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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丫鬟古代寻情记:不弃(网络版)(142)

正七嘴八舌的猜测着,陈煜自内堂出来喝了声:“韩业,叫小六带了他的箱子来!”

厢房中柳青芜已经醒了。呼吸间扯动断骨带来尖锐的痛。她轻声问陈煜道:“你带我回郡王府,不怕师傅对付你?明月山庄在这里经营了十来年,小小一座郡王府,二十来名侍卫敌她不过的。我对你没有什么作用了。我打听不到碧罗天的下落,你何苦要留着我?”

陈煜握住她的右手。这只手看上去有些充血,触手冰凉。

柳青芜想缩回手,陈煜手上用力道:“别乱动。一会儿小六过来替你重新对断骨。我叫嬷嬷来替你包扎上药。”

“我说过我对你没用了!”柳芜恼怒的大吼,额头顿时痛得沁出了汗。

陈煜回过头轻声说道:“你肯拼着手臂废了来救我,当我真不知道吗?”

柳青芜微张着嘴,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咬住了嘴唇,生怕一张嘴,就哭了出来。

陈煜对嬷嬷吩咐了几句.走了出去。

房门外一堆偷听者,见他出来顿作乌兽散。小六背了箱子朝陈煜行了礼,一溜烟进了房,膈了片刻就出来了,嘿嘿笑道:“少爷接骨手艺不错。只不过那位姑娘瞪着我,要真是骨头错了位,我还真不敢接。不知少爷如何……”

“舌头长了不是?不想要了?”陈煜瞟了他一眼,吓得小六捂住了嘴。

听嬷嬷出来说伤口已包扎好了。陈煜低喝道:“还没完,跟我进来!”

小六低着头,背着箱子随他进去,嘴里嘀咕道:“难不成你还能凌空接骨?”

一抬头,见陈煜目光微寒,小六死死闭住了嘴。

陈煜走到床边,放柔了声音道:“柳姑娘,你对明月夫人肯定比我了解。她的金针被你阻在手臂上,你告诉我,该怎么取?”

柳青芜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嚅嗫地说:“你怎么知道是金针?!”

陈煜微微一笑道:“那天我见你喝茶时右手低垂似不敢用力,心里有些疑惑。我父王过世时留下书信告诉我明月夫人替他用金针渡穴的事情。可惜父王的针与你不同,无法取出来。你既然绑扎的右臂,想必了解这针的走势。我替你除了可好?”

柳青芜咬住唇,偏过头沙哑着嗓子道:“我自己会取。”

“对不住了。事有从权,煜不得己而为之。”陈煜轻轻拂晕了她,示意小六剪开她的衣袖。

她右手臂上以细密的丝线一圈圈扎紧,整条手臂因血脉不通已经变得乌青。

陈煜叹了口气。抬起她的手,提起内力顺着她手臂筋脉往下逼。不多会儿,便见着一枚细小的招刳皮肤下隐隐出现。

他低喝一声:“取针!”

小六打开箱子,里面放满了各种刀。他选了一把细长如筷子的刀飞快的划下。陈煜内力逼迫,那枚金针带着股血箭自柳青芜臂上射出。

陈煜没有松开手,小六慢慢解开她臂间丝线。陈煜阖上双目,内力源源不断输入,活络着她手臂身上的筋脉。汗水渐渐挂满了额,柳青芜的手臂再拖下去,就废了。

他握着她的手臂,感觉不再冰凉。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黑了。陈煜站起身疲倦地对嬷嬷说道:“用酒替她擦手臂,动作轻点,别把皮搓下来。从现在起,你俩换着来,不要停。”

他走出房门,外门又围满人。陈煜低斥道:“看什么看?!”

小六感动的说道:“少爷对柳姑娘真好。”

脑门上被陈煜拍了一记,他笑骂道:“好什么呀,看她可怜,拼着手臂要废了偏生还跑了来。十六七岁的大姑娘没有一只手像什么话!小六,你有家传医术,她就交给照顾了。”

运筹帷幄第二天,明月夫人嘱人送到东平郡王府一封书信。言明山庄及瓷窑由大小姐柳青芜继承。

陈煜把书信拿给了柳青芜。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柳青芜等了很多年想要的结果,一朝得到想要的东西,她的眼眶立即湿濡,可怜兮兮的问陈煜:“我该怎么做?”

