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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冷月(12)

“公主,休息吧,今天差不多逛了整个侯府,累坏了吧?”鹿儿在身后轻道。

“你先去休息吧,我不累,倒是你跟着转了一天,受罪了。”倾泠依然看着高空上的银月,并未回身。

“公主……”鹿儿还想说什么。

“鹿儿,去给我泡杯茶来,然后你自己去休息吧。”倾泠再次吩咐,声音轻柔,但不容反抗。

“是,公主。”鹿儿退下,不一会儿端着一杯热茶轻轻放在窗前的几上,然后轻轻离去。

良久,倾泠从窗前回转身来,窗前放着一软塌,塌前一矮几,几上放着她的琴以及鹿儿刚才端进来的茶。

倾泠走到软塌上坐下,并不喝茶,而是以手抚琴。现在她突然很想弹那支曲子,那一支仅在十六岁生日时弹与母亲听完的曲子---倾泠月。

秋意遥一个人静静的走着,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药圊。他席地而坐,周围是摇曳有夜空中的药草,发着淡淡的药草香味,闻着似能让人心境平静。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白玉箫。

夜已经很深了吧?抬头看向天空,银月高悬,触目之处全在一柔和的银光之中,让他想到心中那一抹白影,她的周身似乎总散发着这么一种光芒。

忽然不知从哪传来一缕琴音,若有若无,细细悠悠,却是从未听过。

他忽然一震!是她在弹琴!除却她,世上还有谁能弹出如此不染纤尘的天籁之音!他凝神静听,不觉整个人都沉入曲中。待醒来时只觉脸上凉凉的,一抚,竟然满手是泪。但听琴音未断,反反复复弹着这首曲子,他不觉取箫奏近唇边,和着琴音吹出,箫音传出,听得琴音一顿,但很快又接上,一箫一琴就这么自然的合奏着此曲,一曲令全府人梦中如置仙境!

八月十八日,嫁入侯府已三日,按礼新娘应回门,只是因新郎未在所以一切礼法暂免,一切待秋意亭归来后再说。

比起在安王府,侯府的人分外热情,侯爷的几位夫人,这个邀请品茶,那个说新做了桂花糕,还有江南送来的苏绣请公主欣赏。

倾泠一一谢绝,除却往德明园外,整日都呆在德馨园内,除了弹琴就是看书,鹿儿劝她四处走走也好,侯府花园内种有不少奇花异草,值得一赏。

只是她害怕遇见到那管白玉箫。这侯府似深海,而那管玉箫就是中心的旋涡,一个不小心便会卷进,万动不复!

秋意遥这几日难得未出府门,整日呆在药圊弄他的花花草草。下意识的,也许希望似那天清晨一样,可以遇到她。只是听府中人说她除去上德明园外,其余时间足不出户。暗暗叹息,何苦给自己织一个茧。

八月二十三日晚。

倾泠准备休息,鹿儿正要给她宽衣,忽然一道剑光穿窗而入,直刺倾泠而来,“公主!”鹿儿倾身一挡,剑光隐没,剑身埋入鹿儿身体,穿肩而出!

“鹿儿!”倾泠回身一把抱住鹿儿。

“公主……走……快走……”鹿儿推着倾泠,只是一使力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

“鹿儿!”倾泠抱住鹿儿,跌坐于地。血从伤口涌出,胸前、背后很快殷红一遍。倾泠以手挡住伤口,想止住那建迅速流出的鲜血,却是徒劳。

“鹿儿!鹿儿!”倾泠无措的叫道。

“倾泠公主?”只听一女声冷冷的叫道。

倾泠回头,只见窗前立着一黑衣蒙面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

一见她回头,黑衣女子手中的剑闪电般刺来,“去死吧!”声音有着一种刻骨的怨恨!

倾泠抱着鹿儿侧身一躲,剑钉在身后的床沿上。

黑衣女子拔出剑,立在倾泠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倾泠已无处可逃。

黑衣女子再次挥起剑,这一次缓缓落下,向倾泠胸口慢慢靠近,倾泠看着剑尖,一动也不动。

二尺……一尺……半尺……三寸……黑衣女子猛地用尽劲道全力一刺!带着一种有去无回的绝然!

