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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有妖(出书版)(105)

为什么人人都要剥她的虎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置她于死地?囚奴到底为了得到张 员外的什么宝贝,竟然对自己痛下杀手?!

孔子曰咬着牙,做出虚张声势的攻击。在囚奴转身躲避的时候,她却纵身一跃,打算破窗而出。然而,囚 奴却洞悉了孔子曰的计谋,将大刀拦在一个窗口处。孔子曰见退路被封,便掉头跑向走廊。囚奴紧追其后, 将其堵在了一个死角里。孔子曰没有办法,只能一头撞破胡狸的房门,逃入他的房间。

孔子曰想,她就赌一把,真得就赌一把!她就赌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让她可以用爪子沾着自己的鲜血写 下几个字。她想要告诉囚奴,她就是孔子曰,不要杀她,不要杀她!

囚奴步步紧逼,为了争取那么一丁点儿的时间,她要含住胡狸的脖子,将其当人质,为自己争取时间!对 ,就这样,一定可行!

当胡狸看见孔子曰闯入自己的屋子,他吓得跳到了椅子上,歇斯底里地对着囚奴喊道:“杀了它!快点儿 ,杀了它!”

孔子曰的虎躯一震,直扑到胡狸的身前,本想含住他的脖子做做样子,又怕自己那锋利的牙齿会划伤胡狸 的血管,所以她将头一偏,只含住了胡狸的一条手臂,作为威胁。

她希望囚奴可以停止靠近,她希望胡狸吓得忘记挣扎,她希望他可以有时间再地上写下一句话,然而…… 让她想不到的是,囚奴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胡狸也并没有被吓得忘记挣扎,而是用另一只手取下发簪, 狠狠地刺入她的脖子!

发簪拔出时,黑色的血液亦喷薄而出。

孔子曰低吼一声,放开了胡狸的那条手臂。她后退着,后退着,眼含伤痛地望着狐狸。原来,雪上填霜和 雪中送炭的区别,竟然有这么大。

孔子曰凄惨一笑,在毒药和内外伤的三重折磨下,终是四肢一软,倒地不起。

囚奴举刀逼来,对准孔子曰的脑袋砍下!

孔子曰真想认命地闭上眼睛,却……不甘啊!

她拼着最后一口气,站起身,发出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虎啸,震得囚奴和胡狸呼吸一窒,两耳瞬间失聪 !

借着这个机会,孔子曰向着窗户纵身一跃!在窗户的碎裂声中,她跳出了胡狸的屋子。

二楼的高度对于一只老虎而言,并不算十分高。但是,这个高度却跌痛了孔子曰的身体,跌碎了她的心!

黑漆漆的夜里,赌馆二楼的破碎窗口处,传来胡狸的咒骂声,“那只白虎已经中毒,你竟然还砍不死它, 真他妈没用!”

原来,她的毒,是胡狸下的。

孔子曰仰头望向二楼,与囚奴的视线相对。

只此一眼,痛彻心扉!

第二十九章:妖魔鬼怪怕变态

以为孔子曰的那声虎啸,所以引来了不少人。他们和囚奴一样,都想要剥下孔子曰的虎皮,拿去换取张员 外的银两和宝贝。

一时间,原本黑漆漆的街道变得灯火通明,财迷心窍的人们纷纷举着火把搜索着孔子曰的逃匿方向。

孔子曰身受重伤,无法逃脱追捕,终是被一伙人堵截在了死胡同里。她想逃脱,却奈何寡不敌众,最终只 能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被人们用棍棒打昏。

