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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陷阱[无限](58)+番外

作者: 若桃李不言 阅读记录

“以前。”

蔺怀生顺着男人的话,口中念念有词:“姐夫也和以前无甚差别。”

“若什么都和从前一样就好了……”

他又情不自禁难过。

不仅仅是因为他姐姐端阳郡主的死,还因为没了家。虽然他自小就和闻人樾许了婚事,但江社雁明白,寄人篱下的滋味在蔺怀生心里到底是不好受的。

江社雁神色间见懊恼,他觉得自己或许并不该提及刚才那句话。

男人鲜少宽慰他人,更不提面前这个是多脆弱敏感的造物,只是还未等他开口,蔺怀生就彻底把帕子折好收起来了,他转过脸来,眼睛里有水光,却还不算泪。

“谢谢江大人,我回去了。”

也未闻哭腔。

他到底是长大了,离了王府后,也不是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了。

江社雁替蔺怀生掀开帘子,见随从扶着人下了马车,他眉微蹙,允诺道:“遇到事,就传消息到大理寺给我。”

小郡主在车马下,仰望给予他承诺的人。他的眼睛里似有千言万语,是风雨前摇曳的些许微光,江社雁以为蔺怀生会说些什么,但他最后什么都没说。

马车里只剩江社雁一人。他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不主动靠近另一边。

车外,侍从请示道:“大人,咱们回哪?雨就要来了。”

江社雁将披风抱在怀里,细致地叠好。斗篷上还带着蔺怀生的气息,但当江社雁把披风叠整齐后,那气息与淡香就通通都散了,只剩下他自己的。

江社雁把披风放在原先蔺怀生的座位上。

“回大理寺。”

……

蔺怀生敲响闻人府的门,门房探出身子,见是蔺怀生后大惊失色,赶忙把人迎进来。

“姑娘何时出去的?”

门房冷汗不止,这要是被管事知道,他不被扒一层皮?

蔺怀生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门房连连点头。从正门到蔺怀生的小阁楼,这中间还有一长段路,闻人樾这位宰辅,虽不说极尽豪奢,但宅邸之大也让一般朝臣望尘莫及。蔺怀生一直不明白闻人樾为何要住这么大的宅子。

门房估摸天气,连忙说:“小人去叫婆子丫鬟们拿披风和伞,姜汤也熬上,姑娘您一路上抿两口。”

闻人府上的侍从们都只称蔺怀生作“姑娘”,但从前蔺怀生还在西靖王府做小郡主时,也就是这般众星拱月的程度了。

蔺怀生抿了抿嘴,不自在。他虽然自小就是当姑娘养着,但心里头明白自己是男子汉,何况再有两年都到了寻常男子该立冠的年纪了,有时候蔺怀生也想逃避这种过分的照顾。

“你这会去喊人,不就人尽皆知了?”

蔺怀生知道自己若是出了门,这些人都要挨骂的,便故意这么说。趁门房讷讷之际,蔺怀生说道:“给我一把伞就好。”

门房被蔺怀生唬住了,忙说道:“好吧,姑娘您等等!”

也就是顷刻,伴随着几道吓人的轰雷,大雨顷刻泼下。离了密闭的马车,在四面透风的宽敞廊子里,蔺怀生又缩了缩肩。门房举着伞跑近,他站在廊子台阶下头,把怀里的另一把干净伞递给蔺怀生。

“雨大咯,您在廊子里也得撑伞了!”

蔺怀生点点头,边走边把油纸伞撑起来,到了迎风处,伞面刚开,豆大雨点就一通砸在伞面上。身上能挡,裙摆却不可避免湿了,于是花鸟裙原本绣线处,花重了色、鸟粉了腮;杏色鞋面就像是熟过了头,砸落地里,有了烂色。

有几阵风实在太大。荷塘池面上,一片片的残荷任雨飘打,荷面摇曳,荷茎折腰。更远处,婢女婆子在庭院前挂起灯笼,便拎着裙连忙躲起来避雨了。偌大的闻人府,转转折折的水榭长廊上仿佛只有蔺怀生一个人的孤影。他顶着伞骨,却被风吹得踉跄,纤瘦身影被晕黄的伞面挡着,最后,在暗暮的雨帘里,好像唯能见一点黄色,在根根红色的廊柱间穿行。

雨声里,世界很静,但比起上一个世界黑暗的死寂让蔺怀生感到舒服。他一边走,一边梳理今日所遭遇的一切。

他以前并不怎么了解此类古代背景,进入到这个副本后的角色也相对被动,目前只能从其他人处得到讯息;若别人不肯告诉他,他就什么都得不到,就好比今日江社雁和闻人樾对他的那一番言辞。蔺怀生接受短时的弱势和被动,但他不喜欢主动权始终在别人那。至于要怎么完成找出真凶的任务,蔺怀生认为江社雁是最好的突破口。

也不知道是751的善意放水,还是江社雁这个角色本身就特殊,蔺怀生在进入副本伊始,就得到明确的提示:江社雁可以信任。如果蔺怀生能与江社雁合作,在寻找凶手过程中被背刺一刀的情况就大幅降低。此外,如果今天蔺怀生遇到的李琯、闻人樾和江社雁,都是那六张卡牌中的角色,那么仍有两个卡牌角色没有出现。江社雁是本案主审官,跟随他,更有机会探查到案件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