剑尖忽的顿住了!不再前进!不动分毫!

黑衣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竟然以二根手指夹住她的剑!

她拔剑!剑纹丝不动!她再刺!只听叮的一声,她手中的宝剑竟一寸一寸的断掉,叮叮当当的落在地上!

她返身想破窗而逃!忽觉腰间一麻,然后全身一软,跌倒在地!

“你没事吧?”秋意遥看着倾泠,声音夹着一种无可隐藏的颤抖!差一点!差一点点就救不了她!

倾泠看着怀中的鹿儿,血已染红她的白衣,“救鹿儿!”猛然抬头,看着他,“救鹿儿!求你!”

秋意遥看着这一双眼睛,这一双世间最美的眼睛,带着一种无助、哀婉、乞求的看着他,让他心痛!

他蹲下身来,想从她手中接过鹿儿,察看伤势,她却抱得紧紧的,“不要带走鹿儿!我一定要救活她!”

“我不会带走她,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势。”他安抚着她,没想到沉静如她,竟也有如此慌乱的一面。看来这鹿儿在她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你再不放手,鹿儿就会失血而亡!”

此言果然奏效,倾泠松开双手,他接过鹿儿,手指连挥,封住她肩伤附近的穴位,止住血。

“并未伤着要害,你不用担心,她性命绝无危险!”他向她保证。

她点点头,县着的心总算落下。

“来人!”秋意遥扬声高唤。

不一会儿进来几个丫环,一看眼前的场面皆吓了一跳。

“去找总管秋成取金创药来,然后叫他去请吴大夫,顺便把今日值班的护卫叫来。”秋意遥吩咐道。

三名丫环领命而去。

此时倾泠已恢复镇静,在丫环的帮助下将鹿儿扶到床上躺下。

他走过去,看了看,道:“呆会大夫来了再给他看看,放心吧,她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倾泠缓缓道。

“不用,认识那刺客吗?”他看向地上的刺客。

“不认识,”倾泠摇摇头,“她为何要杀我?”

秋意遥走到黑衣女子面前,问:“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公主?”

黑衣女子并不理会他,而是看着倾泠,眼中强烈的恨意象要刺穿她!

倾泠不明白她眼中的恨为何?也不明白她们何是结怨?

此时护卫们赶到,威远侯及夫人也赶到。

“公主,你没事吧?”威远侯一进门就问,公主若出事,皇帝与安王必会问罪侯府。

“我没事,只是鹿儿受伤颇重。”

“你没事就好。”威远侯放下心来,“鹿儿的伤放心好了,侯府有最好的金创药,且已以去请吴大夫了,不会有事的。”然后转向秋意遥,“遥儿,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孩儿是路过园外听到鹿儿的叫声所以赶来的,至于刺客为什么要害公主就不得而知了,刚才问她,却不肯开口。”

威远侯看看刺客,“来人,将她先关起来。”然后又叫唤到,“秋义!”

“在!”一名戎装壮汉应声前来。

“身为护卫首领,你就是这么保护公主,保护侯府的?”威远侯怒道。

“小的知罪,请侯爷重罚!”秋义跪下。

“哼!”威远侯一声冷哼,“即刻调二十名护卫来德馨园保护公主!并给我好好审问刺客,查明此事缘由,以将功补过,再有差错,本侯必重罚不饶!”

“是!小的知道,小的即刻去办!”秋义领命而去。

此时吴大夫在仆人的引领下进来,倾泠迎上前去,“大夫,请快看看鹿儿伤势!”

“是,公主。”吴大夫上前来,仔细观察鹿儿的伤势,半晌,说:“这位姑娘伤势颇重,但无生命危险,只是失血过多,我开个方子给她内服,然后外敷侯府的金创药,好好调理,过上十天半月的就会好起来的。”

倾泠闻言方彻底放下心来,只觉一种倦意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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