这些人要得不过一张虎皮,至于白虎的死活压根儿就不在他们的考量之内。眼下,他们之所以没有直接动 手剥虎皮,也只不过是怕耽搁了时间,让其他人找到这里,将白虎夺了去。

这伙人用一根粗绳子困住孔子曰,然后将绳子系在马鞍上,大喝一声“驾”,拖拉着孔子曰,一路南行, 直奔张员外的府邸。

尖锐的石子划破了孔子曰的虎皮,致使她的血液再次流出,犹如一条暗红色的长龙,在地面上蜿蜒出触目 惊心的痕迹。

眼看着张员外的府邸在望,另一队人马突然由黑暗的拐弯处杀出,纷纷操起瓦亮的大刀,想要夺走不知死 活的白虎。

一时间,人类撕心裂肺的惨叫和冷兵器相击的声音,成为了今夜的主打曲目。

鲜红滚烫的血液,温热抽搐的断肢,冰冷残缺的人体,这些东西在孔子曰的周围堆砌起了一圈极其恶心的 乱葬岗。

孔子曰被一只断臂砸醒,费力地睁开眼睛,低头看向那只断臂,忍住呕吐的欲望,用爪子将其推开。真脏 。

她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由人类身体里喷薄而出的阵阵血雾,嗅着空气中漂浮着的腥臭味道,竟然觉得有些 恍惚,就仿佛身体在梦中一般不真实。

她忽然间开始怀念起了上辈子。上辈子,她很丑,但老爸很疼她;上辈子,她爱偷着使坏,但她自己很疼 自己;上辈子,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谁他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想要剥虎皮啊?!

孔子曰无力地笑着,将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枕在自己的爪子上,想着上辈子的种种,想着以往的开心,想 着自己最得意的事情……

她林林种种地想了很多,却惟独没想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周围打斗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孔子曰却充耳不闻,完全置身事外。此刻,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似乎想要小 憩片刻。她知道,自己这一睡,可能再也起不来了。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囚奴震伤了她的内脏,胡狸 毒坏了她的身体,她能支撑到现在,已经实属奇迹。

她知道,囚奴是为了得到张员外的某样宝贝,所以才想要剥她的虎皮。那么,胡狸呢?他又是为了什么? 难道说,他也是为了得到张员外的某样宝贝?看来,自己已进入“金灿灿赌馆”。就已经被胡狸发现了。或 者说,胡狸一直在等着它自投罗网。

呵呵……可笑啊,真是可笑。

想不到,最后伤自己最深的人,竟然都是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孔子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结局。然而,事实却是,她的思维竟然变得越发清晰起来,貌似… …并没有陷入混沌之中。

孔子曰觉得无比纳闷,为什么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一直没有死啊?难道说,她现在不但具有抗虐体质, 也具有“跳崖不死、捅刀不死、喝毒不死、雷劈不死、气也气不死的主角体质”?!

在孔子曰的胡思乱想中,又有一些零散的武林高手加入到了夺虎的行列中。一阵厮杀过后,囚奴站在了她 的面前。看来,在这场角逐中,他才是最终胜利的那个人。

四目相对,孔子曰从囚奴的眼中看到了意思于心不忍,但更多的,却是无法动摇的坚决!她本想无所谓地 笑一笑,却发觉心痛突然袭来。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她不禁开始怀疑,刚才她那么精神,莫不是回光返 照了吧?

这时,一直躲在远处冷眼旁观的张员外,见血拼已经结束,便带领着家丁们走出府邸,来到了这处修罗地 狱。

家丁们手上的火把将整条黑暗的街道照的如同白昼,将一张张扭曲的脸孔照得形同鬼魅,将人类贪婪的欲 望照得无法遁形。

张员外身形瘦弱、高挑,乍一看,就如同一根木头杆子。他身穿黑绸子的马褂,脚蹬一双厚底的黑布鞋, 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西瓜皮帽。他就如同一只黑色的乌鸦,看起来有几分阴冷,不会让人产生想要亲近的 感觉。

按理说,张员外家富可敌国,穿金戴银那是理所应当。但是,他全身上下却只佩戴了两件饰品。其一,是 他戴在大拇指的一枚玉扳指。那玉扳指成色不错,但并未上品。在有钱人眼中,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 其二,便是他西瓜帽上的装饰珠。那珠子是一颗绿翡翠,看质地和色彩也只是较为不错,压根儿值不了几个 钱。

由此可见,张员外这个人非常低调,而且已经低调到了抠门的程度!

他面如枯槁,毫无活力,声音更是不阴不阳,听的人十分不舒服。他扫了眼周围,啧啧嘴,装出悲天悯人 的样子,端着架子说:“哎……本员外素来心善,还真听不得这些到抹脖子的声音。”眼神一凛,狠狠地瞪 向孔子曰,拔高了声音问,“这可就是那只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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