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炻一把拎过金镶玉道:“路很窄,麻烦金大姐前面开道。如果有箭射来.顺便替我挡挡。”
金镶玉被他推着往前,心里顿时泛起恐惧,大喊道:“猴子,是你金姐姐!
带个人和三爷谈生意!”
小道上扔来一卷绳子一块黑布。猴子回道:“金大姐,山寨规矩。你懂的!
“金镶玉心想,我要是能绑住他的手,蒙住他的眼睛,我早一飘踹他下山崖了。她不由得回头看东方炻。
东方炻拾起绳子呵呵笑道:“好,我便依你们的山寨规矩!”他伸手擒过金镶玉的手将她绑了起来。
金镶玉骇极哀声求道:“公子爷,我只是和山寨通晓些消息。我不是山察里的人。阿!”
东方炻顺手将她绑在树上,轻笑道:“如果我回来你已经走了,我就烧了龙门镇。让这世上再无龙门客栈。”
金镶玉这才知道他并不带自己进山寨,连连点头道:“我不走,打死我也等着公子。”
东方炻轻笑了声,自腰间抽出软剑。一身轻功施展开来,轻若飞乌,灵似猿猴,青烟般顺着山道往下飞掠。
显了这一手功夫,金镶玉更为吃惊,对东方炻的惧意更重。
山道上传来声惨号,她听见是猴子的声音,知道他必是死了,又一阵胆战心寒。
东方炻出手狠辣,记得三爷叮嘱的喽罗们弃了山道便逃。不多时他便站在了谷底,悠然望着山底一方大溶洞微笑。
两排火把直通进洞中。东方炻收了软剑,负手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三爷望着这个年轻公子,看到对方脸上的柳叶眉和眼里的阴冷,怀里的银票便烫着他的心窝。他对自己的武功很了解。对发生在山道上的事情也看得分明。
金镶玉是何等油滑人物,竞也被他逼着带来山寨。朱寿让他阻着这个年轻公子,大概他是挡不住的了。
他强端着一寨之主的威严道:“不知这位公子闯进龙虎寨有何事?”
“你抓的人呢?你不是想绑了她要赎金么?我要买了她。”东方炻兴味盎然的说道。他很想知道如果他买了不弃,那丫头会是什么神情。
三爷脸上一僵。绑肉票是为了银子。朱寿当年替他在苏州府的赌坊还债,今天绑了他,却又塞了万两银子给他。他还绑着他干嘛?
他沉默了下回道:“人已经放走了。他付了我一万两银子做赎银。银票在这儿,这位公子你拿走吧。”
钱与命,三爷选择了后者。
东方炻深吸口气,气得变了脸色。他一路上想了无数次该怎么奚落那丫头,想了无数次如何充英雄让她崇拜自己。居然上百名山贼竟然没有留下她?这伙山贼实在是……笨得岂有此理!
“如果,你有本事让我快速通过龙门山,我就放过你们!”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心里的愤怒已有些按奈不住。
三爷眼睛一亮,马上招来一人道:“陪公子走秘道,把我那匹马给公子。”
东方炻扔了一件物事在三爷怀中道:“日后若有持同样令牌的人来,听他吩咐行事。也许会有人来,也许不会有。”
“公子放心。”三爷狗腿的收好令牌,琢磨着是不是该换个地方打劫了。抬头看到东方炻眼里的杀气,他颤抖了下,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解下金镶玉,叫她继续在客栈呆着。”东方炻一心想追上不弃,轻蔑的看了眼这百十号山贼,飘然而去。
等东方炻走后,一喽罗不服气的说道:“三爷,咱们人多,为什么要怕他?”
三爷这时恢复了威风,一巴掌扇在他脸上道:“你瞎了眼,老子可没有!你回头看看!”
那喽罗顺着三爷指的方向往洞外看,自洞外蜿蜒显出一行足迹。陷地三分,生生以足刻进了山石地面。他哆嗉了下道:“好强的内力!”