陈煜喝着茶笑道:“这不是你想要的?”

“可是师傅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她接下来会怎么对付我?我……”

她低下了头,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原本清丽的容颜上添了几许柔弱。

不知为何,她的模样柔弱让陈煜有种又看到明月夫人的感觉。但她只有十六岁,陈煜心里叹息一声扔开这种感觉温和的说道:“你如果想继续在郡王府养好伤也行。如果你不闲刭经营明月山庄的生意。你可以把瓷窑卖了。”

柳青芜眼里一下子有了光彩,企盼的说道:“我卖给你行不行?反正东平郡偏远穷困,郡地的赋税不高,郡王府这么多人也需要银两。”

陈煜一愣,呵呵笑了。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商人。也没有时间经营。如果你真不想接手的话,只需放出风去,会有无数精明的商人自全国赶来买这些瓷窑。”

柳青芜心里一阵失望,她想了想道:“先等我养好伤再说吧。长卿,我现在不想回明月山庄,我能留在郡王府吗?如果你不方便,我马上就走。”

“你可以养好伤再走。如果现在走,我可以调两名侍卫去保护你。以明月夫人的武功要杀你易如反掌。她既然把山庄留给你,至少现在不会杀你。”

陈煜说完,犹豫了下笑了笑便离开了。

书房里韩业不解问他:“为何不让柳姑娘回去?如果她回去,也许碧罗天的人会找上她。这样少爷不就……”

“她肯拼着废一条手臂来救我。我不能再利用她。可惜让明月夫人嗅到不对劲跑了。来东平郡能查到明月夫人和碧罗天有关,已经是很大的收获。她伤好后就送她回南昌郡。我自有办法让碧罗天的人来找我。”陈煜打断了韩业的话。

韩业道:“明月夫人离开了,少爷留在东平郡就没多大的意义了。”

陈煜目中闪过一丝狡黠:“江心白瓷每年能为明月山庄挣上百万两银子。有这只会下蛋的金鸡在,我猜明月夫人背后的人不会轻易放手。更何况,我很想知道来接手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东方炻。明月夫人叫他公子,他必然比明月夫人在碧罗天里的地位更高。放过一只兔子,引来一只肥羊。咱们并不吃亏。”

他没有告诉韩业内心深处别的目的。他真正想保护的那个人,远在几千里之外的不弃。他不能容忍她身边伏着一条流馋水的狼。他无法分身,就只能引狼出动。

多年在望京的闲散生活让他有种吃饭等死的无力感。他只在化身为莲衣客时才在江湖逍遥中感觉自由呼吸的畅快。信王爷告诉他,不要像他一样。深受帝宠的同时活得无比小心。这种小心之后的生活像苍鹰收了翅膀,只能缩着身体在地上行走。遥望蓝天.无法飞翔。

如果只是自己要收拢羽翼,低调行事。他从小就这样活着,并不困难。但是他不能容忍不弃和他一样。

她能绽开比阳光还明媚的笑容,她眼底深处的小心翼翼是阳光背后的阴霾。

她可以满不在乎擦干满脸的茶水,她可以在王府门口忍了气平静的自侧门进府。

但是那个雨夜叫他看得清楚,她内心的痛苦被压抑的何等辛苦。

水如月,女如雪。流云止,春花谢。一朝醉倒碧罗天。莫家老爷,父王,碧罗天的那人能为薛菲的美貌沉醉,朱府九少爷能为她甘心作乞丐。不弃在飞快的长大,在朱府迅速的褪变。她就像叫化鸡,泥壳逐渐剥落,香气四溢。将来的不弃会像她母亲那样成为薄命红颜吗?陈煜打了个冷战,心又一次情不自禁的酸胀起来。他不知道父王对薛菲的爱有多深有多重。他只知道,他舍不得。是怜也好,是同情也罢,他就是舍不得。这种情绪让他想找到碧罗天的心越发的急切。

书桌上摊开了数十张白纸,上面是侍卫们这些日子进十万大山所画的山川河流地形图。陈煜仔细的看着,失望的发现与记忆中的那幅图没有相似之处。正因为脑子里的那幅图,他才敢断定明月夫人不是去的碧罗天,这才在进树洞时有了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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