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羔羊陷阱[无限](7)+番外

作者: 若桃李不言 阅读记录

蔺怀生被单独带走了一夜,伊瑟尔被挑中折磨一顿,平衡被打破,三人中唯剩的阿诺德较为冷静,他知道当下最重要的是他们三个人必须齐心,无论绑匪接下来怀着什么目的、以什么方式对待他们,他们不能分崩离析。

伊瑟尔因为挨了一顿打,最严重的地方有骨折,这会恹恹躺着,阿诺德就代替他,对这个刚回来的蔺怀生主动关切,同时也想借蔺怀生,试着探清绑匪可能的目的。

“蔺,你还好么。”

其实他们素不相识,这个亚裔青年的名字,阿诺德都是从之前绑匪的三言两语中得知的。所以仅凭发音,阿诺德念蔺怀生姓氏的语调颇为怪异。

但好在,他是个嗓音很占优势的日耳曼族人。

蔺怀生藏在发丝下的耳尖抖了抖,他现在已经学会通过声音大致辨别方向,就转过来,一点点地朝两人这边摸索。

走到一半,蔺怀生发现自己没有礼貌地忘了回答,就又站定,朝着虚空认定的一个方向局促地笑,连忙回答,以期能弥补他的过失。

“我没事的,你们呢?”

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审视。阿诺德观察着青年,但截至目前,蔺怀生所展露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且好懂。

但阿诺德还想再看看。阿诺德很会营造与把控沉默,他开始有意布置。在这种氛围下,渐渐的,蔺怀生愈发感到不安,并开始涌现出一种内疚感。他昨天没有被打,那么一定有人成为了他的替罪羊。他现在是安然无恙回来的,就好像他叛逃了,违反了他们这些人质心照不宣的盟约,成为十恶不赦的叛徒。

青年绞着手,解释越说越磕绊,安慰越说越多。

“是、是谁受伤了吗?你们怎么样?……要不我们求求他吧?我听到他们说,他们想要一个东西。”

“我不知道是什么,你们呢……”

“……他也很好的,没有打我,还让我睡床,照顾我……那就去求求他,他说不定会答应……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阿诺德皱眉。面前的青年被巨大的自责击垮,暴露出目前他异于常人的精神状态。

阿诺德见过这类人,在经历严重的身心创伤后,他们会趋利避害地保存自己,心理异化就是一种形式。阿诺德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孩子恐怕正处在这样的状态,他停下了这种隐性施压。然而——

原本如一滩烂泥般躺着的伊瑟尔笑出了声,笑声和破烂鼓风箱差不多。

他挪着坐起来,毫不掩饰他的鄙夷与恶意。

“绑匪凭什么答应你。”

“你是被他打傻了。”

“还是被他睡服了?小傻瓜。”

第4章 斯德哥尔摩(4)

起初,蔺怀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伊瑟尔的恶意。他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嘴巴和大脑分离。瞎了眼已经这么可怜,现在还像个小傻子。等蔺怀生后知后觉明白,他比此前任何一刻都要尴尬。

他看不到自己脸上那份恨不得死过去的羞红,所以就完完全全变成别人羞辱他而获得的战利品。

阿诺德皱眉,呵止了原本打算继续喷洒毒液的伊瑟尔:“别说了。”

伊瑟尔耸肩:“当然。听这位正义人士的。”

但他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立刻痛得龇牙咧嘴。即便这样,他也要两败俱伤,谁都不许痛快。

阿诺德对伊瑟尔这类的刺头深感麻烦,便又转回头去看蔺怀生。

青年从刚才起就再也没有动过,他好像随着伊瑟尔直白而粗俗的话变成了一尊灰白死气的雕塑。阿诺德同样头痛,但对于这样腼腆内敛、看起来还太年轻的青年,阿诺德还是有耐心去细致交涉的。

“绑匪这两天都没给我们吃饭,蔺,你吃了么。”

像是感激阿诺德的解围,蔺怀生吐了一口长长的气,太明显,甚至都忘了掩饰,而他的脸更红了。

蔺怀生几乎有一答一,将他的遭遇都主动告诉了阿诺德,包括生病了反而被照顾的事,至于吃饭,蔺怀生也很诚实:“没有。”

原本已经“体贴”转过身去的金发男人又回头来嘲笑蔺怀生。伊瑟尔把凌乱挡眼的头发特意拨开,好看看面前站着怎样一个异想天开的傻瓜或拙劣不堪的骗子。他看到小亚裔张张合合的嘴,还有些许干裂的纹,但唇色却已恢复到鲜艳欲滴的粉,就像久旱适逢雨露的玫瑰,但也许还会长蜇人的刺。

当然,伊瑟尔的话才是眼下真正可见的讥讽。

“照你说的,他那么好,能为你做这么多。那为什么没有让你吃饭?”

蔺怀生一愣。

青年已看不见,但他此刻的神情却尤为让人感受到他眼神中的无助。伊瑟尔犀利,但他的语气完全不激烈,反而拿捏着优雅,可就是这样,蔺怀生也被伊瑟尔完全击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