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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占,女人休想逃(392)

然而,钱仲尧并没有回应她。

而是疑惑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指着元素,转头不解地望着程菲儿笑:

“菲儿,她是谁?”

她是谁?!

元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然后望向钱傲。

回应她的询问,钱傲挑了挑眉摇头,然后环着双臂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坐姿依旧慵懒,却没有言语。

失忆?!不能吧,只有小言才这么玩的。

微微一扬眉,程菲儿坐近了一些,伸手环上了钱仲尧的颈项,俏脸亲密地贴了上去,俯在他的耳朵边儿上,很小声但却足以让四个人都听见:

“老公,二叔你都不认识了吗?”

微一皱眉,钱仲尧拉开她缠在脖子的手,望了望钱傲,几秒后,视线落在元素的脸上,目光里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波澜,似旧只是疑惑:

“二叔,我当然认识……可是,她是谁,我不认识。”

程菲儿伸出手想去抱他,可是手微微一顿,最后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上,紧紧握住,浅浅一笑:

“她是二婶,你不记得了吗?”

钱仲尧嘴角微牵,恍然大悟一般勾出一抹淡笑:“怪不得,原来是二婶……看来是我睡得太久了,二叔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元素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惊喜,这样的结果是老天的恩赐么?仲尧真的不记得她了?那些好的坏的或者难堪的过往通通都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吗?

对,这是惊喜。

不记得的人,总是会很快乐的。

这样,应该就是彼此最好的结果了吧?让他无声无息的遗忘,没有痛苦,更没有难过,再往后,他就可以好好的和菲儿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

真好!要不然,让她和钱傲这一辈子如何原谅自己,如何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喜极而泣的泪水,滑落了脸颊……

揉了揉眉心,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神依旧轻柔,可是却没有了以前常有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普通的客套:

“二嫂,你哭什么?发生啥事了?”

然后,又转过头去冲钱傲淡淡的笑:“二叔,二婶哭了你都不懂安慰啊?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

任由泪水横流,看着这样开心的仲尧,看着已经不记得她的仲尧,元素心里却是极其欢喜的。

那感觉就像是久压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被人掰开了一般,放松和释压的轻快让她除了哭,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一笑,钱老二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背部,即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仲子,别介意啊,你二婶这是看你醒了过来,太开心了。”

轻‘哦’了一声,钱仲尧微微点头,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不再望向他俩,只是低低和程菲儿说着什么,那言行举止,就像元素的一切都与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一样,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样的钱仲尧,是熟悉而又陌生的。

元素抽泣着止住了泪水,将脸埋在钱傲的胸口,没有再说话。

轻轻擦干了她眼角残留的余泪,钱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钱仲尧聊着他昏睡这期间家里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

说起朱彦的过世,钱仲尧目露悲怆,久久不语。

然后,惊诧的发现,除了元素,他通通都知道,甚至知道自己是被白慕雅开车撞伤的,至于为什么撞上,他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巧合。

真有这么巧合?真有这么离奇的失忆?!

元素相信,而钱老二却怀疑。

又聊了好一会儿,他一直淡淡的浅笑,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母亲的死,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元素彻底的放心了,而钱老二审视的目光注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站起身来,牵着元素的手告辞离去。

这,兴许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他竟然忘了元素。

……

病房里。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钱仲尧才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颤抖着伸出了手,然后颓然地瘫在床上,死死揪着被子,痛苦地昵喃:

“素素……我的素素……我的素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他的伪装彻底龟裂,看着他痛苦得想撞墙一般的崩溃劲儿,程菲儿顿时泪水如决堤,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忍不住放声大哭:

“钱仲尧,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她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舍得你伤心,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得到她的唯一机会啊……”

轻轻掰开她的手,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温度,可是淡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缕关切。

“程菲儿,你也说了,那是关心,那不是爱,如果她爱的是我,我又怎么会放弃?够了,你懂不懂?她能够为了我而离开二叔,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难不成一定要三个人纠结痛苦一辈子么?……而我,我只是想看到她开心的笑,我只想要她得到真正的幸福,这些你都懂的,不是么?”

是啊,她都懂,因为她和他一样,只要他得到真正的幸福。

闭上双眼,程菲儿泪水扑漱漱滴落:“钱仲尧,你真是傻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傻么?”唇角抿成一个悲伤的弧度,钱仲尧的声音更是清淡得让人心酸:“程菲儿,因为我爱她,爱她的程度超过了我的生命,所以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哪怕她从此不会再给我一个侧眸,但只要她幸福,一切都值得……而且,我知道,她希望看到我幸福。”

他爱她,而她爱他,如果不是爱太深,当初他又何必伤人伤己,而她又何必死死守候?

“呵呵……”程菲儿笑了,笑得如同一朵带雨的梨花,但不是在绽放,而是在枯萎,他的深情恰恰是她最深最深的痛苦,最剜心刺骨的残忍。

其实,他们俩,何其相像啊!都是傻瓜,一对儿傻瓜。

不,不是一对儿,他是他,她是她。

“程菲儿……”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钱仲尧缓缓地望着她真诚地说:“谢谢。”

心里一窒,程菲儿望进他的眸底,望着他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心疼,那里面,还是没有她,不由得哽咽:

“别客气,我是你的妻子。”

“谢谢!”

正如当初元素总是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他如今能对程菲儿说的无外乎只剩下‘谢谢’两个字。

然后,他缓缓躺下,别开脸去,不再看程菲儿。

心狠也罢,残忍也罢,他真的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心。

只因为,当年军区礼堂那一眼,已成万年,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他的素素填得满满的,即便她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或者说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可是他,自始自终只会属于她,他的心,也永远只会为了她而停留。

“钱仲尧,我会永远爱你!”

背后,传来程菲儿低哑的声音,一叹,一息,悉数从他耳朵边飘过。

他听见了,为什么,却终是入不了心?

其实,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彼此蜜糖,吾之砒霜,谁痛谁知道。

一切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二爷分割线……

从医院出来,钱老二没有再将元素送到白慕年那里。

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似锦园,啥话儿也不讲,抱着人就直接往卧室跑,好久没有回过这里,可是依旧干净整洁,看得出来,钱傲一直差了人打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倒在了大床上,这张床,一直都是二爷的战场。

“钱傲,还没去接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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