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沉重又好听，小乔心底却已慢慢平静，暗骂自己蠢，不管卫斯理对她是什么感情，爱情还是责任，她都不应该一字点醒。
她无法回应，尴尬至极。
他被人道破心思，也会尴尬至极。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适合被人搬出台面。
“卫斯理，这和你无关。”
“这和我有关，否则，我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卫斯理蹙眉，脸色凝重，这也是他其中的一个想法，“倘若我当年处理得好，没有太自负，那批首饰就不会丢失，芯片早就交给国安局，你本可以置身事外，是我当年没处理好，芯片的事情……是我放出消息。”
小乔瞪圆了眼睛，卫斯理缓缓说出一个真相，“是我放出消息，引得各方人马竞相争夺，是我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你明白吗？”
他说这话时，脸色依然冰冷，声音像是一道水平线没有一点起伏。
小乔心里咯噔一下，“为什么？”
“引蛇出洞！”卫斯理说，“我想知道芯片里究竟有什么，到底会有哪些人马来争夺，我想引出政府内部的蝗虫，所以，我拿你做饵。”
这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做这些事时，从未想过有一天他和小乔的牵扯会那么深，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的命运会纠缠在一起，也从未想过，他……想保护她。
多讽刺她。
把她推向风口浪尖，让她沉浮在阴谋里，刀山火海的人是他。
想保护她，把她带离这片刀山火海的人，也是他。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嘲讽。
小乔的处境，对他来说，每一天都是一个嘲讽。
“哦，果然是你啊。”小乔笑了笑，分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恼怒又有点释然，也有一种尘埃落地的悲哀，果然是你啊。
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一切太巧合了。
怎么芯片就落在她手里了呢，落在她手里也就算了，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芯片在她手里，这原本就应该是一个秘密，最后人尽皆知。
她在最合适的时间拿到了芯片，又在最合适的时间里，知道了真相。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设计好的。
“你知道我和罗斯福的关系，所以搭便车？”小乔问。
“我不知道。”这一点，他确实不知道，他把小乔做饵，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是因为这个决定，才会让各方人马阴谋得逞，小乔后面的遭遇，虽非他所为，造成这一切的源头，却是他和芯片。
“那就没什么可愧疚的。”小乔说，倘若卫斯理明知道她和罗斯福之间的关系，明知道无忧门的姑娘惨死，依然算计了她，你她手里有一把刀，早就干净利落地捅向卫斯理。
可他没有！
一开始的算计，怪得了谁？
卫斯理看她不顺眼，想她早点离开无忧门的门主之位，他把她当成一名不守规矩，随时叛变的兵，算计她无可厚非，就算他对她感情很深，就这么算计她，也无可厚非，她理解，并且能体谅。
*
我要嫁给小乔！！嗷呜
第715章 小乔的感情史
后面的事情，只能说阴差阳错。
“你怎么可能，轻易就原谅。”
“因为你没做错啊。”小乔说，她不理解卫斯理为什么如此愧疚，这根本和他无关，走到今天这地步，她要负主要责任。
卫斯理目光凝重，里面翻云覆雨，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小乔性格刚烈，她本以为知道这件事，她的反映一定会很激烈，没想到，如此的风轻云淡。
“责任不在你，所以，你对我没有义务。”小乔说，倘若她回错了意，把这份愧疚，责任当成是爱情，那是她自作多情，她果然不该提。
卧槽，你特么哪里的勇气觉得卫斯理爱上你了？
原来是责任啊！
莫名其妙的责任！
竟然有点……生气！
既然是责任，那就不需要逃开，对吧？
“不管你怎么想，这件事，我一定会恢复正轨。”卫斯理蹙眉看着她，“我惹出来的事情，不习惯让别人来扫尾。”
“莫名其妙！”小乔转过身去，根本懒得和他多说，这件事简直莫名其妙。
卫斯理倏然从背后抱住她。
小乔骨架小，体脂低，薄薄的肌肉覆盖在均匀的骨架上更显得她娇小单薄，卫斯理轻易就能把她全部圈在怀里，像是暖炉的胸膛，传来了一阵热意，贴着她后背的裸露肌肤上，像是西伯利亚寒流中孤独走了多年的她，突然被拉到赤道，暖得有点不真实。
卫斯理微微弯着腰，双手扣着她的胸前，一字一顿地在她耳边说，“有句话，我还给你，你喜不喜欢我，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就行！
小乔一愣，那阵暖意褪得一干二净，呆若木鸡。
咦，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
“为什么要挑明？”小乔轻声问，“让我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如果他不挑明，她还能自欺欺人，卫斯理把最后一条路都堵上了。
小诊所，果然是她的命中劫数。
不管是哪儿的小诊所，都一样的讨人厌！
“我一个人深陷深渊，你凭什么逍遥自在？”典型的我不好过你凭什么好过的心思，他依然抱着她，热气不断地往她耳蜗里钻，仿佛要钻到她的心脏上去，在她心脏上撩起一阵阵涟漪，“我本来想等这件事结束后再和你谈，如今，我等不了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他起的源头，没有人会预料到日后发生的一切，没有人会预料到，老天爷会不会给你开了一个玩笑没有人会预料到，缘分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黏上了，就甩不掉。
他原本想等事情平息，不把他所带来的混乱，伤害，阴谋处理干净，总感觉没资格开这个口，在他容许她不断在他面前放肆，他就意识到。
小乔凉凉地想，我管你想什么，老子一样可以逍遥自在。
她从来没想过，这一席谈话，会演变成这副模样，她该说点什么来化解尴尬呢？她刚这么想，卫斯理就放开了她，小乔转过身来，看着卫斯理，却依然看到了面无表情的脸，冰冷得仿佛不带情绪的眼眸。
喜欢？
骗谁呢？
“这是表白吗？”小乔面无表情，她不知道该露出一个什么合适的表情。
卫斯理一笑，小乔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他的笑容，极其罕见，又带着一点冰一样的温柔，不知怎么的就看直了眼。
“我爱你说得像吃饭一样，怎么真到挑明，离得比谁都远？”
小乔看着他的笑容，又觉得心痒痒的，若是能一直见到，似乎也不错，“我说过，我只想和你上床，不想和你有任何上床之外的牵扯。”
“我知道。”他也不生气。
小乔环顾一眼，她极其不喜欢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去谈这种不算风花雪月的事情，“你知道就行，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注定得到你想要的。
卫斯理沉了沉眼眸，“我的事，自有分寸，不劳费心。”
小乔摊手，“随你，我该说的，都说了。”
既然你不死心，老子跑还不行吗？
“该说的，我也说了。”
小乔蹙眉，想起卫斯理刚刚那句话，你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是她经常说的一句话，也不止一次对卫斯理说过，他没把最后那句话说完。
你喜不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就行。
我喜欢你就行！
多霸道一句话，自己说的时候并不觉得什么，别人对自己说的时候，恨不得抽一个大耳刮子过去，真是无比欠揍呢。
“我和小诊所，果然犯冲！”
小乔疲倦地坐到一旁，伸长了腿，卫斯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直直地站在她面前，绝对的存在感，他站在那儿，不管什么姿态别人都极少能够忘了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