圈领。

屈明城在两人对面坐下,笑着自我介绍一番,又说:“这地方我开的,南小姐以后有需要,带朋友过来照顾生意啊。”

周濂月嘲他,“到哪儿都放不下你这生意经。”

南笳则笑说:“报你名儿打折吗?”

屈明城笑说:“人人都报我名儿,接待都分不清楚真假了。要不这样,我交代他们一句,你下回来报老周的名儿,给你七折再抹零头。”

周濂月凉凉地睨他一眼。

一会儿,服务员送来食物,周濂月就牵着南笳单独坐到了茶桌那儿。

南笳饿得够呛,吃完一整盘的炒乌冬,又吃了些寿喜锅里的青菜和肥牛,吃得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东西吃完,周濂月过去打牌,南笳也就坐他身边去。

打了没一会儿,周濂月来了个电话,他拿出手机看一眼,问她:“会打吗?”

“会。”

周濂月起身,叫她替一会儿。

周濂月四叔打来的电话,事关一些工作上的事儿,聊了很久。

待他挂了电话回到茶室里,屈明城笑说:“南小姐这手气绝了,上一局替的你的牌,杠上开花。怎么打出来的。”

南笳笑说:“我一直偏运很好的,跟我拼这个你们肯定拼不过。”

屈明城问:“什么叫偏运?”

南笳看周濂月走到了身旁,刚要站起来给他让位,他伸手按一按她肩膀,叫她继续。他在她身旁坐下,点了支烟,看她的牌。

顿了顿,他看见她左手手指指背上有个细小的口子,将她的手拿起来,低声问:“怎么弄的?”

“哦。”南笳瞥一眼,“昨晚在家剥虾划到的。”

紧跟着回到话题,跟屈明城解释说:“事业运、学业运这些,我称之为正运。什么微博转发抽奖,买体彩福彩中奖,我称之为偏运。”

“那不挺好吗?时时有惊喜。”桌对面的一位穿Prada的女士笑说。

南笳笑说:“要是拿正运换来的,就不觉得好了。”

周濂月此时瞥了她一眼。

屈明城则说:“这偏运用好了不也是开挂?叫老周带你去拉斯维加斯,赌把大的。”

南笳笑说:“那要是把余生的运气,都搭进了这一把里怎么办?想想以后多惨,走在路上都得担心一脚踩进窨井里。”

大家都笑出来。

南笳的手气确实好得邪乎,连赢四把。他们又玩得大,她四把下来少说赢了一只铂金包。

对面那位Prada女士不乐意了,笑说:“周总,您这哪儿请来的财神爷啊?我打一晚上了尽在输,到现在还没开张。”

周濂月笑说:“你家老爷子不是看上我去年拍的一副字画,改天我找人送过去。”

Prada女士喜笑颜开,“那这下我们不给南小姐喂牌都说不过去了。”

这下南笳就更不好意思再打了,推说累了,让周濂月自己来。

周濂月换回去,将桌子上那用来方便计数的筹码推给她。

南笳说不用,笑说:“将就这点家产,看看周总打几圈输回原点。”

室内暖融融的,南笳坐了一会儿就犯困,打了数个呵欠,到底没撑住,趴在桌沿上睡着了。

周濂月抓牌时,右手手肘差点撞到她,屈明城提议要不把人叫醒送客房休息去。

周濂月说不用,将牌堆整个地往左边挪了挪。

他将烟换到左手上,右手碰了张牌,收手时,顺便摸了她脑袋一下。

这动作被屈明城瞧见了,哪能放过,揶揄道:“摸你这小财神给手开光呢?”

周濂月懒得搭理他。

打牌过程中,周濂月时不时瞧一眼。

这样吵的环境,怪道她睡得着。

她脸压在手臂上,呼吸时嘴唇微张,长睫毛筛落一圈扇形的阴影。动一下,头发滑下来,他伸手又给她捋到肩膀后面去。

又打了几圈,大家都乏了。说要换换,喝茶歇息一会儿。

周濂月伸手,去揽南笳的肩膀。

她一下醒了,睁眼,视线缓缓聚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