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莲(77)

素莲很快就端了一碗面回来，上头有些青菜，还有一个荷包蛋，闻起来就很香。

沈源流光看着，嘴里就生出了一些馋液，吃起来更是有些狼吞虎咽。

“素姑娘，这面真好吃。”

“沈公子想来是真饿了，不过今天的面用的鸡汤做底，滋味自然好些。”

素莲见他吃得香，不尤就想起了最初的那碗阳春面，当时他也吃得很高兴，只不过那时候他并不饿吧。

沈源流用饭，素莲本不用候在旁边，不过今日她有些话想同他说，便默默站在一旁等着，沈源流见她没有去休息的意思，便请她坐下，还时不时和她说一说今日的遭遇。

其实守礼的沈源流，遵循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礼法，不过如今十四岁的他的确是比以前的那位要活络一些。

可是素莲并不知道，沈源流其实很想留她说话，趁机诉诉苦。

等沈源流一碗面吃罢，素莲方起了正题。

“沈公子，可否越矩问一句，今日的那位的夏姑娘，您可是相中了？”

沈源流蓦然抬头看她，犹豫了一会，反问道：“素姑娘，以你姑娘家的眼光，觉得那位小姐好吗？”

素莲点点头，“与沈公子很是相配。”

沈源流也莫名地跟着点点头，嘴里刚刚满满的香鸡汤味，渐渐淡了下去。

“嗯……过两日我可能就会去拜访了。”

“其实旁人说了不算，要沈公子你自己喜欢。”

“也谈不上什么喜欢，娶了她，我自然就会待她好。”

素莲微微一笑，“若公子当真定了那位夏姑娘，我倒有一物很适合作为你们的新婚贺礼，毕竟也在沈府住了许久，与公子亦仆亦友，权当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沈公子不要嫌弃。”

她拿出早些准备好的锦盒置在桌上，轻轻推到了沈源流的面前，沈源流拿起打开，发现里头躺着一条素白色的玉链子，链子上坠着一个个玉铃铛，看上去十分精巧，而这玉料也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显然价值不菲。

“这东西很精致，式样也从未见过，玉料也是上等，这东西想来十分贵重，该是素姑娘的心爱之物吧？”

素莲摇摇头，“只是往昔偶然间在家乡得到的，一直也不曾戴过，今日见到那位夏姑娘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链子很适合那位姑娘的气质，所以才拿出来作为贺礼，公子不必多虑，也请莫要推辞。”

“这……好吧，那就多谢了。”沈源流将盒子放下，但又觉得奇怪，“不过素姑娘为何那么早就送给我？”

素莲坐得端正，她垂眸望着那碗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的空碗，笑道。

“我打算回家。”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团圆

素莲曾经同沈老爷和夫人说，若然可以，她倒希望能喝上他的一杯喜酒，对他道一句恭喜。

如今想想，恭喜她说得出，可是要当面看着他与旁的女子成亲，她好似做不到。

除非哪日心里头完全没了他，大概才可以吧。

“素姑娘要回去？！”沈源流皱着眉头，“怎么突然决定了？”

“其实早前就想过的，我一直留在这也只是怕沈公子身体中的毒素会有所反复，如今看来却是没有问题了，所以师傅来信，说我可以回去了。”素莲还记得当初自己扯得谎，于是先编圆了，再以情动人，“何况我出来半年有余，也是许久没有回去见家人了。”

“……也是。”

素姑娘说得那么有理有据，沈源流好像也找不到什么理由让她留下，可他又不想那么快就这样全然应下。

“我还不知道素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

“开花铺的。”

“怪不得素姑娘打理的庭院如此精湛，你送给母亲的花，她也很喜欢。”

“沈夫人欢喜就好。”

素莲端起空碗，“沈公子，已经很晚了，您早些休息吧。”

夜已深，孤男寡女的，即使大门敞开，也的确并不合适。

“好。”沈源流默默应了下来。

“沈公子，祝您一生康健。”素莲行礼退下。

“嗯。”

院落外，同样的夜，同样的院子，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只剩下萧条一片。

这个晚上，沈源流左右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就是想不出一个让素姑娘留下来的理由。

或许他该问问素姑娘，去了是不是还能回来？

可是素姑娘为什么要回来？

那里有她的家人在等她，她有师傅、有爹娘、还有弟弟妹妹，她为什么会为了自己回来？

何况在他这里，素姑娘也是为奴为婢的样子，或者他可以正式邀她做沈府的花匠师傅，管理整座府邸的院落，素姑娘这样喜欢花草，届时他再弄些名贵的花草过来与她，兴许她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