不过一柱香时间,他已穿出了山腹,看到了眼前空旷的戈壁滩。东方炻拍了拍马脖子喃喃说道:“朱丫头,你是去西楚州的石城开赌还是去找莲衣客?但愿你运气好没有遇上戈壁悍匪。”
黎明前最后的黑暗,戈壁上的星星更为灿烂明亮。东方炻看了眼北斗七星的方位.朝正西方向疾驰。
也是不弃倒霉。她冲出了龙门关口,却舍不下朱寿。茫茫戈壁荒芜凄凉。夜里她又不敢独自前行,就在龙门关一带徘徊。
她找了个背风的山凹,弄了些荆棘烧了起来。此时她极想象九叔的陶钵可以烧热水喝。取了水囊和馒头,不弃一边嚼着一边想,穿过戈壁到达东平郡,至少要走半个月。天明她就从龙门关回去,找了人先救了朱寿再说。
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回去遇到东方炻,她是不是可以请他出手救朱寿?
这时她听到马蹄声,不弃来不及灭掉火堆,左手摸了摸系在右手上的短弩,咬着唇想,只有一匹马,如果是歹人,她就趁其不备先出手。
她不会武功,朱寿便给她弄了这只短弩。不弃手巧,已使得熟了。冲出龙门关时,就靠这只短弩射下那个山贼。
她趴在地上小心探出头出,借着星光认出了东方炻。不弃高兴的跳了起来,扬手叫道:“东方炻!我在这里!”
东方炻大笑:“丫头,终于追上你了!”说话间他奔上了土丘下了马道:“很远我就看到火光了。见到我这么高兴?你不是一个劲的想甩了我吗?”
不弃装着不明白,满脸疑惑的说道:“我什么时候想甩了你?难不成我离开苏州府想出来玩,还要向你报备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找我的?为什么?”
“你难道不是想背着我闲仵么赚钱?生怕我知道了坏了你的好事!”
不弃从怀里掏出那只锦囊递给他道:“那天不小心从地上拾的,还给你。”
她热情的招呼东方炻坐了,又递食水又递干粮分外殷勤。
东方炻发现朱寿不在,心里犯了疑。接过锦囊道:“当年诚王爷过世前帮助过我东方家。这才留着他的牌子。”
不弃哦了声,装着不在意往火堆里添柴。暗自想道,你解释什么?越解释越可疑。她绝口不再提那块玉牌,甜甜的对他笑道:“东方炻,你抵着朱府做生意,不会连我想以赌赢点银子也小气的要拦着吧?”
东方炻想了想道:“如果你不甩了我,我倒可以陪你去石城的销金窟玩玩。
不弃大喜:“太好了,有你这个武艺超强的保镖在身边,我赢了银子也不用担心会被人留下来了。只是,去石城之前,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东方炻斜睨着她道:“突然之间对我这么好,这个忙怕是很麻烦吧?”
不弃嘟着嘴道:“也不是太麻烦,凭东方公子的身手,去山上贼救救我家三总管不是难事吧?难道,你连对付一伙山贼都不敢?这么胆小,有什么资格想娶我?!”
“哈哈!”东方炻笑得肚子疼,他突然把笑容一敛,冷冷说道,“如果不是朱寿被山贼擒了,恐怕看到我,你就要用手臂上的短弩对付了!”
不弃下意识的摸着手臂干笑两声道:“我没有武功,只是防身,哪敢用来对付你呢。再说了,这弩弓在你限中不就是小孩儿的玩意儿,伤不着你的。东方炻,你究竟帮不帮我救三总管?”
东方炻觉得她也没说错,一枝弩箭的确伤不着自己。他自嘲的说道:“朱寿早跑了,山上没有人。只可惜他运气不好,没有找到你。”
听到朱寿脱了身,不弃又高兴又沮丧。她迅速的调整了思路,拍拍胸口松了气道:“他找不到我肯定会去石城。我和他说好要去赌的。东方公子,你愿意陪我去石城吗?”
东方炻笑道:“我当然愿意。朱丫头,我有时候真佩服你。能利用的时候就陪着笑脸尽情利用。没有我,你一个人穿过戈壁滩心里发怵吧?没关系,不用解释。你只要记住,我当了你一回保镖,将来总要你还的。”
“瞧你说的,我有这么势利眼吗?要不,明天咱们各走各的。你真当我是养在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你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看我能不能一个人走过戈壁滩?我睡了,明天东方公子可别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